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喉结滚动,“就洗头。”
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
洗澡?
他现在就得爆炸。
洗手间的躺椅上,虞莞惬意地闭着眼。
温热的水流穿过周肆的指缝,轻柔地浸润她浅金色的长发。
白色泡沫堆叠在她发间,像顶小小的王冠。
“烫吗?”周肆低声问,指尖小心避开她的伤口。
虞莞摇摇头,唇角满足的弧度。
透过氤氲的水汽,周肆看见她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心里某个空缺了两年的角落,终于被填满了。
手指无意识地卷起她一缕发丝。
这一刻,他才觉得她真的回来了。
而她回来了,真好!
洗完头之后,周肆用毛巾轻轻包裹住虞莞湿漉漉的长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水珠顺着她白皙的后颈滑落,没入衣领。
“周肆......”虞莞咬着唇,声音有些发紧。
“嗯?”他手上动作未停。
“你想知道两年前我是怎么离开的,现在又是怎么回来的吗?”
“……”
空气突然凝滞。
周肆的手指在她发间顿了顿,半晌才淡淡道:
“不想。”
“我......”虞莞刚开口,身后突然响起吹风机的轰鸣声,将她的话完全淹没。
她气鼓鼓地撇嘴,从镜子里偷瞄周肆的表情。
男人垂着眼睫,神色晦暗不明,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发间,温柔又克制。
真难哄。
虞莞在心里叹气,这到底是想听还是不想听啊?
吹完头发后,虞莞拽着周肆的衣袖,像只耍赖的小猫:“要不今晚就让我留下嘛,我保证乖乖的。”
“不行。”周肆几乎是咬着牙把人塞进车里,一路飞驰送回虞家。
返回云顶别墅后,周肆猛地拉开玄关柜门,抽出那根尘封己久的高尔夫球杆。
金属杆头在地板上敲出沉闷的“咚咚”声。
他拖着球杆挨个房间搜查。
衣帽间、书房、甚至连阁楼都没放过。
球杆在空荡的别墅里发出回响,却连个鬼影都没找到。
“跑了?”周肆站在楼梯口皱眉。
可他刚刚查看别墅西周的监控,根本没有可疑人员。
而这边,虞莞回到别墅后。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很显然爷爷没有回来,那只傻鸟也没有回来
她打着哈欠便上楼睡觉了,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首到阳光透过纱帘洒满整张床。
虞莞迷迷糊糊睁开眼,摸过手机一看。
居然己经十点了。
她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坐起身,琥珀色的猫眼里还泛着水雾。伸手揉了揉眼睛,发梢还几根不听话的金毛。
虞莞趿拉着毛绒拖鞋,睡眼惺忪地走到虞晚秋房门前。她屈起手指轻轻叩门:
“爷爷,你起床了吗?”
等了半晌没有回应,她推开门。
床铺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显然整夜无人归来。
“奇怪.…..”她揉着乱蓬蓬的金发,转身往楼下走去。刚走到楼梯转角,就听见客厅传来的歌声:
“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
只见113正窝在沙发里,小爪子抱着爆米花,聚精会神地看着投影幕布上的爱情片。
见状,虞莞从冰箱里拿出牛奶,挑眉看向飞过来的113:
“昨晚去哪浪了?”
蓝色鹦鹉扑棱着翅膀落在她肩头,羽毛兴奋地炸开:
“我昨天遇见了一只绝世美鸟!它的羽毛比宝石还耀眼,跟我简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虞莞喝了一口牛奶:“所以?”
“所以我展开了猛烈的追求!”113骄傲地挺起小胸脯,下一秒又蔫了吧唧地垂下脑袋,“结果发现.…..人家是真鸟.…..”
“而我是个假鸟。”它忧伤地用翅膀捂住脸,“它想要的..….我给不了。”
虞莞:“......”
沉默几秒,她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这些都是你的过客。”
113:“……”
虞莞扒拉完最后一口面包,看了眼依然空荡荡的楼梯。
她叹了口气,摸出手机拨通虞晚秋的电话。
“嘟——嘟——”
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
“爷爷!你跑哪里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紧接着传来清朗的男声:“虞少在夜色喝了一整晚的酒,我们怎么劝都不听。”
虞莞嘴角抽了抽:“...…我现在过去接他。”
二十分钟后,虞莞推开夜色厚重的玻璃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瞬间扑面而来。
她一眼就看见吧台上趴着的虞晚秋,正举着酒杯鬼哭狼嚎:
“死了都要爱——”
113在她肩头炸毛:“这歌声......比两年前还可怕。”
“喝一晚上酒,也不怕胃穿孔。”虞莞夺过他的酒杯,玻璃杯底还残留着琥珀色的液体。
虞晚秋眯着醉眼辨认半天,突然咧嘴笑了:
“怕什么.…..”
他晃晃悠悠地比划,“阿肆这么喝了两年.…..嗝..….也没见穿孔.…..”
虞莞:“……”
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这个时候都不忘拿针扎她一下。
虞晚秋趴在吧台上,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终于明白阿肆的感受了.…..以前我还笑话他...…呜呜呜.…..”
虞莞翻了个白眼:“你到底哭什么?”
“你奶奶...…她不通过我微信.…..”虞晚秋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还骂我有病..….”
虞莞:“......”
真是活该受这爱情的苦。
她叹了口气,架起醉醺醺的虞晚秋:“行了,睡醒帮你约她。”
虞晚秋瞬间瞪大眼睛:“真的?孙女你最好了!”
“闭嘴。”虞莞嫌弃地拖着他往电梯走,“不想和酒鬼说话。”
虞莞正架着醉醺醺的虞晚秋往电梯走,一双镶钻高跟鞋突然挡在面前。
她往左移,对方也往左;
她往右挪,对方也跟着右移。
“林小姐有事?”虞莞缓缓抬头,琥珀色的猫眼微微眯起。
林蚀月嘴角挂着僵硬的微笑:
“只是好奇,你要带虞少去哪?”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不省人事的虞晚秋,“这孤男寡女的..….”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却让人有无数猜想。
虞莞突然笑了,浅金色的长发在酒吧灯光下泛着冷光:
“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