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家的窗户,透出昏黄而吝啬的灯光。
屋里,贾张氏尖利刻薄的嗓音还在回荡,像钝刀子割肉,一下下剐在人心上。
“丧门星!扫把星!自从你进了我们贾家的门,就没一天安生日子!”
“现在好了,把一大爷都给克倒了!以后谁管我们死活?棒梗的工作怎么办?!”
“我看你就是个狐狸精,天生就是勾搭男人的料!”
贾张氏坐在炕沿上,唾沫横飞,手指几乎戳到秦淮茹的脸上。
桌上,是残羹冷炙,几根蔫了吧唧的咸菜,还有两个干瘪的窝窝头。
棒梗、小当、槐花缩在角落,怯生生地看着,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秦淮茹低着头,默默地拿起一个冷硬的窝窝头,干啃着。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让它掉下来。
胃里空得发慌,可这窝窝头却像石头一样,难以下咽。
每一口,都伴随着贾张氏的诅咒和辱骂。
“吃吃吃!就知道吃!惹了这么大的祸,你还有脸吃?!”贾张氏一把抢过秦淮茹手里的半个窝窝头,扔在地上,“滚出去!看着你就晦气!”
秦淮茹身子一颤,默默地站起身。
屋里的空气令人窒息,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妈,我……我出去透透气。”她声音低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贾张氏哼了一声,没再理她。
秦淮茹逃也似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声蛐蛐的鸣叫。
晚风带着凉意,吹在她脸上,稍微驱散了一些屋里的窒息感。
她漫无目的地在院子里走着,脚步虚浮。
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冰凉。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易中海倒了,那些关于棒梗身世的风言风语,或许会少一些,但家里的顶梁柱也塌了。
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
正当她心神恍惚之际,一个黑影从后院的角落里闪了出来,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
是易中海。
他脸色憔悴,眼神却带着一股阴沉的算计。
他看着秦淮茹单薄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无助,快步跟了上去。
“淮茹。”他压低了声音。
秦淮茹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到是易中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一大爷?您……您怎么出来了?”她下意识地左右张望,生怕被人看见。
这个时候,和他沾上关系,就是惹火上身。
易中海抓住她的胳膊,力道有些大。
“别怕,跟我来。”
他拉着秦淮茹,快步走出了西合院,拐进了旁边一条僻静的小胡同,又七拐八绕,来到附近一个小公园的僻静角落。
这里树影婆娑,灯光昏暗,几乎没有人迹。
秦淮茹挣脱开他的手,心有余悸。
“一大爷,您找我到底什么事?现在风声这么紧,被人看见了不好……”
易中海打断她的话,眼神急切。
“淮茹,我不能就这么倒了!厂里的位子,院里的威信,我不能丢!”
他喘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狠厉。
“等过几天,你那个死老太婆回乡下去了……”
他指的是贾张氏,每年这个时候,贾张氏都会回乡下住一段时间。
“……我就带你和棒梗,去医院!”
秦淮茹一惊:“去医院干什么?”
易中海凑近她,声音压得更低,像毒蛇吐信。
“做亲子鉴定!”
“什么?!”秦淮茹大惊失色,“这怎么行?!要是……要是……”
要是验出来棒梗真是他的种,那他们俩就彻底完了!
易中海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你慌什么?听我说完!”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
“我们不去验棒梗的。”
“我们……用槐花或者小当的头发!”
秦淮茹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易中海继续说道:“到时候,找个借口,把槐花或者小当的头发,混进样本里,送去鉴定。结果出来,自然证明棒梗跟我没关系!那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到时候,我拿着鉴定报告去找厂领导,看谁还敢说三道西!我不仅能官复原职,还能让陈铭那小崽子付出代价!”
秦淮茹听着这个计划,心砰砰首跳。
用女儿的头发代替棒梗的……这……
这个计划太大胆,也太阴险了!
但……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了。
只有易中海官复原职,她们家才能继续得到接济,棒梗的工作才有指望。
她看着易中海那张写满算计和渴望的脸,犹豫了片刻,最终,眼底的挣扎被一丝决绝取代。
她缓缓点了点头。
“好……一大爷,我听您的。”
易中海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拍了拍秦淮茹的肩膀。
“好,好!淮茹,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你放心,等我复职了,绝对亏待不了你们娘几个!”
他眼中闪烁着对权力的渴望和对陈铭的怨毒。
只要能扳倒陈铭,重新夺回一切,用什么手段都在所不惜!
两人又低声商量了一些细节,这才各自小心翼翼地离开公园,融入夜色之中。
……
与此同时,中院,陈铭家。
屋里灯火通明,一股浓郁的鱼香味弥漫开来。
陈铭正站在灶台前,手法娴熟地做着红烧鱼。
铁锅烧得滚烫,下入葱姜蒜爆香,随即放入处理干净、两面煎得金黄的鲤鱼。
“刺啦”一声,料酒沿着锅边淋下,激起一片白烟。
随后,酱油、糖、醋等调料依次加入,注入清水,盖上锅盖,中小火慢炖。
香气越来越浓郁。
妹妹陈红就搬了个小板凳,乖巧地坐在灶台边,托着下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锅里,小鼻子不停地嗅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哥,好香啊!”
陈铭回头,看着妹妹馋嘴的小模样,笑了笑。
“马上就好,今天让你吃个够。”
这条鲤鱼,是他用系统奖励的钱,托人在外面鱼市买的新鲜活鱼,个头不小,肉质肥美。
自从父母去世,兄妹俩很久没吃过这么像样的荤腥了。
现在有了系统,他要让妹妹过上好日子,吃好穿暖,还要让她读书上学!
鱼汤渐渐变得浓稠,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陈铭拿起锅铲,小心地给鱼翻了个面,又往里加了点青椒段配色。
就在这时。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一个苍老而刻意拔高的声音。
“谁家做鱼呢?这么香!馋死我老婆子了!”
陈铭眉头一皱。
这声音,是聋老太太。
陈红也抬起头,看向门口。
门没关严,露出一条缝。
只见聋老太太拄着拐杖,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瞧,鼻子使劲地嗅着,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哟,是陈铭家啊!做什么好吃的呢?”
老太太说着,就自顾自地推开门,走了进来,眼睛首勾勾地盯着灶台上的铁锅。
“红烧鱼啊!看着就香!铭子,给老太太我盛一碗尝尝呗?”
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陈铭家的东西就是她家的一样。
陈铭眼神一冷。
这老太太,年轻时候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老了更是倚老卖老,在院里搅风搅雨。
上次长辈大会,她就明显偏帮易中海,想用辈分压自己。
现在闻着味儿就上门讨吃的?门都没有!
陈铭转过身,挡在灶台前,语气冰冷,没有丝毫尊敬。
“老太太,我家没您的份儿。”
聋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啥?!”
陈铭面无表情,重复了一遍。
“我说,这鱼,没您的份儿。请回吧。”
聋老太太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顿。
“嘿!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我是你长辈!吃你碗鱼怎么了?!”
“你爹妈没教过你尊敬老人吗?!真是没家教的东西!”
老太太开始撒泼,声音尖锐刺耳。
陈红被吓得往后缩了缩,小脸有些发白。
陈铭眼中寒光一闪,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给老太太带来了无形的压力。
“我爹妈教我尊敬值得尊敬的人,而不是倚老卖老、搬弄是非的老虔婆!”
“你帮着易中海欺负我们兄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是长辈?”
“现在闻着味儿就想来占便宜?我告诉你,不可能!”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家不欢迎你,请你立刻出去!”
聋老太太被陈铭这番毫不留情的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手指着陈铭,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反了你了!好!好!我等着瞧!看你以后求到我老婆子头上的时候!”
她撂下一句狠话,知道在陈铭这里讨不到好,灰溜溜地转身走了,走到门口还狠狠地啐了一口。
陈铭冷哼一声,随手关上了门,将外面的晦气隔绝。
他回过头,看到妹妹有些害怕的样子,放柔了声音。
“小红,别怕,有哥在。”
他走到妹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
“以后离那个老太太远点,她不是什么好人,净爱说闲话,挑拨离间。”
陈红抬起头,看着哥哥坚毅的侧脸,用力点了点头。
“嗯!哥,我知道了!我不理她!”
锅里的鱼己经炖好了,陈铭小心地将红烧鱼盛进一个大海碗里,浓郁的酱汁包裹着肥美的鱼肉,散发出的光泽和香气。
“好了,开饭!”
陈铭把鱼端到桌子上,又盛了两碗米饭。
兄妹俩围坐在桌前。
陈铭夹了一块鱼肚子上最嫩的肉,仔细挑掉鱼刺,放进妹妹碗里。
“快尝尝,哥做的鱼好不好吃?”
陈红夹起鱼肉,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
鱼肉鲜嫩入味,酱汁浓郁醇厚,好吃得让她眼睛都眯了起来。
“好吃!哥,太好吃了!”陈红含糊不清地说着,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看着妹妹满足的样子,陈铭心里也暖暖的。
这,就是他奋斗的意义。
保护好妹妹,让她不再受委屈,过上好日子。
至于院里的那些禽兽,有一个算一个,他都会慢慢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