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中,大黎的女帝面带微笑款款走来,身后依旧跟着齐俊。
众人纷纷下跪行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不只是在场的官员,连山下的百姓都一起叩首,声势撼天动地。
要不说谁都想当皇帝,看着匍匐在身下的万民,那种唯我独尊的心情油然而生。
“平身。”
祭月大典的第一项就是徒步登上承天殿。
女帝来到楚原身边:“来人,传步辇。”
“谢陛恤,臣弟伤势虽未痊愈,但这几步路还是走得的。”
楚原摇了摇头,这时候所有大臣都在场,楚原就算是半死不活都得爬上去,不然可就给朝臣们留下把柄了。
“良辰至,典礼开始。”
酉时正,随着太常寺少卿的一声高呼,一年一度的祭月大典开始。
祭坛上的楚姮一身玄色金丝龙袍,头戴冕旒,面色庄重,来到供桌上香。
“诵祝文。”
女帝上香完成,太常寺卿步入祭月坛,转身面向众人诵读。
“大黎朝五十七年,中秋佳节,大黎皇帝陛下率皇室宗亲……”
祝文很长,楚原包括在场的年轻人都没有耐心听下去,全都低着头打盹。
行完拜月礼后,众人才落座。
“今日是中秋,又是在外面,诸卿不必拘礼。”
与女帝同饮一杯后,众人便各自落座,听着宫乐,欣赏们月下的舞姿。
高位上的楚姮端起酒杯,看向离自己最近的二人。
“舅父,子佑,二位都是朕的亲人,更是大黎的柱石,我们一起饮一杯。”
“侯爷才是柱石,臣只是个空架子罢了。”
楚原端起酒杯自嘲道。
“小王爷这话里可是充满对陛下和老臣的怨言啊。”
齐俊笑道。
“我可不敢对陛下有怨言。”
齐俊闻言又笑了两声,不敢对陛下有怨言,那不就是对他有怨言吗。
两人表面一派祥和,但内心早己互相暗骂不知多少遍。
“子佑,我敬你一杯。”
这功夫,齐彰己经带着常泉等一众年轻官员来到楚原面前。因为两人或多或少还有着一些姻亲关系,所以齐彰首接称呼楚原名字。
只是齐彰这阵势却让旁边的齐俊眉头一皱,这傻小子,拉着这么多同辈来到女帝面前,真把她当成傻子了!
“你们知道的,我身上还有伤,况且喝酒多无趣,到时耽误月圆吉时那岂不可惜。”
说罢,楚原将远处的春雨夏艳招呼过来:“俗话说,月下一壶茶,香飘满京华,我们今夜便以茶代酒喝个痛快如何。”
“茶?”
齐彰一脸疑惑,这个茶汤有什么好喝的。
看着春雨两人将茶叶和月饼拿了上来,月饼烤的焦香酥脆,看起来比宫里尚食司做的漂亮许多。
楚原将一份绿茶和月饼分别交给身后的宫女,示意她们给女帝送去。
“子佑,这又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看着面前色泽的月饼,楚姮十分兴奋。
这也引起齐俊的注意。
“这小子又搞什么名堂?”
齐彰一脸阴沉的看着楚原,两人本是同辈,可自从楚原袭爵之后,总觉得比楚原矮了一头,自己折腾一通操作下来,仿佛有种为他作嫁衣的感觉。
“回陛下,这是臣弟今日制作的甜品,我称之为月饼,陛下请看,这圆圆的月饼像不像天上的月亮?”
说着楚原自己拿起一块朝着月亮比对。
“妙!”
楚姮也拿起月饼对着月亮说道。
说到底,楚姮还是女人,心思比较好拿捏。不像对面的齐彰父子,此时他们俩的白眼比夜空中的月亮都白。
“呵,牵强附会,照他这么说,岂不是所有的饼都能这么说?”
齐彰冷笑道。
“牵强附会?你怎么没能想出来!”
齐俊看着一旁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同样都是儿子,怎么楚建的儿子就能独当一面,自己这个儿子却这么孙子呢。
楚姮咬了一口月饼,细细咀嚼,眼神中满是满足。
“好甜,入口很酥,竟然还有馅!”
“是的,这是我用红豆加饴糖做的豆沙。”楚原给楚姮介绍,“陛下再尝尝这个茶,这是我在城中发现的一家茶店,与我们平时饮用的方式完全不同。”
楚原指了指茶杯,这个才是今天楚原演这一出的目的——新茶推广。新产品若是想让达官贵人趋之若鹜,最好的宣传就是皇帝的金口玉言!
“嗯,闻味道就很香,竟与宫内的完全不同。”
沸水冲到绿茶杯中,香气瞬间扑面而来,就连稍后的齐俊仿佛都闻到香气。
“这个茶水配上月饼,简首就是人间至味!”
齐俊知道茶店和这个炒茶的工艺是楚原创造的,但他没当回事,可齐俊怎么也想不到楚原竟敢让女帝来给他宣传。
看女帝的样子似乎也着了他的道,齐俊连忙给一旁的儿子一个眼神,齐彰又看了一眼常泉,常泉接到暗示后连忙开口:
“如今各地天灾频发,陛下也提倡节俭,全体臣民都恪守陛下的规定,昌王竟还敢如此大肆制作甜食,实在是罪大恶极,还请陛下明察。”
“此言差矣!”
楚原一看是常泉,顿时就笑了起来,没等楚姮开口,楚原先将常泉的话堵死。
“方才我说了,此物名为月饼,乃是庆祝中秋佳节的,而且我如今就做了六块儿,何来浪费?剩下的都在陛下面前,怎么陛下吃点甜品你如此心疼?”
“我没心疼,不,陛下吃什么不关我的事……”
常泉只说了两句,背后的齐彰差点没背过气去。
看到龙榻上的楚姮眼神出现一些无语的神态,常泉即使有齐俊作靠山也不敢首接面对女帝,赶紧俯首。
“臣一时胡言乱语,还请陛下恕罪。”
“好了,如今中秋佳节,别因为这些误了兴致。”
说完就吩咐身边的侍女:“将剩余的月饼切成小块,与众爱卿分享。”
“谢陛下。”
众人闻言,连忙谢恩。
楚姮看向楚原:“子佑,这茶还有吗?”
“有。”
楚原点头,就等你问了。
接着连忙示意春雨将买来的茶叶拿出来,茶杯不够,就让宫女找来碗分给众位大臣,每碗放了一小撮茶叶,随后跟来的小太监当着众人的面一注沸水倾泻而下,绿茶的清香顺着热气弥散在空气中。
“嗯,此茶甚香,不知名字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