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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地铁车厢里惨白的灯光刺得眼睛生疼。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四十分，这是今天最后一班地铁。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乘客分散坐着，都低着头玩手机。
我在靠门的位置坐下，把公文包放在腿上。包里装着明天要用的企划案，为了这份方案，我已经连续加班一周了。眼皮越来越重，我靠在椅背上，意识渐渐模糊。
"叮咚——"
到站提示音把我惊醒，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她低着头，乌黑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这个姿势让我想起小学时老师要求的标准坐姿。
我下意识看了眼站台，这一站是文化宫站。透过车窗，站台上空无一人，惨白的日光灯在瓷砖地面上投下冰冷的光。奇怪的是，站台的电子屏是黑的，既没有显示列车信息，也没有广告。
地铁缓缓启动，车轮与轨道摩擦发出规律的声响。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对面的红裙子女孩始终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雕像。
我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更诡异的是，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00:00，而且这个数字一直没有变化。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手心开始冒汗。
"下一站，人民广场。"
广播里传来报站声，声音却不像往常那样清晰，反而带着一种奇怪的杂音，像是信号不好的老式收音机。我注意到车厢里的灯似乎变暗了，原本惨白的灯光现在泛着一种诡异的青灰色。
地铁开始减速，我看向窗外，站台上依旧空无一人。这一次，我清楚地看到站台的电子屏上闪烁着乱码，红色的数字和字母毫无规律地跳动。
红裙子女孩突然站了起来。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依然低着头，长发遮着脸，慢慢向车门走去。地铁停稳了，车门打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我打了个寒战，这风冷得不正常，像是从地底深处吹来的。
女孩迈出车厢的瞬间，我看到了她的侧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却是诡异的鲜红。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她走过的地方没有影子。
车门关上了，地铁继续向前。我死死盯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很轻，但确实存在。
我不敢回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我身边。我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像是某种花香，又带着一丝腐朽的气息。余光里，我看到一抹红色。
"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
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冰冷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垂。我浑身僵硬，感觉血液都要凝固了。余光里，那抹红色越来越近，我甚至能看清裙摆上暗色的花纹。
就在这时，地铁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所有的灯都熄灭了。在完全的黑暗中，我听到一声轻笑，那声音既像在耳边，又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当灯光重新亮起时，车厢里空无一人。我大口喘着气，衬衫已经湿透了。地铁缓缓驶入下一站，站台上终于有了人影——一个穿着制服的站务员。
我几乎是冲出了车厢。站务员被我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我："先生，您没事吧？"
"刚才...刚才那班地铁..."我语无伦次地说，"上面有个穿红裙子的女孩..."
站务员的脸色突然变了："先生，最后一班地铁在十一点半就结束了，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
我愣住了，转头看向轨道，那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地铁的影子。站务员接着说："而且...您说的红裙子女孩...三年前，确实有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在这条线上失踪了..."
我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这时，我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转头看去，站台的尽头，一抹红色一闪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