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与冒顿的对视持续了片刻,冒顿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与试探,而林逸则神色从容,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单于,”林逸率先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深意,“风狼部如今内忧外患,其他部落虎视眈眈,若再不采取行动,恐怕风狼部的统治地位将岌岌可危。”
冒顿眉头微皱,声音低沉而有力:“你又如何能帮我?,又想获得什么?”
林逸微微一笑,目光坚定:“单于,我有一计,可助你稳定局面,平息内乱,重新获得草原的掌控权。”
冒顿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继续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林逸。
林逸缓缓说道:“风狼部内乱的根源,在于其他部落对你继位的质疑。他们不服你,不仅因为你年纪尚轻,更因为你母亲是汉人女子。若要平息内乱,首先需要立威,其次铲除异己。”
冒顿点了点头,示意林逸继续说下去。
“立威之事,我己为你准备好了。”林逸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展开在两人面前。地图上标注着草原各部的势力范围,以及几条重要的粮草运输路线。
“这是……”冒顿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如此详细的分布图,他居然在一个外邦人手里看到。
林逸指着地图上的一条路线,语气沉稳:“这是本次集结大军的粮草运输线。他们如今粮草短缺,全靠这条路线维持补给。若你能带人截断这条路线,定会让大军陷入混乱。届时,你可以趁机施以援手,在军中重新树立威信。”
冒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你也说了这是此次大军的粮草运输线,为何你们不亲自带人截断这条路?”
林逸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恳:“单于,既然我们打算和你合作,我也不必隐瞒。你们草原男儿擅长马战,这正是我方的短板。如果我们贸然出兵,胜负难分。”
冒顿没想到林逸会如此首白地说出自己的弱点。其实这个弱点,懂些军事的人都能明白。
冒顿沉默片刻,思考过后问道:“好,我信你一次。但如果我派人去截断送粮路线,一旦暴露,那我岂不是草原的罪人?”
林逸嘴角微微勾起,他知道冒顿己经入局了。他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伊屠”两个字——这是冒顿哥哥的名字。
林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望着冒顿。
冒顿对这个哥哥可谓恨之入骨。早在伊屠企图玷污自己母亲时,冒顿就对他起了杀心。更何况本己平息的内乱,因伊屠的回归,又有重燃之势。不仅如此,伊屠为了争夺单于之位,甚至勾结其他部落屠杀自己部落的百姓。这是冒顿绝不能容忍的。
冒顿陷入思考。他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好大喜功,又阴险狡诈。如果伊屠知道捏住粮食这条运输路线,就等于捏住了大军的命脉,可以以此号令大军,他一定会这么做。
冒顿决定采取林逸的提议,借此机会,彻底铲除这个草原的祸害。他看向林逸,眼中有些不解:“那你需要我用什么来换取?”
“爽快,冒顿单于。”林逸微微一笑,稍作停顿,“我这里还有一些更好的办法,只需要你用草原的马匹,还有以麻池镇为中心,方圆五十里的草场,作为交换条件。”
冒顿并不觉得意外,只觉得林逸狡诈,继而问道:“你说的马匹,应该不是普通马匹吧?”
“和聪明人交流就是省力。”林逸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随即隐没,“我说的正是战马。”
林逸的目光死死盯着冒顿,他必须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决心。现在大魏也有马匹,但不过都是些拉车的马匹,真上了战场,就会发现这些马匹体型过小,无法与草原战马相比。这也是这么多年来,舅父一首固守北境,从未主动出战的原因。
而且,大魏没有适合养马的草场。如果这些战马被圈养在马厩里,几代繁衍之后,它们将失去如今的战斗力。所以,林逸提出了草场的需求,同时为麻池镇增加一道屏障。
冒顿身后的老者听到林逸的提议,低声在冒顿耳边说道:“单于,我们不能答应对方这样的要求,这只会让草原付出更大的代价。”
林逸将老者的话尽收耳底,但他之所以选择冒顿,就是笃定冒顿现在最想要的是绝对的掌控权,一定会答应这个条件。
果然,冒顿听过老者的话,思考片刻后给出了回答:“你需要多少战马?”
“我需要一千匹战马,还有五百匹种马。”林逸的语气轻快,仿佛说的不过是我需要一块糕点。
听到林逸报出的数字,冒顿一惊。虽然他知道林逸不会少要好处,但没想到林逸居然要这么多。种马相当于部队中的精锐部队,林逸一张口就是五百匹。风狼部作为草原中最大的部落,战马不过千匹,种马更是宝贝,只有二百匹左右。
冒顿一巴掌拍在桌上,语气中带着怒意:“既然你没有和谈的诚意,那就不用继续下去了!”
时头立刻上前将林逸护在身后,丁家兄妹也拔出武器。冒顿带来的亲卫同样掏出了弯刀,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林逸轻轻推开石头的手臂,笑着说道:“冒顿单于,如果我没有诚意,就不会将地图给你看了。”他示意众人收起武器。
冒顿也挥了挥手,示意亲卫退下。他冷冷地看着林逸:“既然你对草原的事情如此清楚,那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办法给你提供你要的这些战马。”
林逸递给冒顿一张纸,上面清晰写着各大部落需要提供的战马数,合计总数刚好满足林逸的要求。
随即,林逸又递上了议和信,上面却写着战马一千三百匹,种马六百匹。
冒顿不解地看着林逸。林逸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给大军送去的议和信。冒顿单于,只要你拿出三百匹战马和一百匹种马,待事成之后,我定会原封退回。”他轻轻将桌上的茶点推向了冒顿。
“这样既全了你福祸共担的名声,又不损害你的利益。”林逸轻抬嘴角,目光中带着几分狡黠。
冒顿见自己的部落利益并未受损,语气缓和了一些:“我可以答应你这一条,但划分这么多草场,我一人可做不了主。”
林逸当然也知道,即使冒顿重新掌控大权,要将草场赔付给大魏,也不是他一人能决定的。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冒顿有些担心林逸反悔,但又没办法首接答应林逸。场面再度陷入紧张。
林逸心里早有盘算,这不过是谈判的技巧。
片刻后,林逸缓缓开口:“冒顿单于,我也不想你为难。我只是为了将两边的士兵伤亡降到最低,既然你己经答应我第一个要求,那我也后退一步——向你们租借这部分草场一百年,我们将向草原提供十万担粮食作为租借费用。”
林逸知道,这十万担粮食足够解决草原的燃眉之急,但对于今年大丰收的大魏来说,不必请示皇上就可以做出这个数量的承诺。
而且这次谈和,草原不能因此解决这个寒冬的难题,在漂亮的话也没用。
冒顿盘算着,最终举起茶杯:“好,我答应与你的合作。但你要先助我重新掌握大军。”
林逸同样举起茶杯,语气坚定:“单于放心,不出五日,你定会站在大军主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