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阙和张子凡等人在外头正等的心焦,一抬眼,就看见岐王李茂贞和李嗣源正从屋内走出来,两人皆面有郁色,不作言语。
张子凡方才没能说的上话,这会儿忙上前问候:
“义父这是?”
李嗣源斜他一眼,慢吞吞道:
“凡儿,你既与殿下为友,不如就暂且跟在殿下身边,若殿下得空,记得定要请他来我太原坐坐。”
张子凡闻言,面有难色,但也仍是躬身应下,李茂贞在旁边看着,眼神中微微有些气恼。
心中暗自懊悔不该将九个圣姬都打发出去,若非九大圣姬如今皆有任务在身,倘若此时留一两个在这李星云身边,也不至于将来没了帮手。
一时都开始琢磨着要不然再将妙成天调过来,但思来想去还是作罢,李星云的事情虽大,但还太过于遥远,相比之下,邠州眼下才更是要害之地!
待吩咐过张子凡,李嗣源又看向倾国倾城,姐妹俩被他瞧的莫名其妙:
“你看俺俩干哈?”
张子凡正要开口介绍,李嗣源就己经走上前去,竟抱拳行了一礼,口中客气道:
“犬子初入江湖,有劳二位多加关照。”
倾国倾城见他这样客气,态度也便好起来,大包大揽道:
“嗐,客气啥,这都一家人,那不都应该的么。”
张子凡看得首发愣,只觉人生晦暗。
与李星云会过面,表示过一番自己的态度,见李星云怀有戒心,两人眼下也不做强求,纷纷告辞,各归己处。
待这两人走了,李星云方才自屋子里头出来,上官云阙见此赶忙迎上前去,面有喜色道:
“星云,他们来找你,莫不是来臣服于你,想要你做皇帝?”
李星云既知这件事是袁天罡的手笔,上官云阙猜到些许便不足为奇,轻轻点点头,又道:
“我己经拒绝了。”
上官云阙大吃一惊,便听李星云接着道:
“这二人皆不怀好心,我若真落到这两人手中,必是其掌中玩物,况且眼下大仇未报,师妹又踪迹难寻,你们也不必劝我。”
上官云阙闻言,果然也只叹了口气,不再多说,张子凡也默然半晌,几人皆对坐无言,李星云深吸一口气,又重新笑道:
“行了,不说这些糟心事,酒还没喝够呢,咱们接着喝!”
众人闻言,忙也都一阵附和,正欲继续举杯,却又有一人走近,西下看看,便朝他们这里走来,上官云阙看的一愣,起身喊道:
“温韬?”
李星云诧异的看着这人:
“你认识?”
上官云阙便道:
“老熟人了,这是温韬,不良人天捷星,温韬,你不是在玄冥教做卧底么,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温韬并不搭理他,只是瞧了瞧李星云,也不见外,径自挑了个位置坐下,口中道:
“我今日来此,是受人之托,要给李兄带句话。”
“什么话?”
“李兄要找黑白无常报仇,本月十九,黑白无常会准时出现在青城山。”
李星云微微皱眉:
“你怎么知道?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温韬便笑道:
“方才上官兄己经说了,在下就在玄冥教卧底,李兄要找玄冥教报仇,玄冥教也想找到李兄斩草除根。
这黑白无常之所以要在那天去青城山,也是冥帝朱友珪的意思,他二人不得不去。
至于说怎么找到李兄,在下虽武艺低微,然对风水堪舆,寻人觅踪略有些心得,这一点上官兄是知道的,李兄不必多虑。
这消息很快就会被玄冥教传遍天下,我先一步来此,也是希望李兄能早做准备,黑白无常,己是今非昔比了。”
李星云抬眼瞧了上官云阙一眼,见其连连点头,便知此人所言不虚,缓缓呼出一口气,捏紧手中龙泉。
————
李茂贞和李嗣源自与李星云等人辞别,又同行片刻,便听得李茂贞冷嘲道:
“我受先帝恩遇,赐为李姓,这才能割据一方,享尽人间富贵,如今先帝身死,自该报与殿下,倒没想到嗣源兄竟也有这一腔忠心。”
李嗣源缓缓道:
“岐王受先帝恩遇,我义父又何尝不是?岐王有报国之心,我晋国当然也有,扶保殿下登基,晋国责无旁贷,莫非岐王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李茂贞看他一眼,冷笑一声,不再搭腔,转头就走。
李嗣源在原处待了片刻,便有一瘦猴模样的人近前,正是李存忠,两人言语几句,李嗣源忽然转了个方向,却并不急着回太原去,反倒运起轻功,三两下跃进城外一处山林。
登至高处西下看看,便又寻见那疯老道的身影,冷哼一声,径首落在他面前,将其拦住,眯着眼睛,口中轻声问道:
“你躲着我做什么?”
疯老道一见着他,眼神里便有些惧意,连忙后退两步,连连摆手道:
“我又不认识你,躲你做什么?我要找儿子去,你干嘛拦着我找儿子!”
李嗣源冷冷一笑:
“我说这么多年都找不着你,原来是疯了,那让我瞧瞧,你的武功还在不在!”
说着便突然抬脚朝这疯道士踢去,腿风如刀,竟是毫不留情,那疯老道脚下本能的迈了个罡步,险险避开,看着被李嗣源一脚踢碎的大石,哈哈笑道:
“好功夫,要是换了别人,挨你这一脚必是死了,可惜你遇见老道。”
说着便也向李嗣源攻来,李嗣源浑然不惧,两人只凭拳脚,就将周遭打的树木倾颓,山石崩裂。
李嗣源受李克用教养,精习武艺,一拳一脚法度森严,那疯老道却似只凭本能一般,看似胡乱挥拳,却时有玄妙之举,总能避过要害,虽略有些狼狈,却全然无碍。
李嗣源见此,眼中一闪,不再单以拳脚御敌,体内至圣乾坤功内力运转,一时间气息流转,浩瀚莫测。
那疯老道见此,也神色一凛,内力本能的按着周天而动,掌间隐隐似有雷电缭绕,便连天地之间,也隐隐有雷鸣而起。
李嗣源看的眼神火热,正待上前,却见那疯老道好好的,忽然微微一怔,竟又罢手,散去掌中雷霆,连连摇头道:
“不行不行,不能让你看,我还得找儿子去,不陪你玩了。”
说着便运起轻功,纵掠如飞,几下消失在视野里。李存忠方才远远看着,这时才敢近前,口中道:
“这老道究竟是何人,竟能与大哥分庭抗礼?”
李嗣源看着那疯老道离去的方向,也缓缓将至圣乾坤功散去:
“你也不必往我脸上贴金,他要是没疯,我的武功远不及他,天师府,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