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修斯看不出来,但小金却看得出来此刻言续的面色并不好看。
“喂死小续,你不会真有什么事吧?”小金在言续耳边悄声问了一句。
言续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他还真说不准,因为就目前来看他的身体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也许……只是米修斯说的太夸张了些。
但同为异能者,米修斯对有关于恶灵的事情显然知道的比言续详尽得多。
言续认为这是因为米修斯有着十分强烈的好奇心。
只是在寻找落脚处的路上,米修斯就问了言续不下三十个问题,包含但不仅限于有关于言续的家庭、家人、家境,甚至于电话号码都问了个遍,虽然大多言续选择了自动屏蔽,但米修斯像是总有耗不尽的旺盛精力。
就连平时十分聒噪的小金在他的衬托下都显得安静不少。
言续甚至有些后悔和米修斯一同作伴了,此刻他只觉得自已仅有的两只耳朵应付小金一只鸟的嘴巴也就罢了,这会竟然还要应付另一个人的喋喋不休。
言续并不是一个特别擅长交际与人称兄道弟的人,也因此在浦水镇只有跟福利院的大家是最熟络的,除此之外再没有去结交其他朋友。
然而米修斯的性格却是与他截然相反,自来熟的性格让言续不由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是个缺心眼。
终于在找到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后,言续找了处较为干净的地方坐下,他本想生火的,但白天还下过雨,这会树枝枯叶水分极多,根本生不出火来,无奈只能先如此凑合。
抬眼便见米修斯还想问些什么,言续连忙开口打断了他还没出口的话:“米修斯,你就一个人去姆帝国吗?”
“是啊是啊,我开车来的,半路上遇到泥石流差点丢掉半条小命!”米修斯也不管自已想问什么了,直接先回答言续的问题,“当时雨势不大,我都没想到会突然出现泥石流,现在想想肯定是那只恶灵搞得鬼。”
“那你确实命大。”言续这句话情真意切,不是所有人在突然遭遇泥石流都能够捡回一条命的。
“是啊,跳车后我刚好就看到那恶灵,我寻思它突然出现一定是有目标来的,怕出人命就赶紧跟在后面了。”
“原来如此。”言续点了点头。
“那你呢续哥,你的枪是怎么来的?我在雷姆利亚都没有摸过枪呢,你一定是从军营里面出来的军官吧?对吧对吧?”
“雷姆利亚?”言续没有直接回答米修斯的问题,而是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词。
言续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自已会觉得米修斯这个名字眼熟了。
七大洲合并后,整片大陆被命名为姆大陆,姆大陆上本以姆帝国为首,人类生存在各处城镇。
但就在二十年前,有一个行事果断的女人主张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与感染体也应和平共处而非暴力手段压制原则,脱离姆帝国,在姆大陆上划出自已的一方天地,命名为雷姆利亚。
而当时她怀中还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在当时很多人都调侃那婴儿出生的起跑线就已经打败了无数人家,提前继承一个国度的国位。
因此这个婴儿的名字也被众人所熟知。
“你是雷姆利亚的米修斯?!”言续回过味,这一下是真的震惊地站起身。
当年那件事堪称造反起义,更重要的是确实有不少人跟随那女人,以至于在多年以后言续还能从各种途径得知这件事。
只是在那之后雷姆利亚一直处于闭关锁国的状态,鲜少再有消息流出。
米修斯看言续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我有这么出名吗?”
言续神情复杂看着这个男人。
说实话他很难把眼前这个二愣子和传闻中的雷姆利亚国王子联系在一起,也许只是同名同姓?
雷姆利亚内谁敢和王子同名同姓!
言续这才意识到是自已狗眼看人低了,他何德何能当得起米修斯一句“哥”?
进入雷姆利亚境地,没对米修斯下跪叩拜都是米修斯对自已的仁慈吧……
“续哥……”
“打住。”为了证实只是自已多心,言续又问,“你母亲叫什么?”
“吕墨。”米修斯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这一句让言续如认命般深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已做了极大的心理建设才又坐回了米修斯身边。
“你真是雷姆利亚王子?”
“是啊。”米修斯承认得干脆利落,让言续差点没被自已的口水呛死。
他狐疑看了一眼米修斯,发现谈及他的母亲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骄傲自豪,反而是难以言说的愁容。
米修斯似乎并不知道自已的身份对于姆帝国的人来说有多重要。
尽管大陆已经多年不发动战争,但大多政府层面人员都希望大陆能够统一。若是让旁人知道米修斯的身份,只恐怕不等他到达MUF特殊学院,人就已经被抓起来用以威胁雷姆利亚的女王归顺了。
“那你在来的路上还有遇到别的人吗?”
“没有啊,怎么了吗续哥?”
“没事。”言续摇了摇头,不由暗忖,得亏这小子遇到的第一个是自已,否则真是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我建议你从现在起忘记自已是雷姆利亚人。”言续语重心长。
“啊,为什么啊?”
“啧,别问那么多,我还能害你不成?”言续白了米修斯一眼。
他实在不明白,米修斯作为一国王子,平日里难道不涉政事吗,这么显浅的局势他一个三线小镇居民都看得出来,他自已看不出来吗?
“嘿嘿,好咧续哥,那我以后就说跟你一起的如何?”
“……”言续沉默。
在得知米修斯的身份后,言续并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集和牵扯。
要知道若是有一天米修斯的身份败露,无疑会给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带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言续看向米修斯便要张口拒绝,可对上米修斯诚恳殷切的目光,到嘴边的话竟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言续收回目光,继续沉默着,良久以后才缓缓吐出一句:“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