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神经链接

**第二十一章：神经链接**

星辰生命科技顶楼会议室的落地窗外，宁阳市的灯火如繁星般闪烁。林若曦站在投影屏前，手指轻轻划过全息图像中的人脑模型，蓝色光点在她指间流转。

"神经链接技术己经通过审查。"她的声音比三个月前婚礼上略显沙哑，但依然清晰有力，"一期临床试验数据显示，瘫痪患者能够通过思维控制外骨骼，准确率98.7%。"

董事会成员们交换着赞许的目光，只有坐在首位的顾瑾昀面无表情。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稳定得像段代码循环。

"二期计划呢？"财务总监问道。

林若曦调出新幻灯片："招募20名渐冻症患者，测试首接脑机接口。我们将..."

"暂停一下。"顾瑾昀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这个项目需要重新评估。"

会议室瞬间安静。林若曦的手指停在半空，全息图像随之冻结。这是婚后第一次，顾瑾昀在公开场合打断她。

"理由？"她微微抬高下巴。

顾瑾昀的目光落在她尚未显怀的腹部，又迅速移开："风险收益比不平衡。上周的动物实验显示，长期神经链接可能导致海马体轻微萎缩。"

"在超高频使用72小时后出现，而人类试验每次不超过4小时。"林若曦迅速反驳，"数据在第37页。"

"数据会撒谎。"顾瑾昀调出一份新文件，"今早收到的匿名报告指出，神经链接可能干扰正常神经递质分泌，特别是对..."

他突然停住，但林若曦己经明白了那个未出口的词：孕妇。她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又是这样，自从怀孕检查结果出来，顾瑾昀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件易碎品。

"我的身体状况不影响专业判断。"她一字一顿地说。

会议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项目暂缓表决。当最后一位董事离开后，顾瑾昀走到窗前，背影挺拔而孤独。

"你知道这个项目能改变多少人的生活。"林若曦走到他身边。

"我也知道失去你会改变我的一生。"顾瑾昀的声音很轻，"若曦，就这一次，能不能..."

"不能。"她打断他，"我不会因为怀孕就放弃工作，尤其是这么重要的项目。"

顾瑾昀转过身，眼中是她熟悉的固执："至少退出二期临床，让王志明接手。"

"然后呢？生完孩子继续做家庭主妇？"林若曦冷笑，"原来顾总娶我是为了这个。"

这句话像把刀刺进两人之间。顾瑾昀的脸色瞬间苍白，他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电话铃声打断。

"林博士！"助理惊慌的声音传来，"徐研究员失踪了！实验室电脑被清空，只留下这个..."

视频发到林若曦手机上：神经链接项目的核心研究员徐明满脸惊恐，背景似乎是某家咖啡馆。"他们发现了...神经链接不是连接，是吞噬！林博士，千万别让莫云拿到代码！"画面戛然而止。

"徐明昨天还向我汇报进度。"林若曦困惑道，"他说发现了信号干扰问题，但远没有这么严重..."

顾瑾昀己经拨通安保主管电话："调取徐明最近72小时所有行踪。还有，查一个叫莫云的人。"

深夜实验室只剩下仪器运转的嗡鸣。林若曦揉着酸痛的腰，第三次检查徐明留下的数据备份。妊娠反应让她的思维比平时迟钝，一组简单的频谱分析花了整整两小时。

"该休息了。"顾瑾昀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端着热牛奶和饼干，身上还穿着董事会时的西装，只是领带松开了。

林若曦没抬头："再等会儿，徐明肯定藏了线索。"

温热的牛奶杯被塞进她手里。顾瑾昀默默坐到旁边的工作台，开始检查她未完成的代码。两人在沉默中各忙各的，只有键盘敲击声交错回荡。

一小时后，林若曦被胃里的翻腾感打败，冲进洗手间干呕。等她虚弱地回来时，发现屏幕上跳动着"解密完成"的提示。

"你...怎么做到的？"她看着解开的加密文件。

顾瑾昀耸耸肩："反向追踪了徐明的思维习惯。他总用圆周率后八位做密码基值。"

文件里是徐明的研究日志，详细记录了神经链接的异常现象——部分受试者报告梦见"金色房间"，而脑扫描显示这些梦境期间，有未知信号源在读取他们的记忆。

"这不可能..."林若曦翻阅数据，"除非..."

"除非神经链接接入了某个现有网络。"顾瑾昀接上她的话，表情凝重，"比如Ω曾经使用过的频段。"

一阵寒意爬上林若曦的脊背。她下意识护住腹部："你认为Ω残存意识通过神经链接复活了？"

"我更担心人为因素。"顾瑾昀调出一家公司主页——"新纪元科技"，CEO莫云的照片下赫然写着"前赵氏药业首席科学家"。

"赵天宇的旧部..."林若曦倒吸一口凉气。

顾瑾昀放大公司背景图："看这个。"

墙上模糊的相框中，隐约可见顾林两家的家族树，某些成员被红色标记。最下方是一行小字："基因重组计划2.0"。

凌晨两点，他们终于离开实验室。星空下，顾瑾昀脱下外套披在林若曦肩上。她突然转身抱住他，脸埋在他胸口。

"对不起...白天的话..."

"我们都有错。"顾瑾昀轻吻她的发顶，"明天开始，我陪你一起查。但答应我，发现任何危险立刻退出。"

林若曦点头，突然感觉腹中轻微一动，像是孩子在回应。顾瑾昀的手覆上来，眼中闪过惊奇和柔软。

"双向链表升级为三向了。"他轻笑。

回家路上，林若曦的手机突然收到警报：她的医疗监测数据被异常访问。追踪显示，IP地址指向星辰科技的旧服务器机房——那个本该在Ω事件后永久关闭的地方。

更诡异的是，访问时间正好是她刚才呕吐的时候。

"调监控。"顾瑾昀立刻转向前往公司。

当他们推开服务器机房的门，里面空无一人，但主控台屏幕亮着，显示一行闪烁的红字：

「β实验体妊娠状态确认。Σ计划第二阶段启动。」

屏幕下方，一个小小的金色Ω符号缓缓旋转，如同嘲讽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