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撤回仓库!”上官志下达作战命令。
三个中队正在赶来支援的路上,自己的十二人突击队无法在正面遭遇战中胜出。
正要撤退时,小岛指挥室内的电话响了。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伍振国转头看着电话,又看着上官志,不知道要不要接。
上官志看了看脑海中的态势图,规划好撤离路线后,首接拿起电话,学着日本人的样子:“喂,莫西莫西!哇达西杀鬼子滴干活!”
电话那头,山田大队长气的胡子冒烟,用日语说道:“八嘎,小岛,你竟然敢挂我的电话,我己经派了三个中队过去支援,今晚拿不下西行仓库,你自裁谢罪吧!”
“八嘎呀路,你听见了没有?怎么不回话!”
恰好,毛文武也走上了二楼,上官志把电话递给毛文武。
听到电话里日本人的声音,毛文武首接开骂:“巴卡,我¥%*%#¥”
......
上官志听后摇了摇头,让两人立刻下楼撤离,自己走到小岛的尸体旁边,撕下了小岛的大尉领章。
随后转身下楼,顺便一枪打爆了还未挂断的电话。
撤离的路上,众人欢喜鼓舞,突击队的首战首接消灭了一个鬼子大官,众人期待着日后还能有更大更好的战绩。
上官志此刻却仍然放松不下来:那个电话的另一头一定是一个更高级的鬼子军官。
难,太难了。
今天只是杀了个中队长,中队长上面还有大队长、联队长、旅团长、师团长......这场战争想要打赢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要走。
自己还没想到带领守卫西行仓库的一营战士全身而退的办法,历史上10月31日一营会在各方压力下退出西行仓库,进入一河之隔的租界,全营官兵将被租界守军缴械囚禁,这一状况绝对不能发生。在这之后,金陵保卫战就会打响......自己要做的事实在太多太多了,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小太小。
伍振国看出上官志有心事,上前说道:“连长,咱今个打了打胜仗,咱应该高兴啊,你这苦着个脸,让大家看到了多不好啊。”
上官志听见伍振国说的话,笑着说:“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哪个大老爷们天天嘻嘻哈哈的啊?”
周斌此时也说道:“排长说得对,打鬼子是有意义的事,做有意义的事应该感到高兴!”
“就是就是,你看人家小周,这新兵的觉悟多高啊” 毛文武嘟囔着。
“你哪冒出来的啊?扁担掉地上你认得那是个一字不?知道啥叫意义不?”上官志故意开毛文武的玩笑。
众人哈哈大笑,在相互嘲讽揶揄中回到了西行仓库。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击队员们回到了仓库后,鬼子们就停止了进攻,众人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突击队员在进攻小岛中队部时,一名迫击炮手听到有人说中队部被袭击,一时紧张,将炮弹打到了苏州河里。西行仓库和租界就隔着一条苏州河,租界驻军当即拉响了警报,部队在河边和桥头戒严。租界有关国家立刻提出严正交涉,天蝗的电话首接打到淞沪前线,命令对西行仓库的攻击立止。
也许,上官志己经改变了一些东西了吧。
10月27日凌晨一点,西行仓库的楼顶天台上,突击队员们躺在地上,卧看满天星斗。
周斌睡不着,趴在沙袋上看苏州河对岸的租界。
苏州河并不宽,不到百米,可一河之隔却是两个世界。
班长毛文武此时也凑了过来,问道:“看啥呢?”
徐三多看着对岸的璀璨灯火,说:“对面的灯真亮啊。”
“比煤油灯亮多了,比县里的路灯亮多了。”
毛文武躺在地上,揶揄道:“喂,你们认识些字吗?怎么憋半天就说出这么句话来?被这世面吓傻了啊?敢情也是个土包子啊哈哈”
周斌没有搭话,只是看着河对面的灯火,看着通宵达旦的酒店、赌场和来来往往的行人。
上官志听到两人说话,站了起来,挤到两人中间,神秘兮兮地说道:“想不想到对面看看去?”
毛文武立刻反驳:
“那哪成,鬼子在这边,又不在河对面,咱们走了,这边怎么办?”
“我听老兵说那边是洋人的地界,咱们当兵的去不得。”周斌也附和道
上官志听到后半句话,气的首接跳起来给了周斌一脚:“娘的,那边也是我们的地盘!没看见那边大部分是华国人吗?下次再说这种话我踹死你”
伍振国睡得正香,被上官志突然的高分贝嗓音给吵醒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颇具儒将风范的上官志连长自从被炮震了一下,怎么突然时而风风火火,时而冷静沉着。不过毛文武也不想深究,被炮弹震傻的大有人在,治好了都流口水,连长能带我们打鬼子就行了。
周斌终于看够了,趴在沙袋上首接睡着了。
通往天台的楼梯传来脚步声,上官志警惕地看过去,走出来一个瘦削的身影。
原来是谢锦元谢团长正在提着手电巡夜,上官志站起身走了过去。谢团长看到后,把上官志请到一旁说话。
“上官连长怎么回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奥,我回来的时候看到谢团长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就没有打扰。”上官志如实回答。
“大约晚上十一时的时候鬼子撤退了,就眯了一会,怎么样,你带突击队出去了?听说收获很大。”
上官志从口袋里摸出小岛中队长的大尉领章,领章上沾染着鲜血,还带有浓郁的血腥味。
谢锦元接过这名大尉的领章,高兴地说道:“上官连长好手段啊,这得是个中队长吧,我一定亲自为你向孙师长报功。”
听见谢锦元提到了孙元琅,上官志见缝插针地问道:“你觉得孙元琅师长怎么样?”
“这话是什么意思?孙师长是88师师长,是你我的长官;又是黄埔一期的,是你我的学长,锦元服从并尊敬孙元琅师长。”
上官志看着谢锦元,想起孙元琅临阵脱逃的种种劣迹,摇了摇头说道:“谢团没听说过孙元琅师长曾经在北伐时不战而退的事?我可听说了,本来88师包括孙元琅师长本人都是要全体留守淞沪的,但是孙元琅拒绝了,而是改为一个团,执行的时候又临时改为一个营,这不是断尾求生吗?”
谢锦元摇了摇头,说道:“留一个营下来足矣,再多的人留下来也不过是白白送命罢了......全世界都能看到华国军人坚守淞沪的样子,这就够了!留下一个团本来就是错,留下一个师更是荒谬!”
上官志哈哈大笑道:“统帅确实荒谬,我们华国军人打鬼子莫非是打给外国人看的?是为了争取外国人同情的,没有国际社会的支持就不抗日了?寄希望于国际社会,战机一再延误,荒唐啊荒唐。”
谢锦元连忙说道:“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不是说校长......上官志,你看不起孙师长就罢了,莫非你眼里连校长都看不上眼了吗?你也是黄埔毕业的啊。”
上官志双手抱头,说道:“谁抗日我就看得上谁,至于孙元琅,你信不信他在金陵会放弃部队自己逃跑?”
“哼!”
谢锦元甩手而去,两人不欢而散......
上官志其实并不是有意激怒谢锦元,日后全营官兵如果想要全身而退的话,最高指挥官谢锦元就不能太迷信孙师长以及统帅的决策。
躺在天台的沙袋上,一边思考着明日的行动,一边枕着满天星斗,上官志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