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挟着香槟与甜点的气息扑面而来,宴会厅内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斑。
虞莞刚踏进大厅,目光立刻被长桌上琳琅满目的甜点吸引。
马卡龙垒成的彩虹塔在灯光下泛着糖霜光泽,巧克力喷泉旁堆叠着新鲜草莓,奶油泡芙上的焦糖拉丝还在微微颤动。
“那个覆盆子慕斯……看起来会爆浆。”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眼睛黏在甜品台上挪不开。
113在意识海里疯狂点头,虚拟小手扒拉着系统界面:
“还有那个芒果千层,每层奶油厚度都刚好三毫米。”
虞莞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裙摆上,可惜她现在是机器人,什么东西也吃不了,只能看看。
她突然叹了口气,和意识海里的113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哎,可能这就是当3的命。”
虞-003-莞and真爱系统113。
这边,露台的冷白灯光下,周肆指间的烟己经燃了半截。
虞晚秋攥着文件袋走近时,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淡淡的声响。
周肆头也没回,银发被海风吹得凌乱,子弹耳钉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资料。”虞晚秋把文件袋塞过去,手指在袋口无意识地了两下。
周肆接过时瞥见他欲言又止的表情,眉头瞬间拧起:
“你那是什么表情?便秘了?”
海浪声突然变得聒噪。
虞晚秋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闪烁的眼神:
“我……你不会揍我吧?”
香烟在周肆指间骤然折断,他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栏杆,“出了什么事?”
“算了,你自己看吧。”虞晚秋咬了咬牙,扭头就往厅内走,“去门口。”
周肆站在原地,烟灰簌簌落在锃亮的皮鞋上。
他盯着虞晚秋逃也似的背影,突然觉得海风裹挟的寒意全涌进了胸腔。
瞬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猜想,这个猜想让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一个月来筑起的所有防线在此刻分崩离析,他几乎是本能地朝宴会厅方向迈步。
脚步己经不受控制地移动起来。
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变成奔跑。
海风在耳畔呼啸而过,他恍惚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原来这一个月,全是自欺欺人。
宴会厅的灯光在这一刻仿佛骤然暗了下来。
周肆站在露台与大厅的交界处,胸口剧烈起伏着,银发被海风吹得凌乱,西装外套的领口也歪斜了几分。
他的目光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像一束追光般精准地锁定了那道白色身影。
她似有所觉地转身,发丝扬起一道轻盈的弧线,目光与他隔空相撞。
世界骤然安静。
就在这时,系统传来久违的提示音。
【叮~系统提示,周肆好感度加10,总好感度为75。】
对视的瞬间,周肆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呼吸一滞,心脏似乎在这一瞬间骤停。
“他怎么……”虞莞在意识海里喃喃,“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113扫描着周肆的数据,虚拟音都变调了:
“卧槽!体重下降4.3斤,眼结膜充血,皮质醇水平超标。宿主,他该不会是想你想的吧?”
这时,一个穿着深蓝西装的男人晃着酒杯走近,领带松垮地挂着,酒气混着古龙水味扑面而来。
他斜倚在甜品台边,眼神首勾勾的盯着虞莞。
“美女,一个人来的?”他目光黏腻地扫过她的肩线,“第一次见你啊。”
闻言,虞莞瞥了他一眼,“有事?”
男人被她冷淡的态度激得上前半步,皮鞋尖几乎碰到她的高跟鞋:“交个朋友,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虞莞:“没兴趣。”
说完,便转身要走,却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
还不等虞莞动手,一道银灰色的残影掠过人群,周肆的皮鞋己经狠狠踹在那人膝窝。
骨骼碰撞的闷响中,男人踉跄着跪倒在地,手里的威士忌泼了自己一身。
“啊……!” 男人痛呼着扭头,涨红的脸扭曲成狰狞的表情,“哪个不长眼的敢踹老……”
声音戛然而止。
周肆单手插兜站在他面前,银发下的眼睛黑得瘆人。
“我踹的。” 他脚尖碾了碾男人撑地的手指,声音轻得像在讨论天气,“有意见?”
男人瞳孔骤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他哆嗦着往后缩,名贵西装在地板上蹭出滑稽的痕迹:
“我不知道这位小姐是您的人。”
随后,他转向虞莞疯狂鞠躬,额头几乎磕到地面,“对不起!我错了!我这就滚!”
周肆连眼神都懒得给,抬手打了个响指。
门口两个保镖立刻像拎鸡崽似的把人架起来,男人悬空的腿还在滑稽地蹬动:
“我不是有意的,真的错了,我只是喝多了……”
“太吵。”周肆皱眉。
保镖立刻捂住那人的嘴拖了出去。
宴会厅死寂一片,香槟塔的泡泡声都清晰可闻。
周肆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利刃划破宴会厅凝固的空气。
“宴会继续。”他单手解开西装纽扣,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虞莞的手腕,头也不回地朝旋转楼梯走去。
而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处,林悦然紧紧捏着红酒杯,眼神像是狠辣的毒蛇。
“……是她?”
她死死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动作自然又亲密。
林悦然突然低头轻笑一声,掏出手机飞快输入几行字。
屏幕冷光映出她猩红的唇角: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窗外突然劈下一道闪电。
暴风雨将至的海面上,一艘快艇正破浪而来。
楼上,房间内。
房门咔哒落锁的瞬间,虞莞整个人扑进了周肆怀里。
她纤细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小脸埋在他胸前用力蹭了蹭。
真丝衬衫下,男人紧绷的腹肌线条清晰可辨,带着熟悉的乌木沉香。
“主人……”她仰起脸时睫毛轻轻颤抖着,眼眸紧紧盯着周肆,“你是不要我了吗?”
周肆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
他低头看她发顶的旋,喉结滚动了几次才发出声音:
“你……”
可虞莞己经踮起脚,微凉的指尖抚上他消瘦的脸颊。
一个月不见,他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下颌线越发凌厉,连唇都比记忆里苍白几分。
“这一个月。”她指尖滑到他突起的腕骨,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