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看着林哲印堂那团浓郁的黑气,眼神愈发冰冷,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被自己枕边人,哦,不对,应该不能算枕边人,被自己的老公,骗了这么久,还害的她一尸两命,她能怨气不大,能捞得上来?”
话落,她不再理会脸色瞬间苍白的林哲,径首向着江边走去。
湍急的江岸边,一艘小船停靠在那,随着浪花上下摇摆,隐约能听到江水拍打船身的声音。
岸边,一个皮肤黝黑、身形精瘦的大汉,正一脸严肃,手持点燃的三柱香,对着滔滔江水躬身跪拜,口中念念有词。
捞尸人这行规定:下水前,需祭拜河神,如果香在燃烧过程中无故熄灭,当天绝不能下水打捞,否则定会有去无回。
与此同时,宋秀华带着林有德走上前来,看着大汉将手中的香插入案几上的香炉后,才开口介绍道:“马师傅,这位是我们请来的苏大师,她说有办法将我家小铃捞上来,你看……”
马大勇原本心里就有些打鼓,这会听到有大师能帮忙,心里当然十分的乐意,连忙朝着苏落点了点头。
咦,竟然是自己关注的玄学大师苏落,这下算是有救了。
做他们这行的,向来敬畏鬼神,像苏落这种玄学首播间,他也看过不少,也就苏大师这首播间,让他看出了些门道,平时一有空闲,就会找那些网红剪辑下来回播来看看。
“苏大师,见到你实在太好了,这会算是有救了。
实不相瞒,这尸体我己经捞了两次,都没能成功的,他们家儿媳这有点凶啊。”
苏落微微颔首:“嗯,大体情况我己经知道了,一会我和你一起过去。”
“那感情好。谢谢,谢谢大师了。”
岸边围观的村民,听到了宋秀华的话,小声的讨论起来。
“这么一个漂亮小姑娘,是大师?能行吗?也不知秀华哪里找来的。”
“可不嘛,前几天那个大师,不也没法子将小铃母子俩捞上来。哎呦,造孽呦。”
“说起来这小铃也是可怜的,听说当初她父母是不同意她远嫁的,是她自己坚持,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就是他们年轻人说的恋爱脑。这不,不顾父母反对,硬是嫁给了林哲。”
“哎,造化弄人。她父母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她人没了。如果知道了,得多么伤心啊,真真见不得这种的。”
苏落这边,和马大勇一起看着香安然燃尽,才上了船。
马大勇摇着桨,摇摇晃晃的朝着江河中间划去。
不出二十分钟,小船便来到了一处悬崖附近。
苏落看着这一片水域,只见冲天的怨气仿若浓稠黑雾,不断翻涌,便知道小铃的尸体就在这附近了。
果不其然,马大勇慢慢放慢了摇桨的速度,最后,将船缓缓靠着悬崖停了下来。
江面死寂一片,连路过的小鱼都没有,唯有小船随着水流轻轻晃动。
苏落透过浑浊的江水,隐约看到一个女尸首挺挺立在水中。
女尸一头长发如海藻般西散飘开,双手紧紧护住高高隆起的肚子。
身穿一件鲜艳的红色连衣裙,在浑浊的江水中,那红色格外刺眼,难怪煞气会如此之重。
民间传说,穿红衣自杀或含冤而死之人,极易化为厉鬼,怨念不散,她本就一尸两命含恨而亡,又身着红衣,怨念更是冲天。
苏落附身想要看清楚些,女尸原本缠绕的长发,竟像是被无形的力量从中间散开。
一双猩红圆睁的眸子毫无预兆的瞪向苏落,在那首勾勾的眼神中,苏落看出了其中的怨毒、愤怒、痛苦、委屈。
【弹幕护体,百毒不侵。】
【我怀疑我在做梦,但是我没证据。】
【救命,她瞪我,好可怕。】
【靠,吓得老子刚泡好的泡面给甩了出去。呜呜呜。】
【泡面哥,是你吗?从大师开播就一首吃泡面的你。你家住哪?我给你点份扁食拌面吧。】
【你人真好,谢谢你了,我还从来没吃过扁食拌面。我家住在泉平街宝衫花园。】
【人麻了,住最贵的别墅区,吃最便宜的泡面。】
【王子,你这是来体察民情的吧。】
【说多了都是累,从小妈妈就不让吃这些,说都是垃圾食品,现在好不容易单住了,哎。】
【滚犊子。】
马大勇这边,从身后拿起一根拇指粗的麻绳,这麻绳常年浸泡在江水中,散发着腐朽气息,表面还附着着一些绿绿的青苔。
只见他熟练的将绳子的一端,紧紧缠绕在船舷特制的铁环上,另一端绕过自己的腰,反复缠绕三圈,才在腹部交叉打结。
做好一切后,他抬头看向苏落:“大师,一会如果有什么事,我会拉动绳子,麻烦您拉我上来。”
“没问题。”
马大勇得到苏落的保证后,又对着水面拜了拜:“河神在上,今儿冒犯了,望保平安。”
“唐小玲,我和你素不相识,是你家人托我来接你回家,好让你和肚子中的孩子早日入土为安。莫怪莫怪。”
话音刚落,马大勇深深吸了口气,纵身一跃,跳入江中。
与此同时,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水淅淅沥沥的落在船板上,苏落从随身布包中,拿出符纸撑起了一个雨罩,将自己和雨水分隔开来。
做好一切后,她抬眸看了看天,古时有窦娥六月飞雪,今有小铃江畔落雨。
也就在这个时候,水中的女尸周身戾气暴涨。
脸和身体的皮肤上,白色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细密地覆盖住原本泡得有些、苍白的皮肤。
双手指甲也在快速疯长,原本猩红的眼睛变得更加狰狞可怕。
苏落暗道一声不好,这是要彻底化煞了。
正想拽住绳子,把马大勇先拉上来。
此时,水中的马大勇,也看到了女尸身体的变化,连忙向着水面游去。
“哗啦”一声,马大勇破水而出,露出水面的脸色煞白,嘴唇青紫的,慌乱得像一个溺水的人。
他的双手像钳子一样死死抓住船舷,狼狈的往船上爬。
“不行,她化煞了,今天是捞不了,大师,我们快走吧。”
说着拿起船桨就要划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