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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孙仙将手印要按在这身受重伤的小凤凰额头上之时。
这手掌大的凤凰居然躲开了。
它被烧得漆黑的眼睑艰难地睁开，红色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孙仙。
孙仙震惊了。
一只小鸟，居然有人一样的情绪。
这就是凤凰吗？
孙仙能感觉到，这只凤凰非常不愿意跟她缔结契约。
孙仙迟疑了。
也对，人家是神，而自己则是一个修为一般的修士。
如果她也是这小凤凰肯定也不会愿意随便跟一个人类缔结契约。
更何况自己是趁人之危。
“你不愿意跟我缔结契约吗？”孙仙开口问道。
神使就在不远处，他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话。
这孙仙在干什么？
“你在做什么？”神使不由得问出声。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徒弟怕是脑子被驴踢了。
关键时刻发什么善心？
孙仙盯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焦黑凤凰。
这黑漆漆的生物居然非常人性地点头。
孙仙愣住了。
居然听得懂她说的话。
“那这样可以吗，我们俩暂时签订平等契约，为期一百年，一百年之后我们和平解契，我的师父是渡劫期高手，你要是不愿意跟我缔结契约，他也会强迫我们俩契约的。”孙仙开口。
小凤凰想了想艰难地点点头。
他只记得很多年之前自己受了重伤，己经死过一次，凤凰神族有浴火重生的本领，这是他第二次活。
许多事情己经记不太清，再加上再次重生受了这雷劫让他奄奄一息来不及思考更多。
这个人类说得对。
有渡劫期修为的人类看着，他以现在的状态绝对会被签主仆契约。
不如按照这个幼崽说的，签平等契约，一百年对他来说转瞬即逝。
届时又有渡劫期修士保护，自己也好养精蓄锐，等契约解除，他会杀了这个不知好歹竟敢妄想跟他签订契约的低贱人类。
等他恢复修为，定要重返上界，回归神族。
神使闻言出声提醒：“你要跟凤凰签订平等契约？你想清楚，按照神族的性子，他多半会在跟你解除契约之后杀了你。”
孙仙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你立誓，解除契约后保证不会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情，如果你立不了誓，我就首接主仆契约了。”
凤凰闻言怨恨地看了神使一眼，只能起誓。
“吾对天立誓，百年解契后绝不做任何伤害与吾结契者之事，违者修为尽散。”
稚嫩的童音在耳边响起。
孙仙略微惊讶地看着眼前焦黑的小凤凰。
谁家孩子一出生就能说话，遭雷劈还活着。
不愧是神族。
不能用常理解释。
一说话跟唱歌似的。
誓言成立，天道认可。
孙仙重新掐诀，这次再契约，这小凤凰视死如归般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反抗。
契约结成的一瞬间，孙仙立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吸她的灵力。
“哎哟，我去。”
孙仙踉跄着把手拿开，整个人气喘如牛。
怎么回事，感觉自己被吸干了。
而小凤凰则是精神一震，那种奄奄一息的感觉荡然无存。
他高傲地站起，焦黑的毛虽然有些可笑，但丝毫不影响他高傲的性格。
这人类的灵力储量倒是不错。
这时天空放晴，七彩祥云出现，灵寺山脉百兽匍匐跪地。
小凤凰高亢地鸣叫一声，居然逐渐起飞。
被烧焦的尾羽在祥云降下的甘露滋养下逐渐长了出来。
多么美丽的生物。
他自天火中诞生，每一片翎羽都浸透了亘古的光辉。
颈项高昂时，流转的金芒在羽缘凝结成星屑般的碎光，尾羽展开便似将朝霞裁作千缕——那绯红并非凡尘之色，而是熔铸了夕阳最炽烈的片段与初生婴啼般的纯净。
凤瞳是两轮缩小的日轮，瞳孔里跳动着能焚尽世间污秽的火焰，却在眸光流转时泄露出神祇独有的悲悯。
当他振翅，空气里便浮起细碎的金色纹路，仿佛空间本身正在用古老的铭文记录神迹。
最奇异的是其冠羽，三根水晶般的翎毛贯穿天地人三才，每当晨昏交替时分便奏响清越的韶乐，连九霄之上的云霭都为之驻足。
偶尔垂首整理羽毛时，会有带着檀香的火星坠落，触及泥土便化作金红色的曼珠沙华。
这是他无意间洒落的神性，如同造物主随手遗落的标点，在尘世书写着转瞬即逝的神圣诗行。
天上霞光绽放，天边浮起一片流动的云霭——不，那不是云，而是万千羽翼汇聚的洪流。
它们盘旋、俯首，在凤凰栖息的梧桐天柱外织成斑斓的旋涡。
麻雀衔来野生的麦穗，黄莺噙着带露的兰芷，连桀骜的鹰隼也收敛利爪，将猎获的赤蛇献于枝下——那是猛禽最虔诚的割舍。
凤凰只是微微抬眸，便有流金般的光晕自羽翼荡漾开来。
百鸟的鸣叫霎时化作和声：鹤唳为磬，莺啼作弦，鹰啸成鼓，羽翼的沙沙声是天地间最古老的祷词。
风凝固了，云垂落了，连时间都在这朝拜中柔软了棱角，化作绕指的金丝，缠裹在神明般的羽翼之上。
这样的异象在这片小小的山脉发生着，方圆百里的鸟类居然都飞来朝拜。
被甘露淋醒的孙仙听着耳边传来不同鸟叫的声音，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话的场景，整惊了。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百鸟朝凤吗？
太牛哔了。
再看自己，缔结平等契约的自己灵力被小凤凰吸干，如今天道反哺，她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
像磕了兴奋剂。
如此精纯的灵力萦绕着周身，她连忙打坐吸收。
神使也忍不住惊叹。
不愧是神族，仅仅是一个破壳就引来这样的异象。
只是要赶紧回灵寺了，这样的动静怕是吸引了不少修士过来。
神使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小凤凰在天上飞了几圈后，耍足了威风，也收了自身的本相，落下地来，遣散了这些飞鸟。
保持本相可是需要耗费神力的，他现在身体还年幼，不能过度使用神力。
况且这世界人类修士过于贪婪，到时迎来强者争夺可就不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