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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缓缓吐出两个字：“跪下。”
这两个字，如同千斤巨石，重重地压在李青萝的脊梁上，压垮了她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屈辱、愤恨、绝望，各种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紧紧咬着牙关，指甲深深地掐入手心，竭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为了语嫣，她只能忍受，哪怕是再大的屈辱，她也要忍下去。
她僵硬地弯曲双腿，缓缓跪倒在地，膝盖重重地撞击着冰冷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也像是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头，让她感到一阵锥心的疼痛。
狄荒满意地看着她顺从的模样，眼底的戏谑之色更浓。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脚边，语气带着几分命令的意味：“爬过来。”
“爬过来？”李青萝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狄荒。爬？让她堂堂李家夫人，曾经高高在上的慕容世家主母，像一条狗一样爬到他的脚边？这简首是……奇耻大辱！
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在这一刻被彻底践踏，被碾压成齑粉。她宁愿死，也不愿意遭受如此侮辱！
可是，当她看到狄荒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威胁和冷酷时，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反抗的火焰，瞬间被无情的冰水浇灭。为了语嫣，她不能死，她必须活下去，哪怕是像一条狗一样活着，也要保全她的女儿。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屈辱的泪水，绝望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无声地滑落。她紧紧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然后，她缓缓地移动膝盖，一下一下，艰难地向前爬去。
膝盖摩擦着地面，粗糙的触感让她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可是这点身体上的疼痛，又怎能比得上她心中所承受的屈辱和痛苦？
她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机械地向前爬着，每爬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的尊严，她的骄傲，她的所有一切，都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被狠狠地踩在脚下。
终于，她爬到了狄荒的脚边，她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哀求：“我错了，我错了，我一定听你的话，乖乖的，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放过语嫣，求求你……”
她卑微地乞求着，如同一个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竭尽全力地想要抓住一丝希望。
看着脚边这个匍匐在地的女人，狄荒心头那股因苏州城外旧事而起的郁气，总算是消散了不少。
当日苏州城外的惊险与狼狈，他还记得清楚。那时这李青萝是何等高高在上，颐指气使，视人命如草芥，手段狠辣，毫不留情。短短时日，境遇颠倒，真是世事难料。
她现在这副样子，泪痕满面，声音嘶哑，苦苦哀求，确实有几分可怜。
若是寻常男子见了，怕是心都要软了。
可惜，狄荒不是寻常男子，他亲身体验过她的另一面。
那张楚楚可怜面容下的狠毒，他可是领教过的。
“求我？”狄荒没有立刻回应，只是低头看着她，目光在她沾满尘土和泪水的脸上逡巡。
这女人保养得极好，即便如此狼狈，也难掩曾经的风韵，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恐惧和哀求，再不见往日的傲慢与刻毒。
他想起在苏州城外，她是如何命令手下对自己下死手的，那时的她，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真是风水轮流转。
狄荒并非心慈手软之辈，但也并非嗜杀成性。
报复，也要讲究个方式。
杀了她，未免太便宜她了。
让她活着，让她体验一下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似乎更有趣些。
李青萝见他不语，心中更是惶恐不安，以为他不肯答应，哀求的声音哽咽：“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只要你放过语嫣，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听你的……”她一边说，一边试图往前挪动一点，想要抓住他的裤脚，却又不敢真的触碰。
狄荒终于动了动，稍微后退了半步，避开了她可能伸过来的手。他蹲下身子，与跪在地上的李青萝平视，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听不出喜怒：“哦？什么都愿意做？”
他的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李青萝心头一紧。她不知道这恶魔又在打什么主意，但为了女儿，她只能点头，如同捣蒜一般：“是，是！什么都愿意！”
狄荒看着她这副卑微到尘埃里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无趣。折磨一个己经彻底失去反抗意志的人，似乎也没多大意思。他站起身，重新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淡淡说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至于语嫣……”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满意地看到李青萝瞬间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望着他。
呵呵~狄荒轻笑一声，声音不高，却像根针一样扎进李青萝的心里。
他确实不打算真的对王语嫣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至少现在不会。
用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来威胁她母亲，效果出奇的好。
看着曾经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李家夫人，如今像条失去脊梁的狗一样匍匐在自己脚下，摇尾乞怜，这种感觉，确实比单纯杀了她要痛快得多。
他俯视着她，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和尘土混在一起，狼狈不堪，那双曾经带着傲慢和狠毒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惊恐和哀求。这女人，抛开她的心肠不谈，皮相确实是一等一的。
保养得宜的肌肤，即便沾了污渍，也难掩细腻；窈窕的身段，哪怕跪伏在地，也依然能看出起伏的曲线。尤其是此刻这副任人宰割、楚楚可怜的模样，若是换个男人，恐怕早己心生怜悯，甚至生出别样的心思。
狄荒的心思也确实活络了起来，但并非怜悯。他想起她之前说的“什么都愿意做”，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