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不知道自己一句再普通的话,会让她产生这种联想。
他并未纠正她,反而将错就错了下去,“反正不是我们的订婚宴,迟到了也没有关系。”
关明溪咦了声,双手纠在一起,她说:“你不要体面了吗?迟到了也会被人说的吧。”
周津挑了挑眉:“不会,宾客很多,没人会注意到我们。”
他装模作样,故意看了眼手表:“一个小时差不多也够了。”
这下子轮到关明溪沉默了,她说:“我们都没洗澡,脏脏的。”
周津扯了扯领带,啧了声:“那先回家洗个澡,再到车里来,继续。”
关明溪真是想抓狂了!一定要在车里吗!
小小的,都没有什么施展的空间。
她辩不过他,索性就沉默下来不吭声。
周津还要逗她这个老实人:“这个建议怎么样?”
关明溪真就把他的话当真了,一咬牙一跺脚一忍痛,她主动的、慢慢坐到他身上,“那不如现在就来吧。”
现在就开始。
洗完澡再回来,好像显得很隆重。
这本来就是不用特别隆重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周津的影响,她现在也很容易被勾引出见色起意的一面。
关明溪搂住他的脖子:“现在立刻马上,我们都快点。”
周津失笑,亲了亲她的唇瓣,嗓音沙哑:“那好。”
他本来没想怎么样。
还好她把他想的那么坏。
倒是白白便宜了他一次。
隔板将前后座分割的严严实实。
司机也很识趣,到了家门口,也没有多嘴,自觉地下了车。
关明溪被周津抱下车的时候,脑袋都还稀里糊涂的,脸上泛着潮红,她晕乎乎的想。
这一定是周津的手段。
他在用美男计。
想要用高质量的夫妻生活来腐蚀她,让她越来越离不开他。
她才没有那么容易就被腐蚀。
她内心坚如顽石。
“周津。”
“嗯?”
“没事了,我就想叫叫你的名字。”
周津把她抱回卧室,两人一起洗了个澡。
浴室里,又开始胡来。
镜子前的她,有些不敢睁眼,她撇过脸,又被他从身后轻轻掐住了脖子,强行对着镜面。
关明溪只看见自己红红的脸。
她根本不敢多看他。
等洗完澡换好衣服,己经将近晚上六点。
离订婚晚宴还有一个小时,路上不堵车的话,倒也还来得及。
关明溪穿了条浅白色的露肩长裙,锁骨纤细,皮肤雪白,浓墨般乌黑似乎的长发微微卷曲,乖乖垂落在背后。
周津揽着她的腰肢,两人这样看着其实无比登对。
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天差地别的人。
关明溪的神色有一些矜骄,在这种大场合,她总是让自己表现的很娇,好让别人知道,她并不好欺负。
她像一只被人养得很好的猫。
生人勿近,却又十分惹人喜爱。
宁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今天这种场合,她今天也穿着漂亮的晚礼服,见到自己这个蠢蠢的、土土的表姐,还要装出很热情的一面。
“姐。”
关明溪眨眨眼:“你怎么混进来的?”
宁真听到混字,脸上有点挂不住,碍于她身边的周津,都不好意思和她呛。
宁真今晚是厚着脸皮,问了她的师兄还缺不缺一个女伴,这才有机会参加今晚的订婚宴。
她目标明确,今晚就是想来钓一个有钱有势的男朋友。
她也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如果没有关明溪这个对比,宁真可能就看得上她父母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了。
但是如今,她是万万不甘心嫁给一个平庸的普通人。
“姐,我今晚是顾师兄的女伴。”宁真看了眼周津,继续说:“顾师兄你还记得吗?就是上次你见过的那个律师。”
关明溪当然记得。
只是周津在场,她就不太想认账。
怕周津刨根究底,问她去见律师做什么。
“想起来了。”关明溪挤出很官方的笑容来:“那你今晚好好玩。”
宁真总觉得关明溪这句话很阴阳怪气。
这是什么来玩的场合吗?
宁真皮笑肉不笑,“姐,你真是说笑了。”
宁真说完也注意到了关明溪腰上的手掌,以充满了占有欲的姿态,看着感情就像是很好的样子。
哪里还像之前她口口声声说要离婚的时候。
宁真有些多疑的想,关明溪先前哭哭啼啼说想要离婚的样子是不是故意摆出来给她看的,好骗她。
让她白白高兴一场。
宁真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她心里憋着一股气,这会儿却又什么都发作不出来。
“我先过去找我师兄了,免得他等会儿发现我不见了,到处找我。”
“嗯。”
关明溪才不关心宁真要做什么,想到宁真那位律师师兄,她感觉这两人还挺般配的。
都是很精明的样子。
周津这个时候才开了口:“你和她的师兄很熟吗?”
关明溪诚恳的摇了摇头:“当然不熟。”
她继续说:“不过顾律师人还挺好的,很热心,我上次去咨询他,他也没有收钱。”
周津随口问起:“咨询了什么?离婚吗?”
他的语气平淡的好像自己问起来的不过是一件极其不重要的事情。
关明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会呢?我问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周津也没放过她:“律师会陪你聊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吗?”
按分钟收费的律师。
怎么也不可能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而关明溪在这方面又很小气,想想也知道她更不会把钱花在律师身上。
关明溪有些编不下去,但又不想让周津知道她家里这点见不得光的事情,她不知道怎么狡辩的时候就沉默。
就不说话。
这样一般周津就不会继续咄咄逼人的问下去了。
可是今天周津好像又不吃这套了。
“离婚的话,不用咨询律师。”
“真的不用吗?可是要和你打官司的话,应该是要请好点的律师的。”
“请好点的律师也没用。”
“哦哦哦,那以后再说吧。”
“你真想和我离?”
“现在没有啊。”
以前有过的。
以后,应该也会有。
但是关明溪才不会那么傻,把这两句话都说出来。
周津没再追问,只是抓着她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我们在别人的订婚宴上讨论要不要离婚,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不说这个好不好?”
关明溪企图糊弄过去,周津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他带着她:“走吧,去和江墨打个照面。”
江墨看起来还是平时那个寡淡的样子,即便是订婚宴,也不见什么笑脸。
关明溪小声的和周津说:“他看起来不像是要结婚的样子,未婚妻真的会开心吗?”
周津说:“两人应该都不太高兴。”
女方有相恋三年的大学同学。
而江墨,也有一个金屋藏娇的心上人。
只是都选择了利益。
关明溪有点好奇:“为什么?”
周津也没瞒着她,“江墨有女朋友。”
准确来说,也不算女朋友。
是情人。
在他身边好几年了。
大学刚毕业不久,现在还在江墨的公司里上班,不大不小的职位,人尽皆知的身份。
“啊?他这么冷酷吗?”
关明溪问完觉得自己也是问了个蠢问题,江墨的冷酷都摆在了脸上。
“好的吧,他看起来确实很难相处。”
周津也不想告诉她太多,这个圈子只是看起来光鲜亮丽,有太多肮脏的事情见不得光了。
或许从前。
周津在权衡利弊后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选一个合适的,利益相符的伴侣共度一生。
不用很相爱,只需要合适就够了。
但是人生的意义并不只为了利益。
“可能是不够喜欢。”
周津说的也是实话,不够喜欢才会放弃。
真的很爱,即便放弃也是伤筋痛骨的一件事。
关明溪点点头,“我懂。”
她现在懂了。
有钱人为了维持财富,都是这么做的。
就像那句话说的那样,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只有当利益捆绑在一起的时候,才不会翻脸。
关明溪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怅然,“我就是觉得他之前的那个女朋友会很伤心。”
江墨走过来的时候。
她这句话才刚说完。
一见江墨,她就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没再多说。
江墨的未婚妻,站在他身边,显得很般配。
她的未婚妻看向关明溪的眼神,还是有点傲慢的,大抵是听说过她的出身,但是心里对她这种人,没什么好感。
尤其逢月还是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而自己的未婚夫,在外面也有一个类似身份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