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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香香忍了忍，勉强挤出一丝笑。
陈金土打着哈哈，催促灶房里的陈锦萱。
“死丫头，做个早饭磨磨唧唧的，好了没？”
陈锦萱撸着袖子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嘟囔着什么。
陈金土新婚后的第一顿早餐吃的五味杂陈。
饭后，陈子麟主动拉着柳香香和陈锦萱出去，好让他爹能够把事情说清楚。
陈金土老脸微微一红，用力的搓了搓手，扭捏的瞥了崔小菊一眼。
崔小菊愣住，问：“怎么了？”
“小菊，我真是高兴。你终于嫁给我了，以后就是我们老陈家的人了。”
“嗯。”崔小菊点头，语气淡淡。
“那都是一家人，你的嫁妆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崔小菊顿时脸色一变，露出被背叛的神情，不可置信的瞧着他。
“金土，我嫁给你是因为你说喜欢我愿意照顾我一辈子，没想到你竟然是为了我的嫁妆才娶我的。”
陈金土连连摆手。
“当然不是啦，不是这样的。只不过……”
“这嫁妆是我立身根本，而且以后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吃的喝的都要花钱，放在我这里最合适不过。”崔小菊立刻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陈金土有些尴尬的瞥了一眼门外。
问儿子借的银子还没还。
这可怎么办。
崔小菊似乎没瞧见他那窘迫的样子，把碗一放，站起身来，道：
“我累了，要回房歇息。你让陈锦萱进来把碗筷都洗了吧。”
边说着边推开门。
没想到门外偷听的三人组倚着门，差点就摔了出去。
一群人面面相觑。
陈子麟倒是脸皮厚，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开口：“我们刚巧过来想问问爹有没有吃好。”
陈锦萱点头。
“是啊，我也正准备进去收拾碗筷。”
崔小菊睨了他们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进了屋子也不再出来。
剩下的三人急冲冲的进了屋子。
便瞧见陈金土有些颓废的坐在那儿，闷声不吭。
柳香香瞧出了一些端倪，忍不住问道：“爹，崔寡妇带过来的嫁妆没给你是不是？”
陈锦萱一听着急了。
追问：“那两个金镯子呢？从她嫁进来到现在我都没瞧见。”
陈子麟虽然不说话，那目光里也充满了怀疑。
陈金土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觉得在子女面前抬不起头来，他窘迫的点了点头，道：
“小菊说了，那嫁妆是要留着以后给我们孩子用的，现在动不得。”
陈锦萱翻了一个白眼。
忍不住嗤道：“说得好听，不过就是提防着我们罢了！”
陈子麟沉不住气，他可是还借了银子给他爹成亲的。
也是陈金土言辞凿凿说等崔寡妇嫁进来，这钱就能还了。
“爹！你如果问那崔寡妇要不到钱，我自己去要！”说罢便抬脚就要走。
陈金土觉得面子有些落不下。
连忙站起来，用手去拽他袖子，道：“子麟，这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得那么难看。”
“是嘛？那爹借我们的银子打算什么时候还呢？”柳香香眼睛一眯。
陈锦萱懵了，问：“银子，什么银子？”
柳香香面对如今这个名声落败，一无所有的公爹是没留一丁点面子。
首接戳破：“爹没钱娶崔寡妇，是特意去县城里找子麟借的，说好等人一嫁进来，就能还给我们的。
借条还在我们手上呢。”
陈锦萱瞪大了眼珠子。
“什么？！娶崔寡妇的钱还是问三弟借的，爹，你老糊涂呀！那崔寡妇既然有那么多嫁妆银子，为什么不能首接出钱办，还要问你要。”
陈金土听了顿时有些不乐意。
反驳道：“你个丫头片子懂什么，小菊对我己经很好了。
和我成亲都没问我要彩礼钱，这成亲办事的银子难不成还要她自己掏不成？
那我还算什么男人？”
陈锦萱呛道：“哦，那你跟三弟借钱娶老婆就算男人了？”
“你你你……”
陈金土作势抬起手，便要打她。
陈子麟拦了一下。
语气十分冷静，问：“爹，现在当务之急是你借的银子，打算怎么还？”
陈金土原本的气焰顿时消了不少。
他小心翼翼的瞧了柳香香一眼，又露出讨好的笑看向陈子麟，小声道：
“子麟，爹和你打个商量吧。香香家里有钱，你岳父又是大掌柜，你的工钱也多，也不差这么一点。
你给爹半个月，等我哄好了小菊，说不定她就愿意拿出来了。”
柳香香抿了抿唇，反驳：“若是半个月后那崔寡妇也不愿意松口呢？”
陈金土的脸色如同调色盘。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那怎么办？总不能逼死你爹吧，子麟。”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儿子身上。
陈子麟脸色阴沉。
若是放在十几日前，这二十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便是他爹还不出来也算不得什么事。
但是如今柳家蒙难。
他岳丈被关入大牢，使了不少银子也没什么用。
县衙己经查封了柳府，府里的银子都被看管起来，他们这些日子过得噤若寒蝉。
还好柳香香是外嫁女，他又只是其中一个酒楼的账房先生，牵扯不大。出事以后他们就连夜搬了出去，在县城里租了一个房子。
口袋里的银子己经逐渐空了。
柳香香更是提出说，趁着爹结婚干脆就住在村子里，至少可以省下房费。
而且还有借出去的二十两，当时立了借条，要还二十五两。
虽然不多，也够他们在村子里过一阵子了。
若是能撑到情况好转，柳香香的爹被放出去，他们也就苦尽甘来了。
所以这银子，对他们至关重要！
“爹，我再给你三日。若是三日后你还是要不到钱，我只能拿着借条问崔寡妇要了！”
陈子麟脸色冷峻，不留一丝情面。
陈锦萱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帮腔道：“是啊是啊，那崔寡妇兜里有的是钱。而且爹你给了她二十两办婚事，
昨日我瞧着大家伙酒席上的菜色都十分普通，也没什么大鱼大肉的，恐怕都用不了十两银子。说不定她手上剩的还有许多呢！”
柳香香难得和小姑子统一战线，点头道：“是啊。”
被眼前三人逼着，陈金土好半晌才闷闷的吐出一句。
“行，我想想办法。”
心里却嘀咕着：问小菊要银子肯定不行，这多丢面子。而且真要钱了，她会以为自己是为了嫁妆才跟她成亲的。
陡然一想，对了，自己和离的老妻张秀水当时从陈家离开后，可是分到了不少的银子。
如今之计，
也只有去问她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