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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里，叶宁依旧冷着脸坐在梳妆台前，一句话不说。
宋伯元跟在她身后，进门就开始小心翼翼地赔不是。
“叶宁，今天是我生日，就别跟我计较了好不好？”
叶宁头也不回，语气冷淡：“如果今天不是你生日，你现在就该睡书房了。”
宋伯元立刻陪着笑：“宋太太果然宽宏大量。”
虽说话是玩笑，但有一说一，宋伯元对叶宁这个宋太太，确实是没得挑。
两人结婚二十多年，感情一首稳定。
他向来是宠妻狂魔的人设。
不管外界风言风语如何，宋伯元在外头真的干干净净，没让叶宁操过一分心。
他们这一对，在豪门圈子里也算是公认的模范夫妻了。
叶宁把耳环摘下来放进首饰盒里，语气平淡：“你想说什么，说吧。”
宋伯元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我就是想听听你怎么看谨言跟苏家二小姐的事。”
叶宁抬眸扫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孩子们的事，我们能少操心就少操心吧。”
宋伯元摇头，脸色隐隐透着一丝烦躁。
“你是不知道，我这心里有多闷。以前雅南成天跟在林佳柔屁股后面转，我就觉得掉价，堂堂宋家大小姐，整天像个跟班似的。可那丫头偏偏不觉得，她自己玩得开心得很。”
“好不容易现在不跟林佳柔混了，我还以为她开窍了，结果呢？这回更离谱，换成苏念初，她倒是变本加厉，恨不得给人当丫鬟。”
叶宁没吭声，只是静静听着。
“你说她看人有时候是不是有点问题？”宋伯元揉了揉眉心，烦躁地叹气。
“我看你得多盯着点她，别再栽跟头了。林佳柔己经是一个前车之鉴。”
叶宁合上首饰盒，终于开口：“雅南看人有时候确实太感性，但我相信谨言的眼光。”
这话一出，宋伯元的头更疼了。
他无奈地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声：“以前只有雅南不值钱，现在连谨言也一副不值钱的样子。儿子女儿全都在倒贴，你说我这个首富的脸往哪儿搁？”
叶宁被他这话逗笑了：“你也别太夸张了，谨言是你儿子，你什么时候见他冲动做决定？他要真认定了苏念初，那一定是看清楚了才下的决定。”
“但愿如此吧……”宋伯元说，“我看他那副模样，是被人拿捏得死死的。”
叶宁拿起护手霜涂了起来，边涂边说：“拿捏得死死的又怎么样？只要谨言自己愿意被拿捏，不就够了。”
宋伯元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着开了口，声音带着几分试探。
“你说……苏家二小姐的经历那么复杂，你觉得她会不会是个心机很深的人？”
叶宁脸色一下沉了下去，眉头紧蹙。
宋伯元立刻意识到气氛不对，连忙说：“你先别对号入座，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单纯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想问题。”
“现在雅南对她掏心掏肺的，谨言更不用说了，摆明了是非她不娶的架势。我担心的就是……如果她真有什么别的目的，那最后受伤的不还是我的儿子和女儿吗？”
叶宁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似乎在思考。
过了一会儿，她才淡淡开口：“这件事我会留意的。到时候我会找机会跟她多接触，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宋伯元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伸手帮她按了按肩膀：“那就交给你了，你比我细腻得多，看的也准。”
叶宁点了点头，忽然又转头看着他，认真问道：“那你现在什么态度？如果苏念初没什么问题，你会反对她和谨言在一起吗？”
宋伯元一时没答，皱着眉想了片刻，才说：“先观察观察再说吧。”
叶宁轻轻哼了一声，似笑非笑：“你还是嫌弃她的出身？”
宋伯元没说话。
叶宁说：“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一个人的出身就全盘否定她，这样对她很不公平。”
宋伯元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说。你跟她有相似的经历，所以你会下意识地对她产生同情，会站在她那一边。但叶宁，这件事关乎谨言一辈子的幸福，我希望你能客观一点。”
叶宁沉默，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宋伯元的声音低了下来，但语气坚定而执着：“还有，你别把你自己和她混为一谈。你跟她不一样。你怎么说都是名正言顺的叶家大小姐，是在父母宠爱中长大的。”
他继续道：“但那些真正经历过生活艰难的人，他们为了向上爬，能多不择手段你是想不到的。”
叶宁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宋伯元是绝对的理性。
而她，难免带着感性的角度去看待苏念初，会对她的遭遇产生同情，继而立场偏向她。
可她也明白，宋伯元说得没错。
自己的心软与共情，或许会导致错误的判断，最后害了雅南和谨言。
话题到了这里，宋伯元似乎也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
他站起身，走到叶宁身边，轻轻拉起她的手，语气软了下来。
“好了，别想了，我们也早点休息吧。”
叶宁望着他，叹了口气，终究没再多说什么。
这场关于苏念初的对话，没有达成共识，也没有谁说服谁。
——
苏念初刚踏进办公室，就听见茶水间那边几个同事在聊八卦。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飘进她耳里。
“听说了吗？林佳柔以后都不来了。”
“听说她最后还是决定去自家公司当高管了？”
“啧啧，人家白富美大小姐，回自家公司享福不香吗？干嘛非得在我们这儿卷生卷死？”
“你是不是傻啊？林佳柔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什么意思？”
“还用说吗？我们这公司除了那个谁，还有谁值得她这么纡尊降贵跑来当个小员工？”
“那她现在怎么走了？”
“还用问吗？要不就是目标达成了，要不就是彻底失败了，都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你这话说得……感觉跟没说一样。”
苏念初听着，没什么表情，默默绕到工位前打开电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