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完祖先后,贾琅换上了自己红色新郎官礼服,腰缠玉带,足蹬朝靴,在亲兵的陪同下来到了宁国府外。
此时宋墨、顾廷烨以及贾琅麾下的少壮将领都来陪同着贾琅出发前去窦府娶亲。
伴随着迎亲队伍集结完毕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便出发了
一路之上,京师百姓都在街道两侧围观,亲兵们则是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糖果铜钱,沿着街道一路抛洒,引得百姓们纷纷哄抢了起来。
窦府宗祠内,窦昭此时正在祭拜祖先。
窦昭恭敬的磕头后虔诚的说道。
“满门祖宗请听。”
“今朝我嫁,未敢自专。”
“四时八节,不断香烟。”
“告知神明,万望垂怜。”
“男婚女嫁,理之自然。”
“有吉有庆,夫妇双全。”
“无灾无难,永保百年。”
“如鱼似水,胜蜜糖甜。”
“五男二女,七子团圆。”
“二个女婿,达礼通贤。”
“五房媳妇,孝顺无边。”
“孙男孙女,代代相传。”
“金珠无数,米麦成仓。”
窦昭祈祷完毕后,丫鬟赶忙说道:“姑娘,该梳妆打扮了,怕是姑爷的车驾不久便要到了。”
窦昭点了点头后,离开宗祠回到了房中,开始化妆更衣了。
过了半个时辰以后,窦府门口,贾琅的迎亲队伍已经来到。
窦家正堂内,此时应国公作为贾琅婚礼的主婚人,正在向窦世英送上一对聘雁。
古代婚礼素有行奠雁礼的风俗。
在古代的聘娶六礼中,雁是贽见的重要礼品。
男方至女方家迎亲,男方的主婚人要先进雁为礼,《仪礼》中称之为“奠雁”
大雁一生中只婚配一次,配偶之后便形影不离,二者中若死去一只,另一只则形只影单终生不再婚配。雁虽是飞鸟,尚且如此,人怎能不如禽兽呢。
古人借行奠雁礼以此反映夫妇坚贞不移、琴瑟和鸣、白头偕老的美好愿望。
古人认为,雁为随阳之鸟,来往有时,秋天飞向南方,春天飞向北方,顺应阴阳而往来,从不失信。这与夫为阳妇为阴说法是一致的。暗喻夫妻和顺,互守信约,夫唱妇随之义。
大雁有如此多美好的象征意义,所以行雁礼也很受男女双方重视。
行雁礼后,贾琅和窦昭都到了正堂之中中。
今日的窦昭一身华服,映衬的整个人雍容华贵。
窦昭头顶九凤冠,身穿绣着长尾雉鸡、浅红色袖子的嫁衣,美不胜收。
两人进入正堂后,窦世英端坐主座,满脸笑容。
接下来便该是贾琅向窦昭的父亲敬茶了。
司仪此时高喊道:“请新婿向岳父敬茶。”
一名丫鬟随即端着茶杯过来了,贾琅接过茶杯后来到了窦世英身边,躬身说道。
“请岳父大人吃小婿的新茶。”
窦世英笑容洋溢的接过茶杯,轻抿一口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以后你们要互敬互爱,濡沫白首。”
“衍嗣繁茂,言以率幼。”
贾琅点了点头说道。
“小婿知道了。”...
窦昭做了个万福后说道。
“女儿知道了。”
在行礼之后,贾琅和窦昭又按照繁琐的礼仪流程折腾了许久。
在一切停当之后,贾琅和窦昭总算是松了口气,随后两人来到了窦家府门前。
此时迎亲队伍依仗已经准备就绪。
仪仗最前方乃是水路,由专门管理街道的士兵数十人,手中拿着扫地的器具与镀着金、银的水桶,在队伍之前洒扫一番,兼职开路。
其次便是数十名短镫女官仪仗队,这几十名女官骑着骏马,打扮得很华丽,女官们头戴罗纱头巾,头钗均为珍珠钗,身穿红色罗纱外袍衫,胯下骏马上海打着一把小青伞,皇家富贵之气油然而生。
这是天佑帝特意派来的皇家仪仗,给贾琅撑撑排场。
紧接着便是窦昭出嫁乘坐的车撵了。
大夏命妇车撵共分六等,分别是重翟、厌翟、翟车、安车、四望车、金根车。
其中以重翟最为尊贵,唯有皇后才有资格乘坐。
翟指的乃是翟鸟,乃是神话传说中凤凰属的神鸟,所谓重翟、厌翟、翟车,便是用了雉羽装饰的车撵。
古人认为雉鸡乃是凤属,所以雉鸡在古代被认为是凤凰的象征。
这三种大夏尊贵的车撵的区别便在于车驾的一些细微装饰。
重翟者,锡面朱总。锡面指的是驾车的马脸上装有锡制面罩,朱总指的是装饰在车驾上红色的流苏,只有皇后的车撵允许使用。(有皇太后、太皇太后当然也能用。)
厌翟者,勒面缋总,勒面指的是驾车的马脸上装有铜制面罩,缋总指车撵上可以用有花纹的流苏装饰。
能使用厌翟车的,一般都是皇太子迎娶太子妃时才可以使用,其他宫中妃子与公主只能使用第三等的翟车。
第三等的翟车除了使用雉鸡羽毛装饰外,便不能再使用其他的丝带流苏装饰了,驾车的马也不能戴上面罩。
按照礼制,贾琅娶妻其实还没有资格用翟车,但天佑帝派仪仗的时候,还带来了一辆厌翟车。
虽然能够察觉到,天佑帝有给自己挖坑的想法。
毕竟这已经是严重逾越礼制了。
就算是皇帝送来了,身为臣子,也不该接受如此逾越的规格。
不过今天是自己大婚,贾琅倒也不在乎那么多了。
毕竟自己连杨美人的床都睡了,别的还有什么怕的。
今天自己大婚,自然是怎么风光怎么来。
今日的厌翟车用了四匹神骏无比的赤红色汗血宝马拉车,马头上插翟羽,胸前有彩带结与胸铃,装扮得异常漂亮。
厌翟车后,则是运送窦昭嫁妆的马车,足足有数十辆之多,其中包含了贾琅送来的聘礼、以及窦家准备的丰厚陪嫁,外加窦昭这些年经营商行积攒的巨额财富,都被窦昭一股脑的带到夫家,马车排列足有一条街长了。
古代女子出嫁常用十里红妆形容女子嫁妆丰厚,可今日窦昭出嫁的排场,便说是百里红妆也是毫无夸大之意。
在窦昭登上厌翟车后,贾琅翻身上马,浩大的仪仗队沿着繁华的神都街道,缓缓向宁国府去了。
在到了宁国府之后,礼仪反倒是没那么繁琐了。
毕竟贾琅双亲已故,无需再向高堂行礼。
虽然说有长嫂如母的说法,但尤氏这个嫂子完全是靠着贾琅过活,一大家人都是靠宁国府养活,她在贾琅面前哪敢托大。
因此只是简单贾琅和窦昭夫妻二人只是敬了杯茶,行了夫妻对拜礼后,两人便被众人簇拥着进入到了洞房之中。
众人到了内房后,贾琅和窦昭坐到了拔步床上,几个丫鬟拿着铜钱、大枣、莲子等物大把大把的扔到了床铺之上,边扔边说道。
“大吉大利,百年好合。”
“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目是春风。”
“揭开便见嫦娥面,输却仙郎捉带枝。”
“凉月好风庭户爽,双双绣带佩宜男。”
大枣、莲子取早生贵子之意,铜钱则是寓意富贵,都是为了讨个好彩头。
诗词也皆是新婚祝福之意。
丫鬟们说完吉祥话后,顾廷烨带着头喊道。
“大吉大利,永结同心。”
房中宾客纷纷喊好,气氛异常的高涨。
一旁的甄英莲此时拿出了一把剪刀,从贾琅头上和窦昭头上各自剪下了一缕头发,然后用红绳绑在了一起,死死的打了一个结。
随后甄英莲笑着说道。
“千秋万代,结发长生。”
房中宾客纷纷鼓起了掌。
古人常说结发夫妻,何为结发夫妻,说的便是甄英莲做的这个仪式,这也是只有迎娶正妻才会有的仪式,谁要是娶个小妾也来这么一出,一个宠妾灭妻的罪名立时就背上了。
结发仪式后,一个丫鬟端着两杯酒到了贾琅和窦昭身前笑着说道。
“公爷,夫人,合卺交杯,永以为好。”
贾琅和窦昭随即各自端起一个酒杯,行了交杯礼后,喝了交杯酒。
至此,贾琅的婚礼仪式便正式结束了,顾廷烨随即拉着贾琅笑着说道。
“公爷,走吧,弟兄们都在外边等着呢,今日非把你灌醉不可。”
一众的亲信将领随即跟着起哄也来拉贾琅,贾琅见状笑了笑说道。
“好啊,我还能怕了你们不成,夫人稍候,看我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随后众人簇拥着贾琅来到了前厅,便开始畅饮了起来。
傍晚,宁国府后堂卧房内,窦昭正在和丫鬟小梅一起说着话。
窦昭看向小梅好奇问道。
“小梅,公爷还在前面陪宾客饮酒吗?”
小梅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我刚才出去看了看,正堂里歪歪斜斜的躺了一地人,都被公爷爷给灌翻了,现在就剩下没几个人了,估计快结束了吧。”
窦昭赶忙询问道。
“那公爷呢,公爷怎么样?”
小梅轻笑一声道。
“姑娘放心吧,公爷他真是海量,千杯不醉,跟没事人儿一样。”
窦昭听后也是松了口气。
她也不希望自己的新婚之夜是在夫君醉的一塌糊涂之中度过的。
就在窦昭和丫鬟聊天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丫鬟们的行礼声。
“奴婢等见过公爷。”
一听到这些,窦昭和小梅也是意识到,贾琅已经来了。
小梅赶忙帮着窦昭整理了一下仪态,而后乖巧的站在一旁。
果不其然,紧接着房门便被推开,贾琅面带微笑走进了房中。
小梅在看到贾琅后赶忙行了一礼后说道。
“奴婢小梅,见过公爷。”
贾琅微微点头后说道。
“免礼吧,我同夫人有话说,你到外间等候。”
“奴婢遵命。”
随后小梅便离开了房中,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此时的房中便只剩下了贾琅和窦昭夫妻二人。
洞房花烛夜,最是得意时。
贾琅龙行虎步到了近前后,坐在了窦昭的身边,而后便将窦昭的盖头取下。
两人四目相对后,窦昭粉面含春,俏脸微红,当真是美不胜收。
而后贾琅伸出双手,窦昭以为贾琅这便要与自己成就好事,顿时心里有些紧张和期待。
但贾琅却是温和的取下了窦昭头上的凤冠后笑着说道。
“顶了一天了,是不是脖子很酸啊。”
看着贾琅如此温柔对待自己,窦昭心里也是放松了不少,而后微微点头说道。
“是有点不太舒服。”
贾琅听后笑着说道。
“转过去,我帮你捏一下。”
“啊!”
窦昭不由得愣了一下,很是惊讶。
在她的认知里,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为自己的夫人干这种按捏的事情呢。
贾琅双手扶住窦昭肩部将其转过去背对自己后笑了笑说道。
“啊什么啊,转过去都不会嘛。”
随后贾琅单手按住窦昭颈部关节,在找准位置之后一捏一揉一松,只听得关节一响动,窦昭顿觉脖颈一阵轻松自若,方才那种酸疼之感好了十有八九。
而后贾琅温和问道。
“怎么样,感觉好点没有。”
窦昭转过身后面带笑容说道。
“公爷真厉害,妾身一下子就舒服了许多。”
“不过夫君是一家之主,做这个还是不太好。”
贾琅摆了摆手说道。
“夫妻二人亲密无间,帮你缓解一下颈部酸疼有什么不好的。”
“还有,你还叫公爷,好好想想,你该叫我什么。”
窦昭听后害羞的低下了头,面泛红晕,而后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娇羞说道。
“夫、夫君。”
贾琅轻笑一声后说道。
“这才对嘛,以后私下里,就这么喊。”
“对了,夫人随我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窦昭乖巧点了点头,而后跟随着贾琅来到了隔壁房间。
房中密密麻麻放了四五口大箱子此时箱门大开,里面是一份份文书。
窦昭有些好奇问道。
“夫君,这,这是什么啊?”
贾琅拉着窦昭的手到了近前后指着箱子说道。
“这里是宁国府全部的产业,田契、地契、房契,商行,我这么多年积攒的家业,都在这里了。”
“你是我的正妻,也是宁国府的大娘子。”
“从今天开始,这些就全都交给你来打理了。”
“我有个妾室,你应该知道,福慧,之前府上的事情都是她在管理。”
“这段时间,她已经把府上的账务、库房的财物全都清点清楚了。”
“等明们见了面之后,你们俩把这些事情交接一下,今后府里的事务,就要你来多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