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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雀识一下子变了脸色，施念心道都说女人翻脸如翻书，这男人也不是这样。
她吸吸鼻子，没好气的跟在沈雀识身后。
跟太精明的男人在一起，也不好。
沈雀识走得有些快，施念忍不住低声碎碎念叨了两句，却见沈雀识放缓了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似在等着她上前。
施念只知道沈雀识带她出门不是为了玩，但到底为了什么事，却不太清楚。
不过从来的路上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小事，毕竟这么私密的地方，光走进来就不容易，这里的几位先生甚至还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沈雀识带着施念一路越过几人住在的几个院子，首首的朝着最后面的院子走了过去。
前面那几个供人居住的院子，并没有专门的人把守，只有巡逻的护卫偶尔路过。
那几位先生在院子里的饮食起居就跟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反倒是最里面的那座宅子，反倒有护卫专门守着。
她从进了这里，就觉得空气里似有一股硫磺味，只是味道不明显，她便也没有问。
现在站在屋子外面，这硫磺味越来越浓重，她大概猜到了几位先生在这里做什么了。
施念跟在沈雀识后面走进屋子，就看到屋子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火枪。
屋子里也有制作黑火药的迹象，只是没在明面上看到黑火药。
几位先生围在一张巨大的桌子前，正对着摊放在桌上的几张纸在争执讨论着，程寔则坐在一旁，喝着茶看着几人相互争执不下。
沈雀识带着施念一走进，屋子里便都跟着停下了说话声。
祁先生抬头看了两人一眼，说道：“来了。”
沈雀识点点头，带着施念朝着那几张图纸坐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桌子上，放着的是火枪的图纸。
施念几次都是对这种图纸匆匆一瞥，并没有仔细看过，现在突然看到它光明正大的被放置在眼前，便好奇的看了沈雀识一眼。
沈雀识解释道：“祁先生跟另外两位先生都是专门在这里研究火枪的。”
这里鲜少有人能找到，几位先生也能不被打扰。
程寔将设计图往施念面前一放：“这回你放心大胆的看。”
--因为这两张设计图，几个人之间闹出了多少麻烦事。
这些火枪，都是一点一点改进过来的，也不知道改了多少次，只是改到现在却一首没多少大的进展。
他原本还不觉得施念一个姑娘家会对火枪有什么帮助，可刚才施念进屋时，看到火枪眼中隐隐有着兴奋。
兴奋？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姑娘看到火器不仅不害怕，竟然还会兴奋。
施念当然兴奋，这东西往常看到，都是隔着玻璃才能看到的，今天不仅看到了，数量还是如此众多。
况且她对火枪的图纸，本就没有多少兴趣，偶然暼到一眼，谁知道还能有这么多后续的事情。
她又不是专门研究这些东西的。
她只是因为自己打小准头好，射击类游戏玩的溜，被间接的了解了不少有关火枪跟机械枪支的发展历史跟发射原理。
按照发展，沈雀识他们的火枪还只在最初的发展阶段，大约就是发展到了火门枪的阶段，点火麻烦，还不稳定。
她也知道是她随口画下的大饼让沈雀识跟程寔将信将疑，所以才带她来了这里，看看她能不能提出些有用的改进意见。
可她也只是懂一些半吊子理论，真要她提出具体的改进意见，或者给出具体的改动图纸，她也不一定能拿得出来--给他们指一个改进的方向倒不是问题。
在给出改进的方向前，她得先了解，她目前对火枪的发展阶段判断的是没有错的。
--再说，现场试试这种最古老的火枪，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能试吗？”
施念看了程寔一眼，却见他指指沈雀识，意思明显，让她问沈雀识。
见沈雀识点头，祁先生便说道：“那就试试我们最新改进过的那一支吧。”
三位先生应该实验过了无数次，方先生跟连先生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院子，两人搭配着装弹点火，一气呵成。
随着火药被点燃，枪管内的主装药轰然爆炸，粗糙的弹丸旋转着冲出枪口，远处草垛被击中后腾起了一大片的碎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辛辣的硫磺味。
“真厉害！”
火器的发明，在人类历史上是一个巨大的改变。
现在的火门枪虽然还不如弓弩，可随着火器的完善，它们早晚都会取代弓弩，成为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武器。
只是有些在后人看起来很简单的改进，却让先人研究了多年。
在历史上，燧发枪的出现解决了原有火枪持枪不稳，触发不及时等各种问题，使用了几百年后才被取代。
可它制造难度大，里面的弹簧跟闭锁结构就算她能解释的清，按照现在的工匠水平，也很难做出。
对比燧发枪的，还不如火绳枪更容易实现。
施念知道自己的能力，她所能给出的意见也很有限。
她想了想，随后问道：“每次用手点燃太麻烦，为什么不能试试做一根引火绳子？”
祁先生眼中闪过一阵惊喜，随后回道：“我们也曾想到过用引火绳子，可是绳子燃烧的太快，我们也想去延缓火绳子燃烧的办法......”
“先生试试把麻绳放在木灰的溶液里浸泡一些时间。不过具体浸泡多久，我无法确定，还得先生自己试。”
“另外，这火绳子具体该怎么装在枪上，先生容我回去想一想。只是我不敢保证我想出来的一定就是对的，不过几位先生经验丰富，想来看过以后或许就能明白该如何改进了。”
施念只隐约记得火门枪到火绳枪做了那些改进，她回去还得再多回忆回忆。
“这火枪靠着火绳子点火，是能加快点速度，却容易受天气影响，先生们还得将这些弊端都考虑进去。”
火绳枪在雨天与夜里使用的时候，稳定性跟隐蔽性都还不如弓弩来的实用。
这也是为什么就算发明了火绳枪，却还替代不了弓弩的一个重要原因。
不过，总要一点一点发展改进，毕竟一个东西从无到有，再到越来越完善，都需要一个长久的时间进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