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还在絮叨:“她说请多少太医也换不回孩子,明日又有什么不一样……”
容音觉得妹妹的意思是说,今天几位太医都把不出喜脉,明天喜脉就无法隐藏。
容音抚摸自己的肚子,这孩子快三个月了,格外懂事听话。
她踉跄着扶住桌案,茶盏摔落的脆响让发呆的傅恒回神。
“姐姐!” 傅恒冲上前扶住她软倒的身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容音恨透了自己的天真善良,自以为后宫没有那么多龌龊,现在还需要妹妹在这后宫‘孤身奋战’!
想到妹妹在用自己的 “失子之痛” 做饵,换她的 “有孕之喜”,这滋味比黄莲更苦。
“明玉!快传太医!多请几位!” 傅恒把容音放到床上,急得声音发哑。
“姐姐的身体调理这么长时间,还不好,定是之前的方子不对症!”
傅恒想起夭夭的叮嘱, “最好让皇上亲眼看见诊脉结果。”猛地起身,“我去乾清宫请皇上!”
容音望着傅恒消失的背影,缓缓闭上眼。
乾隆正听李玉禀报 “昭贵妃将傅恒侍卫轰出翊坤宫”,理智突然崩塌。
他猛地起身,急步便要往翊坤宫去,却听见门外傅恒求见,乾隆强行按捺住自己的担心。
“皇上!” 傅恒单膝跪地,“皇后娘娘突然心悸头晕,请皇上移驾长春宫!”
乾隆盯着傅恒低垂的脑袋,作为夭夭的同胞哥哥,不求自己多关心夭夭,却先请旨探望皇后?
这是傅恒自己的意思?还是富察家要弃了夭夭,选择支持容音?
乾隆想起夭夭小产时苍白的脸,想起她醒来后麻木的眼神,心口骤然抽痛。
“傅恒,” 他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吓人,“听说昭贵妃把你打出翊坤宫,朕尚且不知昭贵妃情况如何?你倒先想着皇后?”
傅恒叩首的动作一僵,额头抵在冰凉的地砖上:“奴才…… 奴才担心皇后凤体违和,一时糊涂,昭贵妃一时无法接受自己失去孩子,情绪有些激动。”
乾隆盯着傅恒,忽然想起之前监视夭夭的人写的,‘傅恒最疼妹妹’。
可如今,这 “疼” 却成了刺向她的刀,他深吸一口气,接过李玉递来的大氅,狐毛的暖意驱不散心底的寒意:“摆驾长春宫。”
踏出乾清宫时,乾隆强行控制自己想去翊坤宫的脚,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富察家若真弃了夭夭,他便用皇权将她护在掌心 —— 毕竟这深宫里,失了孩子的她,只剩他了。
而皇后…… 终究是要去看的,哪怕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被兄长家族 “抛弃” 的昭贵妃。
乾隆踏入长春宫时,就见皇后斜倚在软榻上。
“皇后觉得怎样?” 乾隆坐在榻边,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背。
容音睫羽轻颤,声音细若游丝:“劳皇上挂心,只是有些头晕。”
这时明玉带着几位太医回来,几位太医纷纷上前,依次为容音诊脉。
他们时而皱眉,时而点头,神色各异。
乾隆望着太医们依次搭脉的身影,心里有些着急。
太后偏瘫在慈宁宫,娴妃毁容躲在延禧宫,高宁馨被贬后储秀宫形同虚设。
夭夭小产需静养,纯妃的身份不够…… 这后宫的事务竟一时无人主持。
他暗自蹙眉,只盼容音能早日康复。
“皇后娘娘气血两虚,需长期将养。” 其中一个太医回禀道。
“臣等开几剂固本培元的方子,辅以燕窝炖雪蛤……” 乾隆颔首。
乾隆即将离开长春宫时,乾隆顿在檐下,拍了拍傅恒肩头,忽然开口:“你妹妹那边,多去瞧瞧。”
傅恒一怔,抬眼撞见帝王眼中未说尽的担忧,忙垂首应道:“奴才遵旨。”
翌日长春宫,“皇后有孕快满三个月” 的消息传遍六宫。
夭夭双眼无神的躺在床榻上,听着尔晴禀报时刻意压低的声音,“你下去吧。”
夭夭看着离开的尔晴,也不知尔晴是不是因上辈子的执念的影响,对富察憨憨好像失去了兴趣,对乾隆有点像‘求偶的公孔雀’。
过了十多天,乾隆带着浓烈的酒气撞入翊坤宫,明黄龙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攥着夭夭的腕骨,醉眼朦胧:“夭夭…… 朕知道你怨朕……”
尔晴扶着他踉跄的身子,垂眸时眼底闪过一丝亮芒。
而在主殿的夭夭眼睛更亮,忍不住想夸奖自己,哎呀!像她这么大方的主子真是凤毛麟角!给贴身宫女送最昂贵的‘鸭子’!!
偏殿的锦帐被酒气熏得迷离,乾隆将尔晴按在榻上时,还在喃喃念着夭夭的名字,龙袍上的金线蹭过宫女素色的袄裙,发出细碎的声响。
“主人,您不伤心吗?”000有些不理解,这个世界的皇帝差哪儿了?
“000你是喝多了吗?我为啥要伤心?”错误的开头就不要产生不必要的感情,伤人伤己又伤身!!
“这个乾隆爱你啊!对你也好啊!!”
“你去垃圾桶捡到吃的,还要吃的津津有味,你是有多饿?”一块金属还想理解人类的情感,这是想当人?
次日,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尔晴惊慌的脸上,她拢着散乱的衣襟,被乾隆身边的嬷嬷架住时。
还在哭喊 “皇上饶命,主子救命,是您让奴婢照顾皇上的。”
乾隆头痛欲裂地看着尔晴,听到是夭夭安排尔晴侍寝,他的心猛地一揪,眼神复杂地看向夭夭。
夭夭却一脸淡然,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皇上愿意相信尔晴所说的,那就是真的,我没有意见。”夭夭声音轻柔,没有丝毫慌乱。
乾隆握紧拳头,心中五味杂陈,他既恼夭夭这般“大方”,又觉得自己没立场发火。
尔晴哭得凄惨,可乾隆却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情,但又不愿意在夭夭面前低头。
“朕对尔晴甚是满意,就封为喜贵人,以后你们就是后宫姐妹了。”
夭夭不在乎乾隆宠幸谁,但是强行给她一堆姐姐妹妹,那是在想屁吃,这个垃圾男人实在不想活了。
她也可以满足他的愿望:“我就是找只兔子称兄道妹,也不要一个叛主爬床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