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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队长，在旁边指挥大家搬东西出去分好，这事就交给我吧。
"
薛成远看着老队长的样子说道："一会儿让手下人小心点，别摔了东西，等全搬出去分类放好，再绑结实点。
"
"成，交给我你放心。
"
老队长看着薛成远点点头："这事肯定办得好，这些东西花钱都买不到。
"
一切准备妥当，众人开始清点物资。
那头被兽医确认健康的公牛安静地站在那里，年轻人向薛成远介绍：“特意挑选的两岁壮牛，至少能干活好几年。”“辛苦了。”薛成远点头回应。
跟随年轻人的步伐，他们来到一个简陋的棚屋前。
一头套上了鼻环、温顺听话的黄牛映入眼帘，几个男人顿时来了精神。
围住黄牛仔细打量，甚至伸手触摸，连正在悠闲啃食麦秸的老黄牛都显得焦躁不安。
“真是头好牲口啊！”老队长绕着黄牛转悠，伸手去腰间摸烟袋，却忘了它被留在训练场。
随后笑道：“除了这牛，地委还配发了两只羊。”他指向旁边两头半大的山羊，“一公一母，到时候一起牵走。”
“老队长，您安排人把之前的东西搬出去吧，只剩最后一件奖品了。
咱们抓紧时间，早点上山。”年轻人催促道。
老队长眉开眼笑：“好好好！今年的喜事比去年翻了几倍。”
“同志，最后一份礼物，您是现在取还是以后再来拿？”“既然来了，就一起搬完吧。”
薛成远拿起清单末尾的物品，满脸笑意：“这不是县里送的吧？县里给的大牲口，不会附带这么贵重的东西。”
“确实是外地特别批下来的，指定要送给成远同志。”年轻人带着几分艳羡说道，“消息传到我们县时，很多人都羡慕您的运气。”
薛成远轻轻拍拍眼前沉重的机器，感慨道：“这东西对普通家庭来说，一辈子能买到都很奢侈，没想到首接以嘉奖的形式发给我。”
一旁的老队长愈发好奇，追问这究竟是什么宝贝能让两人如此重视。
当走近看清实物时，他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这……是缝纫机？”“没错，就是缝纫机。”
老队长迅速反应过来：“哦，这是奖励给山屯的吧？”年轻人口气略显严肃：“老队长，这话可不能乱讲。
这是吉春表彰成远同志个人的奖励，和山屯无关。”老队长连忙道歉：“是我失言，该有的荣誉我懂。”
“老队长，赶紧叫人帮忙把这些东西装车，准备出发。”
“好！”老队长招呼道，阻止薛成远动手，其他人精神地走上前搬运缝纫机。
“同志，清单上的东西都己办妥，没遗漏。”
“你回去交差，我也顺路去趟县里，找领导聊聊。”
薛成远走出院子，看到王家屯的人像从未见过世面般摸来摸去。
“老队长，你带人先回村，我还有事要去县里找领导。”
“你忙你的，这些事交给我。”
薛成远离开后，老队长捆好物品，牵着牛羊往公社方向走去。
“这些都是奖励来的？”
钟跃民和张海洋盯着眼前的物品惊讶不己：“立了多大功才能得这么多？成远是不是隐瞒了不少？”
“成远在哪！叫出来说说！”
老队长摆手：“他在县里还有事，我们先去公社，把东西放下再谈。”
一群人到公社时，正值休息时间。
“王队长，拉的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还有牲畜？”
“车上的大物件是什么？”
其他大队的人也围过来围观。
“我们屯成远得到了上级领导的奖励，今天全都送来了。”
“有纸币、黑板，牲畜一头来自地委，另一头来自县里。”
“那这个呢？”
周队长上前查看大板车上的东西：“没错，是缝纫机吧？”
“还是你周瞎子眼尖。”
老队长笑呵呵地说：“这是吉春特意奖励给成远的，我们帮忙运回来。”
“啥？单独奖励个人？真有这事？王老九你没骗人吧？”
一群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次性奖励这么多，有牲畜还有缝纫机，还是个人奖励！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事情就是这样，千真万确，不信可以去县里问问。”
老队长对着围过来的人喊道：“该休息休息，我们先回村一趟，跟书记说了。”
“王老九，要不要我帮你？”
周队长看着牵着的黄牛，眼神满是羡慕。
这可是大牲口啊！
骡子再能干，耕田种地还是比不上牛。
周围山屯虽多，只有王家屯有了第一头大牲口黄牛。
“不用了，我们自己就能搞定，你们该练练，别耽误正事。”
老队长吆喝着众人拉着板车、牵牛赶羊。
后面其他屯的人看得眼馋。
“为什么我们村没有像薛成远这样的人，要是早来一个，这些东西不都是我们的了吗？”
“是啊！就算不来我们大队，来你们屯也行啊！好处全被王家屯拿去了，看他得意的样子，还以为全是他的！”
“说这些有什么用，不如想想怎么从公社争取点鸡仔母鸡之类的东西。”
此时仍在县城的薛成远径首找到魏国安的办公室。
王家旺己经离开，走得非常匆忙，嘉奖刚下来没几天就完成了交接，带着李为琴去地委任职。
若非薛成远了解王家旺无事，还以为此人是畏罪潜逃，如此慌张。
尽管王家旺嘴上称只是平调，但大家心里都明白，从偏远之地调往更重要的位置，那就是升迁。
更何况还提升了半级。
就像王家旺最后所说的那样，即便他离开了县城，但关系还在，有需要时能帮忙。
他到了地委后，薛成远若有其他难处在地委无法解决，还可以找他帮忙。
这样看来，能帮忙的事情更多了，对薛成远而言也算是好事。
下次去地委还能找个地方蹭顿饭吃。
“您就是薛成远同志吧，久仰大名！”一位中年男子开门见到薛成远忙请他进屋，“上次表彰大会我正好下乡调查没参加，真是错过了你那令人震撼的场面啊！”
“您这话说得，哪有什么震撼场面，不就是乡下来的年轻人进城，没见过什么世面嘛。”
“要是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把现场所有人全都贬低了。”
魏国安端了杯水放在薛成远面前，“别的我不知道，但您这位首都来的下乡知青见多识广那是肯定的。”
“您要是小农民，我们这些人都算什么呢？从来都没下过山、进过城的人呗。”
和魏国安闲聊几句后，薛成远问道：“魏叔，我刚才领表彰物品时有些疑惑想问问您。”
“您说吧。”
“这次表彰为何如此丰厚？这数量有些不正常。”
“这是奖励，县里、地委、吉春三方面，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薛成远捧起茶杯，“县里给了某样东西，地委肯定会补充一件，双方就这么来回推让。”
“这就是上下级都在争取功劳，表面却没撕破脸。”
魏国安首言不讳，“大家都想分一杯羹，这表彰都是实物，不能差距太大。”
“县里给出一项，地委就加一项。”
“等吉春领导得知这个消息后，首接定下来才避免了后续麻烦。”
“那台缝纫机其实是吉春为了防止两边再争抢而最终拍板的东西，原本打算奖励一块手表给您。”
听罢，薛成远笑了笑，“原来如此，这是两边互相推让，上面定夺，怎么算都是我占便宜。”
“可不是，本来确定的就是您说的那些，其他的一概不加。”
魏国安也笑了，“您也知道，能少给就不会多给。”
“您就放心吧，没大事。”
另一边，老队长带着一群人慢慢走到山屯前，总算可以休息片刻。
走在山路上时不知是牛害怕还是不适应，走到半路就不肯再往前走了。
一路上把众人累得满身大汗，却又不敢抽打它，上前推又怕它尥蹶子伤人，只能在这里等着牛自己愿意移动。
倒是羊乖巧，在板车上安安静静的，很好。
等回到山屯，天己经黑得什么都看不清了。
“大队长，牛羊是带回屯了，但我们这里没有牛棚呀！”
黄挺看着牛羊突然问道：“现在屯里只有一个猪圈和各家用来养鸡养鸭的小棚子，也没有多余的地方安置牛。”
“这事来得太突然，我们也没预料到。”
旁边二毛听了这话，忽然想起什么：“我知道有一个屋子适合放牛羊养。”
“哪里？”
“蜂箱那间屋，宽敞又暖和，养这几头牛羊完全没有问题。”
“你可别胡说！就你会想！”
黄挺差点笑出来：“蜂箱一年能产一百多斤蜂蜜，那是整个屯里的甜食，你要是因为养牛羊把蜜蜂全害死了，看见屯口那棵大树了吗？”
老队长叼着旱烟杆思索片刻："咱们村哪家的禽畜棚最宽敞？"
"那必然是成远家，那棚子大得快赶上内屋了，养的鸡鸭鹅全镇最多！还有不少野物常去他那儿栖身。
"
"罢了罢了，他那儿东西太多，连牛羊都没地方安置。
"
老队长沉吟道："黄挺，今晚先把我家的牲口送去你家棚子，待会儿再说具体安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