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人耳目暗中调查,清月和林煊还是故作找来太监婢女以及侍卫问话。
不过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两人打算去东宫走走。
看看东宫有没有被人放置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料,还没走进,就听到里面有人打骂的声音。
“还给我,那是殿下给我的簪子!”一道女声急切哭喊。
“还什么太子,那只是一个囚犯,今儿在牢里已经疯了,”
“再说你一个青楼妓子也敢配戴凤玉簪,不怕人头落地?”
“我拿走还是为了你好,别不知好歹!”
太监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听的清月眸色一冷。
她快步走进去,见一名小太监神色狠厉抢夺一个宫女的首饰。
清月抬手一挥,就把小太监鞭打抽出飞了出去,冷笑:
“太子哥人还没死呢,这就开始打家劫舍了?”
小太监看到清月顿时吓破了胆,跪在不断磕头:
“公主饶命,奴才就是觉得如此贵重之物放在采星身上会招祸,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你抢钱还有理了?” 清月嗤笑。
“来人,把他带去慎刑司,免得传出去,老百姓还以为这皇宫其实就是一个土匪窝,你们皇帝是一个土匪头子。”
侍卫:“……是。”
小太监惊恐哭喊:“公主饶命啊,奴才知错了……”
等太监被拖走后,清月皱眉问那名叫采星的宫女:
“你们这不是太子东宫吗,怎么这么清冷?”
应该不是说冷清,而是萧条。
全屋乱糟糟的,连花瓶摔碎了都没人清理。
采星小心翼翼把发簪包起来,跪地磕头哽咽道:
“那些人都觉得殿下已经被定了罪要发配南地,害怕被牵连,全都都跑了,就连太子妃……”
清月急忙问:“太子妃怎么了?”
采星额头伏地,泪水打湿地面,声音悲痛:
“被皇后娘娘赐了鸩酒亡了。”
清月:“……”
清月第一次想骂人:
“不是,这皇后有大病吧,把儿子送进监狱也就算了,毒死太子妃干什么,太子妃又碍着她什么事了!”
采星抹了抹眼泪:
“皇后娘娘说,太子妃失于规谏太子致其犯错,其罪可诛。”
清月:“……”
“皇后呢?”清月咬牙切齿问。
采星:“陛下已经下令,让皇后娘娘离宫去了莲花庵带发修行了。”
这是怕她老爹不答应出宫,所以随便安了一个罪名毒死太子妃,好让她爹发火把她赶走?
清月真的给气笑了:
“不愧是毒皇后!”
林煊垂眸,没有说话。
事已至此,清月还能说什么,摊上这么个狠毒的妈,太子哥只能是说倒了八辈子的霉。
“让人好好安葬吧。”
采星跪拜:“是。”
东宫都落魄成这样是查不出什么了。
两人只能无功而返。
清月郁闷道:
“我去找我爹,让他带灵妃去其他地方,”
“你去牢里看看太子哥,他媳妇死了怎么说也得让他知道吧。”
林煊脚步顿了下来。
他侧过身深深凝视着清月的眼睛,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公主,你想让太子活下来吗?”
清月抬头看他,歪了歪头疑惑道:
“太子哥也没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吧,虽然说轻薄了灵妃,但怎么看都像被人陷害。”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后,凑近低声问:
“怎么,他在牢里都有人要杀他?做太子都这么高危的吗?”
林煊轻轻笑了一声:“不会,他不会死。”
因为你想让他活着。
林煊和清月分开后,又单独返回去了牢里。
“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想单独对太子说。”
狱丞知道他和端宁公主一起查案的,现在这宫里头谁都知道端宁公主是不能得罪的人。
“是,大人。”
等人都出去后,这个牢房只剩下慕容禛和林煊两人。
慕容禛一见到他连忙起身走过去,抓住牢门急切问:
“怎么样,查出什么了吗?”
“父皇有没有赦免孤的罪,怎么是你一个人,皇妹呢?”
林煊声音听不出情绪:
“公主去陛下那边了,她让微臣过来告知殿下一声。”
慕容禛心脏蓦地一紧,目光紧紧盯着他,喉咙有些发干:
“什,什么?”
林煊:“我们去到东宫,发现太子妃已经被皇后娘娘赐了毒酒,薨了。”
慕容禛猛地瞪大了眼睛,眼睛赤红,手上青筋暴起。
沙哑的声音带着泣血般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
“母、后!”
“为什么,为什么,馨儿做错了什么要这般狠心毒杀她,为什么……”
林煊忽然笑了起来:
“慕容禛,我告诉你为什么。”
“因为你的母亲恨透了你,恨透了慕容成,也恨透了荣国公,她恨所有人。”
慕容禛猩红的双眼死死瞪着林煊,仿佛不可置信般一直重复着:
“为什么,为什么?”
林煊唇角勾起。
眼底的讽刺和冰冷让慕容禛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和恐惧。
“因为慕容成当年为了得到荣国公襄助,设计奸污了她,这才有了你。”
“你从一生下来,她就想掐死你,可惜被荣国公阻止了,才让你活到现在。”
“你很敏锐,感知的没错,所有人都想杀你,而最想杀你的人,就是你最亲近的人。”
“而你的父亲,也不喜欢你,因为你的存在就是他的污点,”
“看到你就看到曾经懦弱无为的他,阴险毒辣的他,”
“这样的你怎么可能将皇位传给你呢?”
“封你为太子,只不过是想利用你,成为其他皇子的磨刀石罢了,”
“你的死不是在今日就是明日,没人想要你活着。”
慕容禛泪水滚落,浑身剧烈颤抖。
他想嘶吼却怎么都吼不出来。
喉咙仿佛被一口鲜血堵住,只要一张口就能喷涌而出。
“不,不,不是的,你,骗我的,骗,我的……”
林煊又轻笑了一下。
他笑的很温和,可是那双眼睛却冷的刺骨。
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化成了利剑,一遍又一遍凌迟着慕容禛。
“不妨告诉你,你的母亲和慕容启早就有了私情,现在更是有了孩子,”
“并以为你赎罪的理由,自请去了莲花庵秘密养胎。”
“那个孩子将彻底取代你,你被所有人抛弃了。”
慕容禛流着泪一步一步向后退,脸颊止不住的抽动又扭曲。
“哈,哈,哈……”
突然他仰天癫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
他双手紧紧抱着自已的头,疯狂撞墙,扭曲又疯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
而林煊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