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炮刚和老婆敦伦完,还没睡着呢。他便接到电话,说在第三人民医院楼梯口闻到了浓重的血浆味儿,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赶过去。
到的时候都夜里两点了。
楼下。
扶着老腰的他心情很不好。
不只是睡不好的事儿,更多在于这家医院近半个月他来了不止七八次,不是人失踪,要不就是丢东西,反正每每都是事儿……
也知道这里发生过大火。
意识到这地儿可能不太正常,也上报了,但还是那句话,久久没人来,也就这样拖下去了。
“去找切割机。”
张大炮皱着眉头说道。
浓郁的血腥味熏得他头晕。
手下人听到后,立即让人找来了大铁锤,哐哐就是砸,破洞后,刺鼻的味道更甚,没有办案经验的年轻人当即狂吐了起来。
“一边儿吐去。”
“抱歉,老大。”
张大炮挥了挥手,他眉头紧皱,这血腥味比他妈屠宰场还严重,为什么上次来没有?几天之内不可能眼前这到处都是被撕成碎肉的模样?
“等法医,先把板桥搬上来。”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法医来了。还是个女法医,不愧是头上有些许白发的,脸色半点没有变化。
就好像司空见惯了。
随后,她便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起现场这些穿制服的,在地面上迅速搭建出了一条透明小路。
身材魁梧的张大炮,沿着临时开辟出来的通道向内走去。当他踏入这片曾经熟悉,如今却面目全非的空间时,眼前所见令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黢黑的墙壁,迸溅的暗红色血点,宛如一朵朵妖冶诡异的花朵在肆意绽放,散发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再往上看。
天花板和承重柱也无一幸免,全都沾满了黑乎乎的炭化保温材料,就像给它们披上了一层黑色铠甲。
板桥下面,可以清晰地看到地面上那一片片已经凝固的血浆,仿佛一面巨大的血色镜子,反射着死亡与绝望。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这股味道之强烈,以至于他每呼吸一次都会觉得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令他难以忍受。
深呼吸,再深呼吸……
张大炮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不适,硬着头皮继续向前挪动脚步。没走几步,一个被撕裂得不成样子的脑袋突然映入眼帘,像是狗啃的。
仔细看会发现沿途散落着各种残肢断臂,有的甚至还连着丝丝缕缕的筋肉和血管,触目惊心!
此时此刻,每一个进入这个恐怖之地的人心情都无比沉重压抑,仿佛心头压着一块千斤巨石。
这般惨绝人寰的场面,即便是心智再坚强的人恐怕也难以承受。许多人刚一走进来,只匆匆扫一眼便再也无法坚持下去,纷纷踉跄着退出了房间。
能坚持的下去没几个。
“老大,监控那有收获…”
“我马上去。”
到了监控室,张大炮在屏幕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堂而皇之的进入了七层,没待多久又大包小包离开了。
像是离家出走。
张大炮只感觉到寒毛倒竖。
太他妈诡异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从尸山血海里进进出出,身上却干净的过分!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再放大看…
会发现她脸上的表情根本不该是一个高中生该有的模样,反而像是一个成年人,这太他妈邪门了。
俞行如果在这,他倒是能提供些信息,因为屏幕上的小女孩就是王主任附身的那位。
不得不说,能当牢大的没几个善茬。
继续看。
“9号屏幕停下,放大。”
张大炮仔细看了两眼,确认是俞行后,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想到了咖啡馆,他说道:“继续。”
可惜他再出现的画面就是十楼了。
有用的信息可以说没有。
巧合吗?
出了监控室的张大炮点燃了根烟,地下停车场车来车往,他的脸色却很是忧愁。第一次知道俞行的时候,他便觉得这家伙淡定的有点神秘,不是因为他可能犯罪的,而是底气!
对,他特别有底气!
仿佛什么都难不倒他。
这次,要不要去问问他怎么回事?
但真问出了什么,自已有能力解决吗?
还有。
遇到这种邪门的事儿上面往往是等待支援。
自已真要做什么,会不会出事?
………………
其实这会儿,俞行正在手术室里看医生给他缝合伤口呢,只是缝合伤口。医生要给他全麻,说再看看伤口内有没有其他的东西,俞行拒绝了。
不信,就是疑心重。
李瑜化作小蓝人陪在他身边。
“医生,你们这怎么来了好多警察。”
主刀的没说话。
助手却开口了。
“李小姐,七层那边出事了,说是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以前院里失踪的人这次怕是找到了。就是动静太大,这种案件怕是要全国闻名喽!”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儿?”
“半个小时前。”
“谁发现的啊?”
“一个抽烟的家属。”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越听,俞行越感觉医院七层以后应该都没事了。像是王主任放弃了这个老巢,然后什么都露出来了。
走的果断啊!
估计也是怕他们来找他。
“先生,我建议还是把伤口打开好好检查一下,你这样感染的风险很高。”
“不用了。”
随后,李瑜扶着俞行艰难的起身,她一手推着止疼泵的输液架,一手搀着他下床向向外走去。
走廊里。
“真不住院吗?”
“睡不着。”
“可以把你次卧的“床”弄过来。”
“没必要,你我的身体本就异于常人,需要时间恢复而已。对了,你拿着烟了吗?”
俞行的声音有气无力,但离得近的医生护士都听到了。看着李瑜掏烟、点着、然后抽了一口就塞进俞行嘴里的烟,愣是没一个人敢劝阻。
李家的李小姐啊!
这没素质,这威势,啧啧!
俞行深吸了一口,然后就不停的咳咳,地上血迹一摊一摊,场面很血腥,李瑜见状只是扶着他向前走,他们根本不在意周围路过的。
他们就这样走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