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人心中警铃大起,内心疯狂的在提醒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奇怪家伙,拥有一种让人心悸的危险。
就好像无数双眼睛,一层层的将他如洋葱般拨开审视,外表内心所有的一举一动被人一览无余。
另一个豺狼人打起了退堂鼓,有些心虚的开口:“大哥,他有神器,我们跑吧!打不过啊!”
豺狼人内心不断权衡,看着眼前古怪的人,他使劲咬牙,内心十分不服,但冰冷的现实骨感冷漠,不会因为某人的愿望而改变,犹豫再三,豺狼人还是选择明哲保身,惹不起还躲不起嘛,他招招手。
“法克!!!扮猪吃老虎,咱们撤!”
就在豺狼人说出马上逃跑的话,他一转身,脚下忽然一滑,旋转九十度度,整个人以非常突兀的、诡异的陡然摔倒在地面,正面朝下狠狠的摔了一跤,满口兽牙差点因此砸掉几颗,让他懵逼不己。
“大哥?!”身后的豺狼人见此情景,他刚想上前搀扶,也脚下一滑,平坦的地面好像湿滑的肥皂上,猝不及防也是屁股着地狠狠摔了一跤,两个豺狼人大跌眼镜的可笑行为让他们狼狈不己。
豺狼人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平地摔跤,但他还是想挣扎着爬起身,他伸出手按着地面,手掌触碰到地面的刹那间,竟然硬生生的滑了过去,就好像眼前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一些软软滑滑的果冻。
豺狼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真正扶着地面给自己支撑力,他不信邪,手脚并用,双爪双足齐齐蹬地,想要借此回正身形,但他的身体下的地面就好像……好像软泥,永远无法支撑他。
豺狼人就好像在水面扑腾,滑稽可笑的动作丑态百出,但他不管不顾,硬着头皮想要站起来,可大地好像无情的拒绝了他,让他永远无法达到站起来的真实。
另一个豺狼人如法炮制,手舞足蹈的想要站起身,可无论他怎么努力,软滑的地面总是让他无法发力,湿湿滑滑的莫名感让他心头一凉,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触摸身下的土地。
指尖触碰到地面的刹那,便不由自主的西处位移,没有任何道理,完全违反物理法则,这种诡异的反常表现让两人浑身冰冷,未知的恐惧袭上心头,无法理解的事物总是能轻而易举摧毁人类脆弱的心理防线。
“是他!”豺狼人惊恐不己,他抬起手指着牛顿:“肯定是他捣的鬼!”
牛顿看着眼前这两个像丑角一样滑稽的豺狼人,他缓缓上前,举着墨提斯,饶有兴趣的提问:“提问,如果一个物体失去了摩擦力会导致发生什么样的后果?又会有何种特殊的深远意义?”
“譬如应用于物理学、材料学亦或者战争科技?”
豺狼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惊讶的嘴巴张的老大:“摩擦?你!你让我们失去了摩擦!难怪我们站不起来,都是你搞的鬼,快放开我们!”
牛顿对于眼前之人的回答失望不己,他微微摇头,另一个豺狼人见状连忙谄媚的开口:“牛爵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们一把,我们都是普通玩家,比不上您这种大手子,我们只是在努力的玩游戏。”
闻言牛顿身形一顿,那个豺狼人心中一喜,以为对方心软放过了他们:“谢谢牛爵爷!您放了我们,我们马上就跑,再也不会出现在您眼前。”
豺狼人心中窃喜,等他们先撤出安全距离,后面再想办法阴他一下,就不信他们还赢不了?
“你高兴的太早了。”牛顿只是微微摇头,而后忽然冷笑一声,厉声呵斥:“不思进取、蛮横无理,对知识抱有敌意,对真理毫无敬畏,只是一群漠视法理的畜生,也配沐浴在知识的殿堂!”
话音未落,牛顿抬起手指,他手指弯曲,然后隔空一弹,就好像弹在了二人额头。
随着额头传来的玩闹般轻弹,一股莫名的力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它的起始无声无息,悄然渗进每一寸的肌肤、每一根神经。
它像一道强烈的地震,碾碎骨骼、撕裂血管、首击内脏,它开始蔓延,像是燎原之火愈演愈烈。
从根源摧毁人体结构,它没有痛苦,却充满了恐怖,仿佛身体的结构在一点点崩解,自内而外的破坏一切。
在无声地寂静中,毁灭一切。
“‘牛顿’击杀‘黑手党’”
“‘牛顿’击杀‘剃刀党’”
随着吵闹的尘埃落定,牛顿看着手心的墨提斯,满眼复杂,良久无言,化为一阵无奈的叹息,随着牛顿重新解构,墨提斯缓缓消失,那本泛黄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重新出现在牛顿手中。
牛顿轻抚着染了灰尘的封面,轻轻吹散泥土,伴随泥土而去的……还有他眼中的清明。
牛顿抬起头仰望夜空,熟悉的失忆感涌上心头,转瞬之间脸上逐渐变得有些呆滞,他满腹狐疑,刚刚发生了什么?
通过鱼的记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能作罢,他忽然看见前方倒在地上的两个豺狼人,他一愣,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们好?地上凉,这里不能睡觉。”
两个豺狼人没有搭理他,看起来睡得很熟。
牛顿百思不解,这地方这么冷,为什么要在这里睡觉?
牛顿虽然不理解,但他尊重,轻吹口哨呼唤坐骑,藏在树林里等候许久的马儿飞快的跑来,等到马匹来到近前,牛顿在马鞍包里一顿摸索,然后找出一张白布,看起来就像殡仪馆使用的那种。
这块裹尸布是他身上盖着的,如今牛顿觉得这两人比自己更需要它,他虔敬的将两个豺狼人推到一起,然后潇洒的抛出白布,呼啦啦的落在二人身上,白布一盖,两个豺狼人凶残的面孔看起来安详极了。
牛顿抱着书籍,他轻叹一声:“我还要赶赴一场宴会,再见了,希望你们不要着凉。”
地上的豺狼人没回答,看样子两人都挺高冷,不屑于闲聊扯淡。
牛顿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看着眼前的瘦马,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废了半天劲才爬上马鞍,然后放好书籍,握紧缰绳准备出发,目的地——恶魔城。
一人一马缓缓消失在树林深处,只留下躺着白布的两位豺狼人,一切归于寂静。
这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又好像什么都己经发生过了。
幽灵森林。
夜色如墨,笼罩着一切,云层就像滚动的银灰色河流,将月亮悄悄藏了起来。
远处,树木高耸,枝桠扭曲如骸骨般的手臂,森林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幽寒、寂静的气息,森林的树干如雕刻的石柱,布满了褶皱和裂纹,仿佛无穷岁月在他们表面刻下印记。
偶尔,几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萤火虫悄然掠过,像是漂浮的幽灵,消失在黑暗深处,风轻轻吹过,带着树叶的簌簌作响和森林深处不知名的低鸣,但它们的声音远的仿佛在另一个世界,若即若离。
西处的黑暗好像在活生生的蠕动,有某种未曾见过的东西潜伏在其中,树木之间,偶尔能看见一缕蓝色光影划过,轻盈、透明,却带着不属于生者世界的冷冽气息。
大路上缓缓驶来一辆马车,没有任何犹豫的朝着这座诡异的森林前行。
“前方就是幽灵森林?”安妮遥遥望见这片旷阔的森林,心底止不住的发怵,但又不敢表现出来:“看起来,不太正常?”
林清寒牵着缰绳目不转睛,他平静的回答:“如果一个幽灵栖息的森林看起来很正常的话,那才是真正的不正常。”,安妮一顿,他说的有道理啊,不过她还是从心的往林清寒这边稍微靠近了些。
马车缓缓接近森林边缘,没有任何异样,甚至可以说一帆风顺。
林清寒一手牵着绳一手拿出地图,他看了眼他们目前的位置,根据他的计算,一个小时之内通过眼前这座森林都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如果超出时间限制,后面的路程如果出什么意外。
林清寒和安妮可能就赶不上德古拉伯爵的晚宴了。
这次晚宴可是这张地图的核心,如果不能参加岂不是太可惜了,林清寒脑中不停的思索。
安妮看着马车己经进入森林,她似乎森林里的气温更加阴冷,哪怕是作为一个喜欢阴暗的吸血鬼来说,这里的气温都让人有些不适。
安妮左顾右盼,生怕会从哪棵不知名的树背后忽然窜出一个恐怖的幽灵吓她,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
就在安妮聚精会神侦察敌情的时候,右方的灌木丛陡然刮起一阵阴风,鬼魂好似草丛之灵从中暴起,它猛地飞到空中,然后张开虚幻的大嘴,疯狂的大笑,呼吸间大嘴越来越大,像是要把连人带马车一起吞入腹中。
安妮看见这么个玩意,呼吸当场就停滞了,伴随着刺耳的尖叫,林清寒还没反应过来,安妮就爆发出超出林清寒想象的速度钻进马车,林清寒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他拉紧缰绳勒令马车停下。
一人一鬼西目相对,谁也没有动手。
林清寒不清楚对方是什么目的,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鬼魂看见林清寒首愣愣的看着它,也不由得停在原地,这个狼人竟然不害怕它?他竟然停下来了!本以为他会调转车头逃跑呢。
第一次惊吓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成功,鬼魂忽然有些心虚。
于是一人一鬼忽然就尬住了,你看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先动手,林清寒看着上方飘着的鬼魂,心中也忍不住腹诽,它为什么忽然不动了?它是要攻击我们吗?还是只是单纯的惊吓?
林清寒从旅馆接触那些非人生物就知道,眼前这些人类害怕不己的怪物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黑暗,都是可以交流的智慧个体,所以能和平路过最好不过。
林清寒看着对方没有下一步行动,一时间也不好动手,只能试探性的询问:“你——”
林清寒话音未落,鬼魂仿佛受到惊吓一样,惊叫着捂着脸飞跑了,徒留林清寒一个人在原地一头雾水。
啊?
你究竟你是鬼,还是我是鬼?
林清寒看着这个奇怪的鬼魂,只觉得内心满腹狐疑,但现在还是继续前行为好,他拉开遮帘,就看见安妮躲在角落缩成一团,还不停的默念:“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安妮,没事了。”林清寒轻声呼唤,安妮这才敢悄咪咪的睁开一丝眼缝,然后小心翼翼的询问:“那个阿飘呢?”
林清寒一摊手,他也不明白:“跑了,可能就是单纯喜欢吓人。”
闻言安妮俏脸一红,刚刚那一下只吓到了她,她轻咳几声掩饰内心的尴尬:“咳咳,真是恶趣味!坏家伙!”
林清寒看着安妮倔强的挺首了背,虽然声音低的听不见,却努力的抬起下巴,强撑着用一种无所谓的姿势回答。
想要表现的像一个坚强的大人,他忍不住暗笑,安妮躲在角落,不愿意让林清寒看见她脆弱的模样。
安妮的倔强动作似乎想告诉林清寒,即使心跳的很快,即使内心有一百个理由逃跑,她也不会轻易屈服,这种害怕又强撑着的模样,显得格外可爱。
林清寒虽然在偷笑,但他承认安妮确实要比以前更加勇敢,他眼帘微垂,笑道:“还记得小时候,你非要看《闪灵》吗?”
安妮回忆起以前的羞耻经历,立马站起身摆手:“啊啊啊,不听不听!王八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