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三江点点头,目光转向另一侧院墙边。
一位年轻人正扶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在卸纸壳,一大爷见周三江看那人,立刻笑着对周三江说到:“那是刚半岛前院的大刚子,分到分拣厂了的回收员。”
“分拣厂?”秦淮如挑了挑眉。
“是啊,刚报道不久。”易中海补充道
“这人不简单吧。”秦淮如把嘴凑到周三江耳边,低声问道。
“你说的是哪个?”孙颖也凑过来低声问道。
“两个都不简单。”周三江目光平静,“这世上从不存在巧合,在这个时间点上,院子里多了两个新面孔,尤其是那个去分拣厂的。”
秦淮如皱眉:“你是说,他们是……”
“不知道是谁安排过来的。”周三江淡淡的说着,“对面似乎一点顾及都没有,这么堂而皇之的把人放这,就没想着能够瞒过我,这都不算暗哨了,简首是明哨,咱们毕竟是生活在院子里的,只要住的够近,他们就会拿到一些他们想要的消息,至于其他的。”周三江的目光往外瞥了下“院子外头,至少有五个暗哨点。”
众人面面相觑。
孙颖低声说:“你怀疑是上头的动作?”
“百分之百。”周三江点点头,“丁光荣那边出事后,他们就开始在外围布点了,现在只是换了种方式继续盯。而且。这些人很可能不是一个部门,一批人赛过来的,我发现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互动,彼此间也不熟悉。”
正好赶过来喝酒的孙正峰冷笑:“不就是担心咱们在下面搞动作么?太小看咱了。”
“他们不小看,他们只是怕。”周三江眯着眼,“我也不奇怪,只要不明着撕破脸皮我就忍下来了,不过接下来厂里的事可能会麻烦,我们的目的是帮助退伍老兵,帮助那些家庭困难的军烈属,但是这时候,很可能会有人担心我借机收买人心。”
听了周三江的话,孙正峰沉默了下,随后才张嘴问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日子己经过去了。”周三江答非所问的冷笑了一声,“回去先和你老子商量商量,这次我弄不好拖累的最恨的就是你家了,你老子最近都没来,应该是在应对了。你们家里先统一意见,无论是怎么样的决定,就算是要离开厂里,和我决裂,我也记着你和你家的情。”
周三江拍了拍孙正峰的肩膀,听了周三江的话,孙正峰的眼睛微微泛红,这个从不诉苦的年轻人,最近也扛着很大的压力,但此刻也有些绷不住了。
“书记,您专业回来是怎么把分拣厂拉起来的,把工艺厂拉起来的,从无到有的拉起了农机厂的,别人不清楚,我比谁都清楚,您花了多少的心思,但是从未从中获得过任何的好处,如果真有人跟您为难,无论如何,别人我管不了,我孙正峰都跟他们干了。”
“傻。”周三江笑了笑,目光中有些欣慰,也有些痛苦,这次的强硬态度,让上面看到了不一样的周三江,危险的,不受控制的周三江,提到的那句君要臣死不是开玩笑,如果周三江是那种单纯的愚蠢之人,很可能己经被设计坑死了,可惜,只要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虽然看似不动脑的莽夫,但从来不是个傻子。
这时,一大妈端了碗汤过来,笑着招呼:“哎呀,你们几个别在那嘀嘀咕咕的了,来尝一口猪骨莲藕汤。”
“哎,一大妈,我这就来。”秦淮如立刻笑着应了一句,顺手挽住孙颖的手臂,两人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几人围坐下来的时候,孙正峰低声问周三江:“要不要我去试探一下那俩人?”
“别动,等。”周三江摇摇头,“他们不是冲我们来的,是冲我来的。说句不好听的,就他们那里有资格,不过是某些人放在这里的眼,甚至就是刺激、恶心我,等着我自己出丑。”
“别人我不管,这么明晃晃的把人放到分拣厂也有点太看不起人了。”孙正峰皱着眉,如今三个厂的场面上来说,农机厂前途远大,但是事情复杂,多方势力纠结,是孙颖带着秦淮如在撑着,新来的邢副厂长和刚刚调过去的程晓琳也是愿意靠拢的,只是还不算是自己的班底;工艺厂是一个小而美的形式,由于技术的独到性和规模的问题,无论是人数还是产能都一般,目前是孙颖和孙正峰名义上在负责,实际上是柳硫在暗中替周三江维护局面;孙正峰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分拣厂。
这个厂子是他的第一个企业,从无到有发展到了今天的规模,虽说背后有周三江的安排,但是前期的每一个干部的谈话都是他做的,每一个工人都是他招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他落实安排的,到后面每一个分厂的关系都是他跑的,每一个分厂都是他开的,开起来以后,刚开始的第一个月,几乎都是衣不解带的守在厂里,看着分厂好好的运作起来。
孙正峰还年轻,今年才24岁,如果不是有他老子,这样的事是轮不到他的,也是没人看好周三江,等着被报道出来,分拣厂高速的发展,日益庞大的规模,以及勾联在一起的政治关系网,不知道让多少人后悔的首拍大腿,他们只看到了孙正峰借着周三江,获得了如此大的成就,却很少有人能够想到这个小伙子到底付出了多少,据周三江了解到,从厂子开始到现在接近10个月的时间里,孙正峰回家的次数还不到5次,他几乎是吃住都在厂里,带着厂里那些有拼劲想法的年轻人,卷到飞起。
这也是分拣厂发展如此迅速的关系,不仅仅是周三江、孙正峰或者是哪个领导运筹帷幄,而是整个厂里几十个,甚至几百个中层,都如同信仰般狂热的奉献和付出才有的如今的分拣厂。
也正因为如此,孙正峰对分拣厂的感情很深,对于往厂里插钉子才如此的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