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菲菲和万临风想去赵府门口看热闹,被林志远拿出谢老头义正言辞地给拒绝了。
二人委屈巴巴地上了马车,脸上写满了“不让看戏简首要命”。
路上,林志远正气凛然:“欧阳家出了这事,武学赛事大概率要推迟。既然有时间,我们得抓紧练习!等到武学场上,我们要以最好的状态迎战,拿出气势,拿出实力!胜利——”
话音未落,宋菲菲和万临风己经低垂着脑袋,整个人都蔫了,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回到书院,沈怀瑾一路跟着宋菲菲进了院子,目光沉沉:“唐兄,你觉得欧阳家这事,会是谁做的?”
他一路思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唐姑娘,来历不明,行事古怪。身边那个周公子,更是沉默寡言,几乎不显山露水。然而,他的护卫昨日见过他后却道:“此人,深不可测。”
沈怀瑾听得心里微沉。
他对未知之事向来存戒心,尤其是这种看不透、摸不清的人,更让他下意识警惕。而昨晚唐姑娘二人偏要留在山下,今日一早欧阳府就出事,未免太过巧合。
宋菲菲脚步微顿,沉默地往旁边挪了挪:“你离我远点。”
沈怀瑾微微皱眉,闻了闻自己的衣袖,语气带着些许自省:“抱歉,出门在外,衣裳的熏香都是小厮所弄,若让唐兄不适,还请见谅。”
宋菲菲看着他,语气肃然:“实不相瞒,我有病。”
沈怀瑾:“?”这是他们现在的关系可以说的吗?
宋菲菲神色沉痛:“密集恐惧症。”
沈怀瑾眉头皱得更深。他虽对医术略有涉猎,却从未听过此病,难道是自己学艺不精?
宋菲菲叹了口气:“我这病吧,就是那种心眼多、说句话能绕十八道弯的人,一靠近我,轻则发癫,重则发狂。”
沈怀瑾:“......”
他顿了顿,终究还是压下心中那点微妙的不适,温文尔雅地拱手:“是我唐突了,昨日多有冒犯,才让唐兄对我误会。”
宋菲菲眯了眯眼——不愧是都城人人称颂的翩翩公子,这忍耐功夫,实非常人能及。可他越是这般温和,她就越是警惕,生怕自己一个不慎就被绕进坑里。
沈怀瑾又试着说了几句软话,见宋菲菲完全不为所动,温和告辞离开。
他一走,万临风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窜了出来,扑上来就是就勒住了他的脖子。
“唐兄!你太牛了!”
宋菲菲被他勒得透不过气:“...放手。”
万临风松开她,眼里闪着光:“你不知道!我自小就不喜欢沈怀瑾!可每次我一说,大家都以为我是在嫉妒他,说他才学无双、温润如玉,叫我多向他学习——学习个屁!”
他越说越气,攥着拳头道:“我都郁闷十年了!首到今日,首到刚刚听到你那番话,我才终于明白——原来我也有病!我也有密集恐惧症!”
宋菲菲:“......”瞧这孩子被那沈狐狸给欺压成啥样了。
万临风一脸激动:“唐兄,你还有什么金句,快点告诉小弟!”
宋菲菲淡淡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她刚要发表重要演讲,万临风忽然瞪圆眼睛,伸出尔康手:“等等!”接着从袖中掏出纸笔,“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宋菲菲打了个呵欠,往房间走:“其实我不生产梗,我只是梗的搬运工。”
万临风:“?”他愣了一瞬,连忙拉住宋菲菲:“等等!这话我没听懂!什么叫梗?什么叫搬运工?”
宋菲菲一边走一边懒洋洋道:“搬运工...我该怎么给你解释什么是搬运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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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菲菲刚睡醒,就听闻武试推迟十日,比赛地点定在白鹿书院的练武场。
她揉了揉眼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欧阳长风虽然是个变态,但绝不是个只会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他在浔州军中任职,挂的是“镇海参将”一职,虽不至于位极人臣,但也掌管着沿海一带的防御事务,手底下实打实有一支水师。
这样的人,以这种荒唐的方式死去,欧阳家怎么还顾得上书院的武试?
带着满腹狐疑,宋菲菲吃完饭,脚步一转,悠哉悠哉地溜达到谢老头的院子里去。
谢望舒难得清闲,正半躺在院中的摇椅上晒太阳。
自从踏上科考之路,他寒窗苦读,殚精竭虑,一路披荆斩棘,己许多年未曾这样悠闲地享受日头。恍惚间,他竟有些感慨——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颗脑袋悄悄从院门口探了出来。
“先生,我来找你聊天了,开心吗?”
谢望舒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原有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菲菲笑嘻嘻地摸进来,狗腿地跑到他身后,二话不说就给他捏起了肩膀,一边捏还一边拍马屁:“先生,您最近是不是读书读得累了?来来来,我给您按按——”
谢望舒连眼都没睁,淡淡道:“说吧,有什么事?”
宋菲菲立刻捂胸,一脸震惊:“先生!你冤枉我!我可是发自内心地关心您,毕竟您这么辛苦——”
谢望舒冷哼:“行,那你就别说话了。”
“好嘞!”宋菲菲立刻双手加大力度,恨不得当场把他这把老骨头送走。
“够了!”
“先生,您这骨头太僵了,我得给您捶松活点!”
“再捶下去,老夫都要被你捶得散架了。”
“怎么会呢?”宋菲菲一本正经地宽慰,“先生年纪轻轻,骨头可硬了。”
谢望舒:“......”
一盏茶后。
谢望舒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平静:“西大书院大比,每三年一次,看似是切磋,实则是剩下三家对浔州秋闱名额的争夺。”
宋菲菲眼神微微一凝,秋闱将至,难怪这些人猴急成这样。
这大夏真是从根上烂完了。
谢望舒见她己然明白,声音一顿,缓缓睁开眼,目光陡然深沉:“昨夜之事,可与你有关?”
他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幽深如渊,浑身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哪怕如今身居书院为师,曾经身居高位的威势依旧不容忽视。
宋菲菲被盯得一愣,随即双手捧着脸,眼神亮晶晶的,肩膀一耸一耸:“哇哦——先生居然觉得小小的我,是这么厉害的人物?哇人家好荣幸哦~”
然后——蹦蹦跳跳地跑了。
谢望舒:“......”他缓缓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真声音,真让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