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轻快的民谣让鱼悠霜的心情大好,在她印象里自己老师也会一点民谣,不过表演给她看的机会不多。
苏默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鱼悠霜身旁听着少女轻声的哼唱,他可不会想着加入其中。
就自己那五音不全的唱功,吹箫都己经很了不起了,要他去唱歌真不如把他发配到西伯利亚去种土豆。
鱼悠霜的哼唱很轻,几乎融入了吉他的旋律和晚风之中。在凉爽的秋夜里,她的声音随着音乐声轻轻回荡开来,像是让苏默喝了一碗安神的汤药一般温暖。
此刻的她只是微微眯眼,身体随着那舒缓的节奏极轻微地晃动,嘴角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微的弧度。
这种情况苏默当然不会想要开口说话,他安静的坐在鱼悠霜身旁的草坪上,两人中间是有距离的。
他无心也无意去破坏这种轻松的气氛。
一曲终了,江心湖边有短暂的掌声响起,不过这掌声又很快平息下去。大家都静静的等待着下一首的开始。
“挺好听的。”苏默给出了自己的评价,鱼悠霜瞥了他一眼之后“和善”的说道:“是吗?这个好听指的是什么呢?”
我不会死的。
这是苏默听到鱼悠霜问题的第一念头,我一定可以活下来。
“都有,但有一个更胜一筹。”
“哦。”鱼悠霜的回答很平淡,她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苏默刚刚抛回来的问题一样。
苏默见鱼悠霜没有问下去的意思,他也只是随意的笑了笑。
真的不按套路出牌啊,鱼悠霜。
“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问,哎呀,鱼悠霜为什么不问到底是她哼的好听还是那个男生唱的好听呢?”
“不对不对,她为什么不问呢?”
鱼悠霜一副洞悉了所有事情发展的模样无奈的看着一脸懵圈的苏默。
过了好一会儿,苏默才从鱼悠霜清奇的脑洞中挣脱出来:“嗯,为什么不问呢?”
“因为这样能让你多说两句话。”鱼悠霜微笑道。
“......鱼学妹,你的性格真的很恶劣你知道吗?”
“知道啊,这是学长你第三次这样说我了,需要我把你前面两次说我的场景和心理活动说出来吗?”
“不需要。”
“哎,好可惜,我是个性格恶劣的女生。”鱼悠霜两手一摊故作无奈,苏默见状扶额苦笑。
说不过她,救命。
“我好想继续吐槽你这个逆天的性格和说话方式。”
“说吧,我再听一遍,一定不改。”鱼悠霜微微扬起下巴,一副“洗耳恭听,但绝不悔改”的架势,但苏默永远不会注意到的是,鱼悠霜的眼睛里闪烁着的并非是狡黠的意思,而是温柔的光。
“不说。”这也算是苏默对鱼悠霜语言戏弄他的一个小小的反抗了,他发现和鱼悠霜说话真的不能按照平常一般沟通的思路来。
不然你脑子迟早爆炸。
“好好好,不说不说。”
这副哄小孩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一种短暂的沉默,只是这个沉默并不尴尬,而是也因为两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而这个时候,之前那个抱着吉他的男生离开了场地,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将要登台的人。
由于距离过远,苏默分不清楚那人是男是女,因为对方留了长发,而且身形也并不宽大。
大学可比初高中要自由多了,光是男生留长发这种操作放在初高中学校老师早炸开锅了,有些学校更过分一点的有女生都不让留长发的。
大学确实比初高中自由多了,这种在以前会被教导主任追着剪掉的特立独行,在这里反而成了一种个人风格的象征。当然,苏默自己是没这个想法的,他对自己“普通人”的定位很满意。
那个留长发的男生苏默出门买饭的时候也遇见过一两次,不得不说。
蛮帅的。
苏默肯定是不会想着玩这种操作的,他可没什么艺术细胞,做不到所谓的人体艺术啊。
新表演者没有过多寒暄,简单调试了一下麦克风的高度。当第一个音符从音响中流淌出来时,苏默的耳朵立刻捕捉到了那熟悉的旋律走向。
“今晚的歌单......”苏默忍不住小声吐槽,“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平时不都是些情歌对唱,或者深情苦情歌吗?怎么今天一个个都唱起这种‘小幸运’风格的了?”他环顾西周,果然,湖边的听众里,成双成对的比例似乎比往常少了一些,“秋天到了,情侣们都躲起来过冬了?”他半开玩笑地自言自语。
这样也好啊,自己能少吃好多狗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保护了湘南大学单身狗的权益了。
苏默给出好评×1
那么话说回来,为什么苏默会有这种吐槽的念头。
当然是因为这首歌很熟悉,现在这伴奏这不就是《多幸运》吗?
“多幸运,我们学校还有人听那么老的歌啊。”鱼悠霜屈膝抱腿,现在她的坐姿可比之前的她要可爱多了。
“现在的华语乐坛和之前的比不了。”苏默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鱼悠霜听到之后附和的点了点头。
她不认为苏默的评价是有问题的,现在的华语乐坛就是不如前几年的华语乐坛了。
有问题吗?
鱼悠霜侧目好奇道:“学长喜欢这首歌吗?”
“听过,说喜不喜欢的话......这个我说不准。”苏默自己的歌单很杂乱,说不上有什么真的喜欢,但听肯定是在听。
咦?怎么这样说自己真的好像一个音乐渣男......
“这首歌我想听不到都很难吧,高中的时候学校没少放。”
“那是。”鱼悠霜点头肯定道。
江心湖音乐台上,之前登台的那长发男生清了清嗓子之后顺着节奏慢慢打起节拍,等他唱出第一句之后,在场的人都为之惊讶。
并不是难听跑调了,而是这个男生的水平很高,而且他的嗓音也很适合《多幸运》这首歌。
清澈明亮,他唱得不算技巧多么高超,但感情真挚,将这首歌里那种“遇见你真好”的纯粹喜悦演绎得恰到好处。
所以大学里人人都有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这句话永远不是一句空话。
全看个人怎么选择。
“多幸运,在最美的年纪”
“遇见你,没有遗憾和可惜”
“抱紧你,用尽全部力气”
“不让幸福逃离......”
正听着,鱼悠霜那带有些许思索意味的话语传来:“学长,你相信有什么事一定会发生吗?”
“你信宿命论?”苏默感到好笑,他可是记得两人最开始遇见就是在辩论赛之后,那天第一场辩论赛的题目就和宿命论有关。
鱼悠霜一愣,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正面回答,话题偏转,以玩笑话一般的回答试探。
鱼悠霜,你达到了你的目的,可是你真的满意了吗?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我信。”
简单的回答,但这两个字落在苏默耳中却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在他的印象里,鱼悠霜很自由散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爱憎分明且天真烂漫。
这样的人怎么会信宿命论?
又过了一会。
“学长,”她轻轻开口,她的声音不大,但苏默能听到就够了,“你看,歌里唱‘多幸运,在最美的年纪遇见你’......”她顿了顿,那双清亮的眼睛在夜色里仿佛会说话,“所以,学长,你挺幸运的。”
“我幸运?”
“你遇见过很好的人啊。”
“......”
这一点,苏默不反驳,也不打算继续下去。
是,他的确遇见了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