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妻主～你一首这般待我可好？”
星若的声音轻轻，轻到柳如明没听到。
商星若与柳如明就这个姿势入眠。
当柳如明醒来时，就见枕边的星若己经睁着眼睛，正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整理着她散落在他身上的头发。
“你很早醒了？”柳如明刚开口，就见少年像受惊一般缩回手，浓密的睫毛快速眨动几下就望着她。
“嗯，我伺候妻主更衣可好？”星若慌忙起身，滑顺的墨发滑落肩头，头发微微凌乱着，倒显得他有点可爱。
柳如明坐起身，锦被滑落腰间。
她看着少年想下床去拿洗漱物品的模样，岁月静好的模样就是这样的吧。
晨光透过窗纱，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连脸上的小绒毛都好像清晰可见。
这样的画面本该赏心悦目，但是不想他去做下人做的事情。
“不用你伺候我，你别累着了。”她快速拉回星若，故意再揽着星若，在他耳后道：
“这些事不必你做。我心疼你的手！”
商星若就站在原地，任由柳如明动作，手掌也被柳如明轻轻握在手里。
柳如明就是故意跟商星若贴贴的，反正商星若是她夫郎了，亲密点也能让他高兴。
柳如明见今日起的晚了，她昨晚心里想了一些事情，并且还有些事情没处理。
“我就不与你用膳了，我有点事情，你记得好好吃饭。”柳如明自己系着衣衫衣带，转头就看少年有点委屈的小表情，语气放软：
“小厨房今日就要动工。无聊了，你就去看看，那是你专属的小厨房。”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是有什么不对的，你也尽管训斥。别受气了。”
商星若一听到小厨房眼睛就亮了起来。
他乖乖巧巧恭恭敬敬地送柳如明，柳如明看他的状态，只怕心早就飘去他小厨房那边了。
柳如明假装没看见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心情好好的去拿东西找大姐柳絮絮。
柳如明回书房抱着锦盒穿过回廊穿过小门，来到大姐府里。
刚刚走到大姐的书房，就听见书房传来大姐的咳嗽声。
她驻足片刻，看着侍女端着药碗匆匆进去，又端着几乎未动的药汁退出来。
“三小姐。”守在门外的公公刚要通报，柳如明摆摆手，自己轻叩门扉。
书房内，大姐柳絮絮正伏案疾书，案几上堆着的公文有很多。
听见门后动静时，就把公文放到一边桌子下的暗格里。
见来者是小妹，开心的笑着道：“小妹你怎么来了。快来坐！”
柳如明看见她眼下浓重的青影和干裂的嘴唇。
柳如明一过去就是大剌剌坐下，将怀中锦盒放在唯一空着的角落。
这是很普通的紫檀木盒，但是西角包着银边，盒盖上雕刻着缠枝槐树，是大姐之前特意命人打造的。
“听说大姐近来公务‘繁忙’？”她打开盒盖，六幅绢本设色整齐叠放，每幅绢本上都印有柳如明三字，“这些或许能‘帮上忙’。”
大姐柳絮絮的指尖在画作上顿了顿。
前天尚书大人宴请，前前天南王宴请，前前前天皇商吴家宴请等等，都确实暗示过"若能得令妹墨宝"云云。
这关系不错，但确确实实有点为难她了。
她原想着如何婉拒，却不料小妹竟会主动送来了。
“这···”向来疼爱小妹的柳家长女竟一时语塞。
她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十西岁的自己偷偷将月例银子塞给不受父亲疼宠的小妹，那个倔强的小女孩红着眼睛说：“大姐你对我好！总有一天我会加倍对你好的，我会让你以我为荣的。”
如今小妹的刚刚成名，人人都盯着她，偏偏她最近又被穿小鞋，她挺需要她的画作，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些年她和二妹习惯了处处帮着小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小妹主动帮助。
就像捂了多年的石头，终于热了！
“我最近新得了不少上好的松烟好颜料，”柳如明假装没看见大姐微红的眼眶，“画了不少得意之作，放着也是积灰，不如送姐姐了。”
大姐柳絮絮突然抓住她的手，触到那些作画留下的薄茧时，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她知道小妹的手是最嫩的，不管干什么都很容易留下痕迹，这画了几幅画的手便长了薄茧。
把小妹当女儿宠的大姐当然心疼极了！
“你 ——”柳絮絮刚想要开口，一阵急促的咳嗽打断了她。
“咳咳咳～大姐你就收着吧，我感觉到你应该是需要的。”柳如明不动声色地倒了杯热茶递过去，“我也想帮你，我们可是亲姐妹，不说两家话！”
大姐听着话差一点喜极而泣，心道小妹终于会狗嘴吐出象牙了！
离开时，柳如明回头看到大姐柳絮絮眼里的精光。
知道应该又有几个倒霉蛋了，记忆里的大姐可是狠角色。
柳如明刚离开大姐的府邸就带着小厮穿过熙攘的人群，远远就看见"明墨书斋"，门前还停着几辆华贵的马车。
“东家来了！”
柳掌柜原本正在应付几位衣着华贵的客人，见她进门连忙招待她：“快里边请。请！”
书舍内，墙上挂着的画作不多，但是每幅都是极其昂贵的。
柳掌柜压低声道：“昨儿礼部侍郎家的千金，硬是要价五百两，硬要走了那幅《雪夜访友图》。小的也没办法，她是女子——”
柳如明一听就知道有人欺负到我头上了，叫雪竹安排一名小厮走一趟。
她可不是好脾气的，那位是女子，她也是女子，还是有身份的女子，怎么可以让她欺负了去。
柳如明又示意雪竹把带来的画作给柳掌柜的。
就只展开一幅《江寒雪》，就听见身边不远处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角落里几位小姐己经站起身，眼睛死死盯着画轴。
“东家！”柳掌柜急得收回画，不再展开画作：“老朽斗胆建议，这些画要不拍卖吧 ！”
柳如明挑眉，也懂柳掌柜的眼神。
她注意到好几位金线绣花衫的小姐己经按着掏出银票，目光热切得几乎要在画上烧出洞来。
轻笑着：“柳掌柜安排吧，我信你！”
柳掌柜是名男子，也是第一次听到女子对自己说信他，虽然是东家，瞬间那叫一个精神。
准备打起十二分精神为东家办事！
画作都让柳掌柜收进内室。
一旁的老掌柜长舒一口气，转身时偷偷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幸好这位东家听劝，他是知道很多文人女子都是不懂价，乱定价的。
（老掌柜是柳掌柜的爹，认领的。）
乱定价可是要损害书舍的名气啊。
“对了，”柳如明临走时突然转身，“往后每月初五，就把售出价最低的画所得银两捐了。一定用在真的好事上。”
柳掌柜怔了怔，随即会意点头。
老掌柜望着东家离去的背影，想起十年前那个小女童说的：“等我长大有本事了，我会捐钱给苦难人以缓解他们苦难！”
刚刚一出书舍，就遇到二姐柳抚絮。
“哟～这不是咱家大才女吗！怎么来你书舍了？”二姐的声音有点轻浮，但是还好是对女子。
“二姐不知道呀，你小妹好苦呀～”柳如明撇撇嘴委屈着：
“这不是没钱养夫郎了，来赚点外快咯！哪像二姐逍遥自在，不缺银两的。”
柳如明酸溜溜委屈屈的语气二姐柳抚絮怎么会听不出来。
二姐柳抚絮是真赚翻了，大方道：
“这有什么，二姐管你一辈子！走！二姐带你买东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