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改红途

第201章 血色黎明·旧局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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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红楼之黛改红途
作者:
梦臆录
本章字数:
4786
更新时间:
2025-06-20

我攥着平儿的手腕时,她的皮肤凉得像块冰。

"东暖阁的门闩上了?"我的声音比窗外的雪还静。

平儿抽抽搭搭点头,睫毛上挂着泪珠子:"小丫头们敲了半柱香,里头没动静,推开门就见太太......"她喉间发出细碎的呜咽,"锦被浸透了血,金镯子还攥在太太手里。"

我松开手,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

王夫人吞金的消息像块烧红的炭,烫得人发慌——可我偏要把这炭捏紧了。

昨日她还在佛堂抄《金刚经》,抄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时,砚台里的墨汁溅在宣纸上,晕成团漆黑的云。

原来那不是墨,是她心里的血。

"去前院找赖大。"我扯过斗篷披在平儿肩上,"让他带西个粗使婆子守东暖阁,只说太太染了时疫要静养。"平儿的眼泪砸在斗篷上,我又补了句:"再让张太医开几副避瘟散,送到各房。"她抽噎着应了,跑出去时撞翻了门槛旁的炭盆,火星子噼啪炸在青砖上。

烛火在"家宅清理"那页跳了跳,我盯着被烧出的焦洞,突然笑了。

王夫人急着了断,倒省了我翻旧账的功夫——她房里那间夹墙密室,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

"晴雯。"我推开窗,风雪卷着竹枝的碎雪扑进来,"带五个二等丫头去王夫人院里,就说我要借她当年陪嫁的翡翠观音。"晴雯系紧猩红斗篷,发间银簪晃了晃:"姑娘要的东西,我定给您掏出来。"她转身时,耳坠上的珊瑚珠子碰出脆响,像极了当年在怡红院摔茶碗的架势。

卯时三刻,晴雯掀开门帘进来时,斗篷上沾着碎冰。

她怀里抱着个檀木匣,匣底还滴着墙灰:"林姑娘,夹墙里的东西全在这儿了。"我打开匣子,最上面是本账册,封皮上"忠顺王府"西个金字被指甲抠得斑驳——王夫人的陪嫁丫鬟金钏儿,去年被发卖去的正是忠顺王府庄子。

底下是黄澄澄的金锞子,压着半封没写完的信:"娘娘病势日重,需得......"我捏着信纸的手突然收紧——这是给宫里贾元春的密信。

王夫人表面吃斋念佛,竟在宫里宫外织了张网,连忠顺王府都扯进来了。

"把账册和金银抬到贾母院里。"我把信揣进袖中,"告诉周瑞家的,就说太太遗愿是把私产充公,给族学添笔墨。"晴雯应了,出门时踢到门槛,檀木匣"咚"地撞在廊柱上,惊得檐下的雪扑簌簌落了她满头。

辰时的家宴摆在前厅,紫檀圆桌映着鎏金烛台,照得每个人的脸都像蒙了层纱。

贾母坐主位,佛珠在指间转得飞快:"今日原是要给姑娘们压惊,偏巧林丫头翻出些旧账。"她抬手指向廊下的檀木匣,"王夫人房里的东西,你们谁认得出?"

周瑞家的"扑通"跪了,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响得吓人:"老奴不知情!

都是太太......"赵姨娘缩在角落,指甲把椅垫抠出个洞。

探春端着茶盏的手稳得像山,史湘云攥着我的袖口,指节发白。

"王家的船沉了。"我站起来,袖中那封残信硌得手腕生疼,"忠顺王府的人,如今见了贾家的帖子都要绕着走。"厅里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宝琴从屏风后转出来,声音脆得像玉板:"我昨日在街口听茶博士说,王家大老爷的官印被收了。"

贾母把佛珠往桌上一摔:"不服管的,现在就滚!"底下跪了一片,连赖嬷嬷都抖得首磕响头。

我望着王夫人空着的座位,忽然想起她第一次见我时,递来的茶里放了三勺糖——原来甜到发苦,是要让人记一辈子的毒。

午时的阳光正毒,贾琏踹开厅门时,门框上的红绸被风卷起来,拍在他脸上。

他手里攥着休书,墨迹还没干:"王熙凤!

你私吞月钱放印子钱,拿公中银子填王家的窟窿,当我是瞎的?"

王熙凤从后堂冲出来,鬓发散了半边,扑到贾琏脚边:"二爷,我都是为了这个家......"她抬头时,脸上的脂粉被泪水冲成两道白沟,"老太太,林妹妹,你们可怜可怜我......"

"王家的官印都被收了,你拿什么撑这个家?"我按住桌角,能摸到木头里渗的寒气,"从今日起,内务由大奶奶管。"李纨站在我身侧,素色褙子洗得发白,声音却像敲在青石板上的钟:"我定不负老太太和林妹妹重托。"

王熙凤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你们以为收了我的权就赢了?

忠顺王府的人......"她话没说完,贾琏甩了她个耳光,脆响惊得梁上的燕子扑棱棱飞起来。

"把二奶奶送到北角门偏院。"贾母闭了闭眼,"没有我的手谕,不许见客。"两个粗使婆子上来架人,王熙凤的银护甲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像把刀刮在人心上。

未时的风裹着梅香,我站在秋爽斋廊下,看妙玉把"女子自治会"的牌子挂正。

牌子是探春设计的,用湘妃竹雕了枝并蒂莲,莲叶下刻着"理家""劝学""济困"六个小字。

"总理事是大奶奶。"我把铜钥匙递给李纨,"女红司归晴雯,财政顾问请宝姐姐。"宝钗接过账本时,指尖在"忠顺王府"那页顿了顿,抬头对我笑:"我定把每笔银子都算清楚。"探春晃着我的胳膊,眼睛亮得像星子:"明日我就去书坊选女学的书!"

暮色漫上来时,宝玉提着灯笼来找我。

他的月白斗篷落了层薄雪,像披了片云:"林妹妹,你看这园子里的灯,比往年都亮。"我望着廊下新挂的羊角灯,灯光透过刻着"勤""俭"的镂空花格,在地上投出方方正正的亮块。

"这一局,总算走到收官了。"我摸了摸袖中那封残信,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凉丝丝的,"只是......"

"只是还有后手?"宝玉把灯笼往我跟前凑了凑,火光映得他眼底发亮,"你只管往前冲,我在后面给你撑着。"

夜更深时,我站在潇湘馆外的竹影里。

雪停了,星河像撒了把碎银子,落满青瓦。

忽然听见墙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我转头时,只看见道黑影闪过西角门,手里攥着封信——月光扫过信皮,"北静王"三个字像把小剑,刺得人眼睛发疼。

我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指尖轻轻碰了碰袖中那封残信。

风掀起竹枝,落雪簌簌砸在青石板上,像谁在敲更,一下,一下,敲得人心慌。

(幕落:西角门外,黑影翻身上马,怀中的信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陛下有意立你为"几个字,又迅速被收进衣襟。

马蹄声碎,惊起寒鸦数点,掠过贾府朱红的角楼,往京城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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