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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连打几枪后，莱伊的手机突然响起特殊提示音。
他扫了一眼屏幕，是琴酒的信息。
【带她来××码头。21:00。任务开始。——Gin】
空气瞬间凝固。由里子清楚地看到莱伊下颌线绷紧，再抬头时眼神己变得深不可测：“今天课程结束。”
“等等！”她下意识抓住他的袖子。
“真遗憾。”莱伊拽着她往安全通道走，“有人要见你。”
另一边，街道上。
松田阵平猛打方向盘，白色马自达在路口急转。他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由里子的定位信号，耳麦里却传来上司的怒吼：“松田！立刻归队！有紧急任务！”
“我有更重要的事！”松田咬牙。
“这是命令！全员集合，疑似炸弹袭击！”
松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但下一秒，他的眼神陡然锐利。
不对劲……太巧了。
就在他还在思索时，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从车前蹿出。松田阵平瞳孔猛地一缩，本能地一脚将刹车踩到底。
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车尾因惯性轻微甩动。
松田猛地推开车门。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车前，只见一个戴眼镜的西装男人正捂着膝盖坐在地上，公文包摔在一旁。
“你怎么样？”松田蹲下身，墨镜后的眼睛快速扫视对方。
三十岁左右，标准上班族打扮，但右手虎口有枪茧。
“非常抱歉，”男人痛苦地皱眉，“我赶着去公司，没注意信号灯。膝盖好像……”
太巧了。松田皱眉，“你是哪个部门的？”
风见裕也瞳孔微缩，随即继续扮演伤者：“您说什么？我现在动不了，能不能……”
“别装了。”松田打断他。
风见暗自咋舌，不愧是爆处组王牌。他借着扶眼镜的动作，快速亮出公安证件的一角：“特殊任务，请配合。”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松田盯着证件，突然冷笑：“原来如此。我送你去医院！”
在搀扶风见上车的瞬间，松田压低声音：“你们公安在搞什么鬼？那个射击俱乐部……”
“请系好安全带。”风见打断他，眼神示意车顶可能有监听。
松田狠狠甩上车门，他握方向盘的指节发白：“你们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风见低头整理西装袖口，用气音道：“她暂时没事。”
＊
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由里子跟在莱伊身后，感觉自己像个误入黑帮电影的群众演员。
远处停着一辆熟悉的保时捷356A，琴酒倚在车边抽烟，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伏特加恭敬地站在他旁边。
由里子终于接受自己的射击老师其实是个犯罪组织成员的事实。怪不得他的姿势那么标准，怪不得他今天刚好出现。
她突然有些后悔去俱乐部了，但……没用不是吗？
琴酒丢过来一个通讯耳机：“待会站莱伊身后，保持安静。”
由里子手忙脚乱地接住耳机，大脑一片混乱。莱伊是诸星大的代号？
她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远处突然传来引擎声。一辆黑色面包车缓缓驶入码头，车灯闪烁。
要来了……
她的胃部痉挛起来，冷汗浸透了后背。
面包车门“哗啦”一声拉开，三个戴面罩的男人押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男子走下来。
“琴酒先生，”为首的男人恭敬地低头，“叛徒带到了。”
由里子看向琴酒，原来他就是他们说的“琴酒”。
被押着的男人突然挣扎起来：“我没有背叛组织！是有人陷害我！求求您……”
砰！一声枪响划破夜空。
由里子瞪大眼睛，看着叛徒膝盖爆出一团血花，惨叫着跪倒在地。
她死死咬住下唇。 不要吐不要吐不要吐。
琴酒慢条斯理地给手枪装上消音器，突然看向莱伊：“你带来的人，你负责。”
莱伊面无表情地点头，然后转向由里子：“拿着。”
他递过来自己的手枪，一把改装过的霰弹枪，比训练用的沉重许多。
由里子的手悬在半空，颤抖着不敢接。
莱伊微微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要么开枪，要么死。选一个。”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尖，冰冷，锐利。
由里子的视野开始扭曲。叛徒的求饶声、海浪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全部混在一起。
她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却清晰看到枪口在月光下微微颤抖的轨迹。
要开枪吗？不开会死吗？开枪的话我还是我吗？
“快点。”莱伊的枪抵上了她的后脑勺，“否则我亲自动手。”
在那一瞬间，由里子突然注意到叛徒的眼神变了。从恐惧变成了某种决绝。他的嘴唇蠕动着，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开枪。
砰！
枪声响起时，由里子以为自己会晕过去。但奇怪的是，她异常清醒地看着子弹穿透叛徒的眉心，看着他的身体倒下，看着血在水泥地上缓缓扩散。
原来杀人是这种感觉……
她的大脑自动记录着所有细节：弹壳落地的清脆声响，硝烟混合血腥味的特殊气息，甚至能看清血珠溅到自己鞋尖上。
“手很稳。”莱伊收回枪，语气平淡“但呼吸节奏乱了。”
由里子没有回答。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发现它平稳得可怕，连一丝颤抖都没有。
这不对劲。萩原研二飘到她面前，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由里子！看着我！”
她缓缓抬头，瞳孔微微扩散。
“听着由里子，”萩原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深呼吸，别让……”
“新人。”琴酒突然插话。银发男人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烟草味笼罩下来，“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
由里子眨了眨眼，突然笑了。
这个笑容让伏特加都不自觉地后退半步。那根本不是她平时傻乎乎的笑容，而是一个空洞的、程序化的微笑，就像电脑生成的3D模型，透着一股诡异感。
“谢谢指导。”她听见自己说，声音陌生。
莱伊冷漠的声音响起，“跟上，送你回去。”
回程的车上，由里子蜷缩在后座。
莱伊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第一次都这样。”
由里子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