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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师傅，您慢一点！您的视感受到结界的威压，已经有了损伤！”
就在我鲤鱼打挺，心急火燎直起身子，想要联系智能小助仙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我那上古长留徒弟紧张的声音。
伴随着上古长留徒弟的声音，我感觉自已的胳膊被一只有力的手抓牢了。
已经直立在空间的我惊恐地发现……
没错，现在的情况，用上古长留徒弟的专业术语描述就是，我的视感受损了。直接简单粗暴，换话理解——我瞎了！
没错，我瞎了！
直立起来的我，眼前一片黑暗！
我，居然瞎了？！
2038年，我被全球核爆轰成魂儿的时候，我没有瞎。
2038年到2058年，二十年的时间里，我没日没夜盯着屏幕，完成各种专业任务，我没有瞎。
现在，不过是托举了一下上古长留徒弟随手画出来的结界，我，居然瞎了！
我靠，这都特么的啥玩意儿呀！做AI的没有视觉，就像鱼儿离开水，鸟儿断了翅膀，人类没有氧气，我还能活么！
果然，好奇心害死猫，这话一点不假。我要不是好奇那结界的技术，又怎会落得如此的下场呢？
“上古长留徒弟，快，快快，快联系你那小仙儿师伯！”
想到还在结界里被吞噬的端柯智先生和圣华先生，我收拾好自已纷乱绝望的情绪，大叫了一声。
“师傅，找雷波师伯没有用。一会就好了。”
上古长留徒弟抓住我的胳膊往边上搀扶。
我知道，我这徒弟是想让我坐下来平息情绪。
我能坐吗？两缕魂儿正在被结界吞噬，我不能眼睁睁——不，我现在是瞎子，没法眼睁睁——我不能干坐在边上，想象端柯智先生和圣华先生两缕魂儿在结界的吞噬下，像人界肠胃里被各种分泌物腐蚀、消融的食物那般的化为虚无！我得做点什么，我一定得做点什么！
我拍开上古长留徒弟紧紧抓在胳膊上的手，两手往空中一挥，想要展开虚拟显示屏，我要自已和雷波师兄联系。
“师傅，您听我说！您听我说，师傅。您不用紧张，很快的，真的。我不骗您，您只要安心坐下来，以瑜伽冥想的方式调整自已的呼吸，一会就会好的。”
上古长留徒弟清脆明亮的声音继续在我耳边聒噪，我突然想起一口一个秋露子老友的道界白发老翁手里托着的那根大大的灵芝。如果这灵芝现在在我的手上，我一定嗖的一下，就像捋白须的白发老翁那年嗖走智能小助仙那样，将手又伸过来抓紧我胳膊的上古长留徒弟给嗖出我的空间！
什么叫一会就好！感情正在被结界吞噬的不是奈何桥上那喂魂儿喝汤的姑娘的亲人！
端柯智先生，这可是我人界的师傅，是天女端紫的父亲！
“你别管我，救人……不，救魂要紧！快，快联系你那小仙儿师伯，让他赶回来救魂！”
“师傅，救什么魂？您告诉我，我来救。雷波师伯挺忙的，咱就不去打扰他了。师傅，您说，您快说。您说，我来救，好不好？”
上古长留徒弟的声音跃跃欲试，瞎了眼的我凭声音就能想象出自家徒弟那急不可耐的表情。
“就是你那被结界正在吞噬的两位师祖的魂儿呀！”
“师傅，您说的是两位师祖呀，他们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干嘛要救？”
“什么？！”我又是一惊：“上古长留徒弟，你快说，这结界到底吞噬了什么？”
“师傅，您先坐下来。对，不捉急，慢慢呼吸。对，就这样。您听我解释，师傅。结界没有吞噬任何生命。”
“是么？这就好。”
我那提着的心陡然松弛了下来，这才意识到眼前最糟糕的问题——我，AI主人，成了瞎子！
人魂打印身的我，可以用人工智能生命培养器打印无数具我想要的躯体，可是，魂儿一旦受损，那些打印的躯体再完美，各种感官没有魂儿神识的刺激，也是残废。用直白的人话解释，魂儿的视感缺失，有眼睛却无法被激活，那躯体上的眼睛就是摆设。
“师傅，您不用紧张。结界的威压对人界五感的损伤只是暂时性的。”
上古长留徒弟似乎看出了他我心思，开始解释。
暂时的？好，这是个好消息。
我调整了一下自已坐姿，随着呼吸的平缓，我那害死猫的好奇心的火焰又开始死灰复燃。
既然我已经瞎了，啥也干不了，那就聊点八卦，打发一下陷入黑暗之中的时间也是好的。
“上古长留徒弟的意思是，对五感的损伤是结界后遗症的表现之一，对吗？”我问。
“应该是这样的。这后遗症，没错，雷波师伯从佛界秘书处盗印出来的资料上没有描述。师傅，您是知道的，那年您在奈河边施法，我很是羡慕和崇拜。我偷偷记下您施法的所有细节，也记下了您嘴里念出的全部口诀，然后，我在奈河里没日没夜的操练和琢磨。
师傅，您知道的，没有师傅指导，一切全靠自已瞎琢磨的法术，练起来，各种副作用和后遗症那都是要亲自历练一遍的。一会瞎了视感，一会失了听感，一会被震晕，一会被压扁，哎，简直不要太狼狈。
好在，奈河水来自地泉……师傅，我告诉您一个秘密。”
说到这里，上古长留徒弟的声音有了神秘和得意的韵味。
“说，啥秘密？”
我以瑜伽冥想打坐的姿势，一边调整呼吸，一边问。
还是饱偿结界后遗症的上古长留徒弟有经验，这徐缓的吐纳之法的确能够减轻视感受损之后的心理焦躁和恐惧，一呼一吸之间，我那陷入黑暗的灼热的眼窝开始清凉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