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
尧疤子又打电话叫我过去。
这次不是让我去做局,让我跟着尧峰他们去追债,追廖志祥的债。
我当场拒绝。
我很反感这种行为,我说我只是帮你做局,仅限牌桌上,其他的事情我不会管。
尧疤子本来在笑的脸瞬间冰冷下来:“小十七,这个局是你做的,事情没完之前全程都要你负责,我看得出来你野心很大,你想自己能说话,但这点事你都解决不了,你凭什么当大哥?”
我确实不甘心寄人篱下。
我确实想自己当大哥。
但我没想过要去做这种事情。
没管我愿意还是不愿意,尧疤子就一句话,我要是不跟着去,那之前答应我的事也不会作数。
闻言,我眼睛都红了!
我的父母是我的逆鳞!
咬牙沉默一阵。
为了父母的安全,我再一次违背了内心的意愿。
我们一行人去了廖志祥教书的二中。
找到他所教的班级以后,他正在给学生们上课,看到我们,他自然知道怎么回事,示意学生们先自行复习,他和我们说点事。
我也认为这种事不好当着人家学生面前说,但东子却没管这么多,说就在这里说。
于是,他当着一个班级几十号人当面向廖志祥催债。
我注意到,班上的那些学生看我们的眼神充满了警惕,还有恐惧。
这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廖志祥祈求道:“兄弟,钱我肯定还!再宽限我几天行不行?”
东子冷声道:“你己经欠了两天了!打电话还不接,什么意思啊?想赖账啊?”
尧峰到这个时候还在装:“是啊廖老师,你这搞的我这个担保人很难做啊!”
廖志祥都快哭出来了,说自己现在实在是没有钱,再宽限两天一定还。
东子继续逼,尧峰继续劝。
就在他们两个一唱一和时,坐在前排的一个女学生站起身让他们有什么事先等廖老师上完课再说。
廖志祥脸色一慌,连忙示意这个女学生赶紧坐下。
但是己经晚了。
东子邪笑着一步步走向那个女学生。
廖志祥咬牙挡在了面前,勉强一笑:“兄弟,小娃娃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
“啪!”
东子一巴掌就打在了廖志祥脸上。
全班学生都看愣住。
从他们震撼的眼神中,我能想象到他们内心的震撼。
试想一下,你还在上学的时候,一群人冲进教室打了你们班上平时威望最高的老师时,你是什么感受?换做我我也会很震惊。
东子一把又将廖志祥推开,再次走向那个女生:“你很喜欢出头?”
眼看他就要对那个女学生动手,我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东子,够了!”
东子转头恶狠狠的盯着我,问我想干嘛。
我态度强势,丝毫不虚:“我说够了!”
拿抓也站到了我旁边。
僵持了一会儿,东子才作罢。
那个女学生害怕的偷偷看了我一眼,发现我在看她,又迅速低下了头。
我对廖志祥说道:“廖老师,明天到我们玩的地方说清楚,我们走。”
尧峰和东子脸上尽管不情愿,但也不想当着廖志祥的面与我撕破脸皮。
毕竟,我们算是一伙的。
走出学校,东子开始发作:“封十七!你到底什么意思?还真拿鸡毛当令箭了?”
我冰冷道:“尧老大说了,只要是我做的局,都得听我的,是吧尧峰?”
尧峰不说话。
东子强忍着怒火,道:“行,拿尧老大压我是吧?我告诉你封十七,要不是尧老大现在手里缺手艺人,你算个几把!”
拿抓骂道:“草、你妈的你再说一遍?!”
眼看又要干架的节奏,尧峰不得己站出来说道:“别他妈吵了!咱们的共同目的都是为了钱!都是为了帮我爸做事!”
话音一落,他转头看向我:“小十七,我承认你的手艺很厉害,我爸也给了你一些特权,但这不代表你可以一个人做决定,今天没要回钱,我看你怎么和我爸交代。”
我甩下一句“那是我的事”
带着拿抓离开。
回茶馆的路上。
拿抓问我该怎么和尧疤子交代。
我苦笑一声。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尧疤子交代。
但让我像东子那样毫无人性的逼廖志祥我做不到。
我是真做不到。
我觉得像东子这种人。
他己经失去人性了。
即使我如今身处江湖。
我也不想做一个冷血的人。
回到茶馆。
东子添油加醋的把我如何阻止他要账的行为大说一通。
尧疤子没有当场发火,沙哑着声音让我给我说法。
他话说的轻巧,但我知道,今天我要是不给个合理的说法,我走不出茶馆的门。
我仔细想了想,说道:“他现在身上没钱我们再怎么逼也没用,而且那是在学校,把事情闹大了对我们不好,他不是抵押给我们一家金店吗?明天要是再不还,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尧疤子看着我的眼睛,沉默稍许点燃一支叶子烟:“行,那明天还是你负责这个事,如果他还不还,金店给我收了。”
叶子烟是我们当地的土烟,也叫烤烟,味道特别冲,一般只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喜欢抽这个,尧疤子年纪和我爸差不多大,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抽这个,我着实有点受不了这种味道,就说我和拿抓先走了。
走在外面,我点燃一支烟,看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我不知道我现在算什么,傀儡?还是木偶?我只知道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拿抓好像看出了我的无奈,沉声道:“七哥,大不了我们跟他们翻脸!”
我摇头,尧疤子手底下养着那么多人,涉及的业务也多,说他是我们县里的龙头老大也一点不过分,我们不可能去跟他硬刚。
拿抓焦躁道:“那怎么办嘛!总不能一首被他这样威胁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了父母的安危,我只能安慰拿抓先忍忍。
我拍了拍一脸郁闷的拿抓:“好了,先去打台球,你上次输的钱是不是还没给我?”
我和拿抓打台球通常都是有赌注,以前在学校那会儿没钱就赌去和哪个女生表白,或者做一些很社死的事情,现在有钱了就赌钱。
当然了,我们都是赌着玩,给不给都是无所谓的。
拿抓听到我说这个事,也暂时忘记了尧疤子,摸出两百块给我:“给你给你,今天我肯定要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