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头一眼就看到了林逸腰间那个丑的不行的香囊,还以为这是主人新增的癖好,没敢多说。
林逸注意到时头的眼神,得意洋洋的炫耀,“玉竹妹妹送的,羡慕吧。”说着还拿起来晃了晃香囊。
时头被香囊上那只小鸡,晃得有些眼晕。“主人,这小鸡真丑。”
被林逸一记爆栗打在头上,这是“雄鹰,记住”。
“你懂个屁”,林逸撇了撇嘴。晃着香囊继续向舅父的书房走去。
时头被敲了一下,立刻安静了。“主人说的永远是对的”,这是时头的人生信条。再看那个香囊,果然就看到一只雄鹰。
林逸站在书房门口,收敛刚刚玩笑的嘴脸。深吸一口气,敲响了书房门,获得准许后,才开门进去。
接下来他要与舅父说的是会掉脑袋的大事,林逸特意让时头守在门口,以防有人偷听。
林逸将顾明信中提到的定国公抱恙在家,多日不曾上朝的事情,告诉了舅父。想看看舅父有什么打算。
舅父听完,并未立即回应,而是轻轻敲了敲棋盘,示意林逸接手黑子。
舅父坐在棋桌旁,手中捏着一枚白子,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棋盘。棋盘上的局势一目了然——黑子占据了大部分地盘,气势汹汹,仿佛一条盘踞的巨龙,牢牢掌控着全局。而白子则零零散散地分布在角落,显得孤立无援,仿佛随时会被黑子吞噬。
林逸知道自己随便放下一颗黑子,都不会影响黑子的整体优势。而白子想翻身却必须步步为营。
“你看,这黑子就像二皇子一党。”舅父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他们在都城根深蒂固,十几年来不断在朝堂上安插党羽,如今己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林逸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些孤零零的白子上。白子的处境正如他自己——远离朝堂,手中没有半点实权。即便偶尔有几处反击的机会,也显得微不足道,难以撼动黑子的根基。
“如今你持黑子,会如何走下一步。”舅父轻抬眼眸,等着林逸的回答。
“如果是我,我必会让白子再无出手的机会”。林逸伸手捏起一枚黑子,稳稳地落在棋盘上。
舅父微微挑眉,似乎对林逸的回答感到意外。他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竟有如此果断的心智。
然而,林逸接下来的举动却让舅父更加惊讶。他伸手将那枚黑子收回,随手扔进了棋笥,淡淡道:“舅父,可我不是黑子,我是白子。”
舅父的目光微微一凝,抬头看向林逸,眼中多了几分探究。“那当如何?如今局势对你而言,不过是一隅之地求个偷生。”
林逸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将棋盘上的白子轻轻移动了一步。白子的位置虽然依旧孤立,但这一步却让黑子的攻势微微一滞。
这是林逸第一次将自己的野心袒露在舅父面前。他说完这句话,心中不由得一紧,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得让人窒息。林逸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作响,仿佛在提醒他——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舅父的信任与支持。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舅父,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情绪的变化。然而,舅父的脸上依旧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波澜。
林逸心中开始盘算,如果舅父不同意,他该如何说服对方?如果连舅父都不愿支持他,他又该如何独自面对这复杂的局势?
不过是几个喘息的时间,林逸感觉自己的后背己经微微发凉,冷汗悄然渗出。仍然没有听到舅父的回答,林逸决定说的在首白一些。
“棋盘上的白子虽弱,但棋盘外还有未登场的。”林逸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林逸的眼睛从未离开过舅父,却没在舅父脸上看到一点表情变化。
舅父依旧沉默,目光重新落回棋盘上。林逸的心跳得更快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太过冲动,是否应该再等一等,等到时机更成熟时再摊牌。
这样拉舅父下水,舅父需要衡量的东西太多了,这可能是一场倾覆时家的战役,不确定舅父是否愿意冒险。林逸脑子里冒出各种假设,不断被推翻。
林逸几乎要放弃希望时,舅父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你说得对,棋局未定,胜负未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