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我身为太子，知晓是谁刺杀我儿子却无法 ** 雪恨，有何颜面和威信可言？还能继续当太子吗？更别说主持国事了。
“更何况，政儿还没有正式成为宗族成员。
一个赵国人被刺杀和一个秦国贵胄子弟被刺杀完全是两回事。”
太子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
“先王去年九月崩逝，父王依礼守孝，让我代为监国。
“这些天来，我小心翼翼，生怕有任何差池，直到今天也没有大的失误。
“眼下即将归还权力，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
“只要我不出事，你们母子也就安全。”
赵姬满脸急切。
“那你还不赶紧阻止他们？”
秦子楚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已经在群臣面前表明，这次追查不是出自我的意愿。
父王明白这一点就够了，一个小孩子的事情再得宠也不可能影响大局。
“未到咸阳前，关于政儿生在赵国、心中恋赵、被唤作‘赵政’的谣言已经开始流传。
让成蟜带到父王那儿，父王高兴起来，谣言自然平息。”
赵姬听后怒骂造谣者险恶用心，眼泪如泉涌般落下。
秦子楚温柔安慰了好久，两个袖子都湿透了，赵姬终于止住了哭声。
“你当初离开赵国，为何不带我们一同归来？”
秦子楚又是悲伤又是愤怒。
“吕不韦那人说你和政儿已经先离开了邯郸，我才跟他逃的。
等到我知道你们仍在城中，我已经走出百里之外。
“他的势力太强，我要成为君主，必须有他的辅佐。
等到我正式登基时，我必定铲除此人，为你做主。”
赵姬却并不愿意相信他的话，她轻叹道：
“我听说的是门客受制于君主，而非君主受制于门客。
“若要我们母子归秦，就像当初你上门求亲一样，不过是想利用我们蔺家之力。
“别人都说你并非良配，我却被你那些好听的话蒙蔽了。
说什么若是为王，必立我子为太子，继承秦国大统，原来全是为了哄骗我……”
秦子楚压低身体，虽是独自与赵姬二人在殿内，但他还是挨近她的耳边低声细语：
“我给政儿取名‘政’，其一因为他在十月初生，这是我国正月之始。
二就是寓意他应作为嫡嗣继位。
“‘蟜’意为毒虫，我给次子取名成蟜，这还不够明确我的心意吗？我如能称王，太子必然由政儿担当。”
前殿夫妻密谈，宫内兄弟寻觅父亲。
嬴成蟜带着嬴政刚出大门，便看见五匹高头黑马拖曳着王车停在前殿门口。
车府令从马车上跳下来，笑容满面地问他们是否要去找 ** 、要不要乘车。
嬴成蟜拉着兄长跑去，略有不满地说：
“你不带我去，我都不知道祖父在哪。”
新秦王子楚虽然登基已十多天，却不打算理政，依然让太子代行职责，王后辅佐治理国家，自已踪迹无定所。
白天西宫禁苑，晚上东宫王陵，这是常有的事。
车府令微笑没有回应，只是抱起嬴成蟜上了马车。
小公子站在马车前，迟疑不愿进车内。
“难道还没见着爷爷，人就被杀了吗？”
嬴政双手握住车轼自已爬上去。
车府令坐在前部驱赶马拉走，笑着安慰说：“保证你能见上王上面时，他还活着。
“而出来时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能不能说服王上和他的决定时间了。”
鞭子一声。
短短一刻钟，王车已至一座宫殿外。
嬴成蟜飞奔至宫门，尚未到声音就到了，“爷爷救我！有人要害死我！”
………
王宫门外聚集了十六位侍从官。
看到奔跑叫嚷着而来的是成蟜，门口两名郎官对视了一下，一个持斧、另一个握钺的两位 ** 面露诧异神色——据说是王命：公子成蟜无需通报直接入见不得阻拦，但此时此刻竟是在这样的时机！
还未等到这两位郎官无声商议的结果，两公子已经冲到了门前。
duang~
用力一撞却不见宫门洞开，嬴成蟜被弹回到嬴政的怀中。
看着嬴成蟜猛冲过来，一动未动的左右郎官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发现宫门纹丝未动，他们都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暗自庆幸门里上了栓。
“里面的赶快给我开门！”
差点摔倒的嬴成蟜咬牙切齿，一边拍打着厚重的宫门，一边带着怒气大声吼叫。
秦王宫的门大多是纯实木制造，分量确实不轻。
对于一个七岁孩子来说，要推开它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有些大的宫门单靠双手根本打不开。
所以嬴成蟜只能用撞门的方法来尝试，刚才那一下他已经拼尽了全力，此刻下半身既麻木又疼痛。
他喊了好一会儿，依然无人应答，连走过来的脚步声都听不见。
眉头紧锁的嬴成蟜揉揉肩膀，转向左边的持斧郎官问道：
“大王在不在？”
“在。”
大王有令：公子成蟜问什么就说什么，必须如实相告。
“他在做什么？”
“……”
这下两位郎官再次冒出冷汗。
怎么能实话实说呢？虽说他们知道大王正在行房，但这话实在难说出口。
还是右边的持钺郎官灵机一动：
“大王召见了姜**和姬八子，不知道具体做什么。”
他只是看见两个妃嫔进去了，并不清楚里面具体情况。
[这七岁的孩子大概也不懂吧。
]
持钺郎官心想，自已这样既说了实话，又为大王保留体面，颇为自得。
可惜他不明白，眼前这个看似只有七岁的孩子，内心藏着二十多岁的经验。
对老司机而言，这就是 ** * 的在开银色派对。
嬴成蟜指向宫门，凶狠地下令道：
“把门劈开！”
一旁一直默默跟随弟弟的嬴政被这句话吓了一跳，他已经九岁，明白其中的风险。
秦王在里面行房，你竟要在外面劈门？这怎么敢做出来！
他连忙拉住弟弟的手臂，结结巴巴地说：
“阿弟，成蟜，这这样做，不对，真的不行啊！”
就在他还在说话时，瞪大眼睛发现两边郎官居然真的听从弟弟命令，举起斧钺用力砍向宫门！
王上有令：公子成蟜下令，只要不反叛，必须遵行。
“哗！”
的一声巨响，宫门上裂出了两道深深的口子，却未能劈开。
“继续劈！直到劈开为止！”
嬴成蟜强硬下令，满脸怒意显而易见。
嬴政目瞪口呆。
[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不是干扰大王行房吗？]
左右郎官则手臂发软，与其说是因为工具沉重，不如说是心中恐惧——这可是劈宫门啊，还正好是王上行房所在之处！
即使是奉命行事，万一王上震怒波及到他们，最少也要被罚作苦役。
四肢发抖，两人咬牙决定赌一把，希望公子成蟜的贤明能够庇护他们。
斧钺再次高举，重力坠下。
一下，两下，三下……
接连几声沉闷声响，如同嬴政平日砍柴的声音。
他呆站在原地，仿佛化作了石像。
弟弟疯狂地下令劈门，两个郎官竟然真的听命行动。
周围的其他郎官则一动不动，仿佛一切都和他们无关——真是都疯了？
[怎么没人拦一拦呢……]
他在心里默念，嘴角僵硬，整个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啪嚓～
门被猛力踹开，一股浓郁得几乎刺鼻的香气抢先扑了出来，夹杂着些许腥味和臊味。
嬴成蟜闻了闻，眼中火光愈发明亮。
“龙涎香、麝香。”
他仅辨认出了这两种气味。
巧合的是，这两种香料都具备某种特定的功效。
一群宦官站在门里，挡在门口，表情谄媚不已。
“公子稍等，大王正在——”
“滚开！”
未等这些人说完话，嬴成蟜便径直闯入。
沿途无人敢阻拦，人们在他还没接近之前便纷纷躲避退让。
宫室宏大，前堂连接着后室，中间只隔一堵墙。
这里是休憩之所，称作前朝后寝。
嬴成蟜快步向后室奔去，还没到门口，已经听到里面丝竹管乐交织的声音，怒气顿生。
靡靡之音如此盛大，哪怕劈门之声再响也难以传入其中。
嬴成蟜用力撞上门，后室的门并没上闩，一下子就被撞开了。
“好大的胆子！真是活腻了！”
屋内传来了秦王暴怒的声音，他衣衫不整，身边还围着他拉着两位 ** 身上的薄纱，并有六位宫女在一旁伺候。
“来人啊！把这小子给——”
秦王的话被打断，认出是谁后，他赶忙改口。
身材稚嫩的嬴成蟜双眼如炬。
“……捕一只鹿给寡人，以补精神。”
秦王急忙披上衣服，挥挥手示意其他人离开，笑道：
“你们出去吧，瞧见我的乖孙儿来了吗！”
秦王满面堆笑，不断眨眼暗示。
而嬴成蟜脸色冷峻，双目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咬紧牙关未发一语。
待其他人都退出去，嬴成蟜正要开口，秦王赶紧挥手关门，并低声说道：“别在外边嚷嚷，大父毕竟是秦国的大王。”
门关上之后，秦王摆手示意。
“先让大父穿好衣服吧！这样多不雅！”
见大父 ** 的身体和松弛的皮肤，嬴成蟜深吸一口气，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快穿！”
秦王嘴里应声答道，动作却并不迅速，只是仔细穿着。
穿完后，他见孙儿虽然面色不佳但已不再那么震怒，笑了笑说：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好孙子，你现在冷静些了吧？这个兵法不仅可用于战场，生活中也可借鉴呢！”
嬴成蟜仍然面无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