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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身闪进来的正是沈流风。
他第一时间关上房门，阻挡了其他听到喊叫声跑来的侍卫：
“玉珠姑娘，发生何事？”
沈流风立马出声：“没事，公主和我们闹着玩，你们下去吧。”
侍卫：“……是。”
清月和玉珠：“……”
沈流风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公主，属下有罪。”
清月这时也明白过来了，“老魏找的人就是你？”
玉珠紧紧抱着她家公主，看了一眼沈流风又看着那一具尸体，突然惊呼：
“那不是挂在城门的那具尸体吗？”
清月刚才没仔细看，把鞭子一挥，扯开尸体的帽兜，露出完整的脸。
看清眼前并不是什么丧尸，而是红鸢的尸体，她愣了一下：
“红鸢尸体不是被埋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里？”
“啊？”玉珠也怔住：
“公主认识她？”
“这尸体听说是细作，被魏大人一直悬挂城门好几天了，奴婢前些天好奇跟着去看了一眼。”
清月也啊了一声，一脸懵。
她这几天忙进忙出的，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一头雾水的两人同时看向始作俑者，旋风。
沈流风也没有隐瞒，磕头：
“是属下偷回来放在公主房梁上的，求公主责罚。”
清月和玉珠：“……”
清月收回鞭子，坐在凳子上：“把尸体放下来吧，然后解释。”
“是。”
沈流风应了一声。
把红鸢尸体小心翼翼摆放在地上，盖上衣袍。
做完后又跪了下去，神色愧疚道：
“公主，属下自那天失手杀了她后，一直很不好受，”
“不瞒公主，之前与赵哥他们虽然做山贼打家劫舍，但从未真正杀过人，”
“第一次杀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会想起她。”
“看到她尸体悬挂于城门，更是寝食难安。”
“我知道她是细作，死有余辜，可倘若那不是我杀的，我也不会这般在意。”
“公主，对不起，属下愧对于您的信任，连累公主府遭受质疑。”
说着他声音哽咽，额头伏地：
“公主要杀要剐，或是要将属下押到夜悬司，属下绝无二话。”
玉珠咬了咬唇，看了看旋风也看看了清月。
清月认真审视了沈流风几眼后，淡声问：
“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而是要自已偷偷摸摸去偷尸体，你越是鬼鬼祟祟就越是被人怀疑。”
沈流风眼底闪过晦暗。
但言辞表情都非常真诚说：
“因为悬挂尸体的决定是陛下准许，我以为您也是同意的，所以没敢说，怕您误会。”
“再则，这几日您事务繁忙，所以……”
“行吧。” 清月看着他道：
“我不管你现在说的是真还是假，这次就算了，我不打算追究下去。”
“如果你真的问心无愧，下次有什么事情直接和我说，”
“要做就大大方方的做，不要偷偷摸摸的解释不清，”
“要知道说一个谎，就需要无数个谎来圆，说多了总归会露出破绽，”
“那时你就算是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没人会再相信你。”
玉珠连忙跟着的点头赞同：“公主说的对。”
沈流风感激磕头：
“是，属下记下了。”
随后他抬起头，看向尸体，摸了摸后脑勺，憨憨问：
“公主，那这尸体？”
清月哼笑：“你既然想偷回来就没想过怎么处理吗？”
“你就直接放我房间也不怕熏死我？你可真是‘衷’死我了。”
玉珠捂唇偷笑。
沈流风摸了摸鼻子，尴尬笑了笑：
“我，我没想那么多，本想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但夜悬司追的紧，”
“情急之下就放您房间了，想着魏大人因为不会搜查到您房间来，公主勿怪。”
“行吧，现在老魏带人四处搜查，你想逃过他的眼线出城是不可能的。”
“我带你们去。” 清月起身道。
这次沈流风真的被感动到了，发自内心的磕头谢恩，声音微涩：
“多谢公主殿下。”
清月让玉珠拿一件她的衣服，给红鸢的尸体穿上稍做掩饰。
之后，一手提着她的衣领，一边抓着沈流风的胳膊，带着两人飞身上了屋顶，边城外飞掠而去。
如果说沈流风的轻功很好，但和清月比起来还是差的远了。
清月那是真正的踏雪无痕，身形疾如闪电。
脚尖蜻蜓点水般，眨眼间便没了踪迹。
沈流风再一次意识到自已与她实力相差悬殊。
倘若真的要听从师傅命令杀她，只能偷袭和暗杀。
他垂了垂眼睫，心中复杂难言。
来到一处山林中，清月停了下来：
“就在这里吧，山清水秀的适合长眠。”
“是。”
沈流风接过尸体平放在地上，之后拿出准备好的铲子开始挖了起来。
清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帮忙找了一块宽大的石头提了回来：
“我这个文盲写不来字，你帮她刻名字吧。”
随后，又感慨了一句：
“唉，其实做细作吧，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各人有各人的立场，”
“只希望她下辈子能投胎做个平常人家，过平平凡凡日子也挺好。”
沈流风把尸体放在挖好坑里，声音有些低：
“都是身不由已。”
他何尝不是。
等把人掩埋后，沈流风为红鸢刻了名字，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道：
“公主，可以了，咱们回去吧。”
清月点点头。
沈流风望着头顶上的月光，想起以前和红鸢一起出任务时的情景，忽然开口：
“公主，你说人活着到底为什么？”
清月：“……”
好问题，曾经在末世的时候也有人问过她。
她记得那时她的回答是这样的：
“活都活了，就好好活着，想那么复杂的哲学问题自寻烦恼干嘛。”
“等你死后，去到阴曹地府不会又要问阎王，人为什么要死呢，活着不行吗？”
沈流风：“……”
果然是她家公主会说的话，呵呵。
就在他们离开林子后很久。
一个黑衣人骤然出现在林子里。
把红鸢的尸体从土里挖了出来。
之后又神不知鬼不觉把土掩埋了起来，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带着尸体一起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