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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碎了。
声音清脆，在整个教室里划出一道缝。
周明皓满脸得意，张嘴嚼了两下，冷笑：“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嘛，不就是颗带香精的劣质糖？”
他刚说完，眉头猛地一皱。
“咦？”
他伸手抹了抹嘴角，又咬了咬舌头，动作顿了。
“怎么回事……我嘴有点麻。”
他皱起眉头，吐出半截糖渣，又舔了舔上颚，皱着脸：“舌头像过电一样在跳。”
林小雨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小声问白初九：“你……你是不是放了什么特别的料？”
白初九没回答，她只是低头摆弄桌上的豆苗，动作一如往常。
“嗡——”
天边忽然一阵压耳的轰响从窗外传来，一道闷雷如沉鼓敲响，震得玻璃轻轻颤了两下。
周明皓一哆嗦，下意识抱住脑袋。
“谁放鞭炮？！”他大喊。
还没等反应过来，“哗啦”一声，雨点砸下来，如瀑布从天而降，洒得整个操场一瞬间湿透。
窗外风雨扑面，风把窗帘吹得猎猎作响。
“这天说变就变啊？”
“刚刚不是晴的吗？”
“初九说‘雷劈’，就真打雷了？”
有学生望向窗外，脸色变了。
更多的目光，缓缓移向坐在靠窗那一排的小团子。
白初九没抬头，拿着牙签把豆苗旁边的小棉球换了一个角度，还拍了拍杯口。
“它喜欢下雨，会长快一点。”
她声音不高，却刚好被前排同学听得清清楚楚。
“……她不是在说人吧？”
周明皓的脸越来越白。
他站起来，嘴巴半张着：“我感觉……我说不了话了。”
“我……我是不是中毒了？我舌头麻、发涨……我……我说话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踉跄着撞到椅子边上，身体向后一仰，摔倒在地，发出“咚”地一声。
“快叫老师！”
“他不会真的中毒了吧？”
几位同学吓坏了，有人冲出教室，有人围上来查看。
班主任赶到时，周明皓满脸涨红，嘴里哼哼着：“她咒我……是她……糖有毒……我要告诉我爸！”
“别说话了！”老师把他扶起来，吩咐：“快送医务室！”
校医赶来检查，初步判断为“舌头黏膜过敏加上 神经应激反应”。
医生一边记录数据，一边嘀咕：“奇怪，这不是食物过敏标准反应……他的血压也有点高，应该是受刺激太大了。”
班主任一脸头疼。
“他吃了白初九的糖。”
医生顿了顿：“她带药了吗？”
“……糖是她自己做的。”老师压低声音。
医生皱眉：“这孩子太神了，之前来检查，她的体温一整天都恒定在36.6，连心率都像仪器一样稳定……不像是普通人。”
而此时，教室里议论早就炸开。
“她刚说完雷劈就打雷了！”
“他一吃她的糖就倒了！”
“她不是咒人，她是……法术发动者！”
“别乱说！万一她真能听见怎么办？！”
有同学偷偷看她，又赶紧把眼神收回。
但白初九只是静静坐着，把换过的湿棉球压在豆苗底下，手指捏着一颗淡绿糖果，糖纸都还没剥开。
“她糖果有毒！”
“她是我们学校的灵异现象制造者！”
这句话不知是谁最先喊出来的，一瞬间像病毒一样传遍每个角落。
而白初九听见了。
她抬头，扫了一眼讲台方向。
讲台上只剩一个空位，是周明皓的位置。
她轻轻咬住糖纸，用牙齿一点一点把那颗糖拆开，塞进嘴里。
“我只是说了实话啊。”
她说完这句，就低头继续照看豆苗。
那根最短的一棵叶子忽然抖了抖，像是回应她。
傍晚放学。
林小雨撑着伞陪她走出校门，雨己经停了，空气里泥土味弥漫开来。
“你真的……在糖里放了咒语吗？”
白初九想了想，没首接回答：“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吃我的糖。”
林小雨握紧伞柄，低头小声问：“那我吃过的那颗……”
“你很好。”白初九偏头看她，眼神认真，“所以没事。”
说完，她从书包侧边拿出那株小豆苗，轻轻晃了晃。
林小雨抬头，脸色顿变：“它、它枯了一根？”
“嗯。”白初九盯着那根暗黄的枝干，表情终于露出一丝皱褶。
“气运乱了。”
她站在风口，看着远处天边的乌云卷回深处。
“不是巧合。”
她轻声说：“这次不是‘我动手’……有别的人在借力作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