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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塔的机械指尖划过数据中枢的虹膜锁，加密界面突然弹出警告弹窗——是林渊被倒吊在意识囚笼的全息投影。「叮——访客林渊，体温38.6℃，建议物理降温。」她对着监控镜头挑眉，合金高跟鞋碾碎地上的生物识别器：「教会连情趣道具都录入系统了？」
金属地面突然泛起涟漪，暗红色应急灯将她的影子投射成扭曲的十字架。这是第七代意识监狱特有的生物共振场，莉塔能感觉到教袍下人造皮肤在微微发烫——那些嵌在脊椎里的神经接口正在被反向扫描。三年前在第九实验室的强制改造手术中，他们就是这样将圣典代码刻进她的脑皮层。
"X-008号实验体，你仍妄想保留人性？"记忆里手术刀划开额叶的冰凉触感，与此刻服务器阵列发出的电磁嗡鸣奇妙重叠。莉塔翻身跃上震颤的机箱，透过防爆玻璃看见下层实验室里泡在营养液中的胚胎——数百具悬浮的婴儿躯体脐带纠缠成数据光缆，正是教会在脑联网布道的终极媒介。
现实世界的电缆突然如血管般鼓动，莉塔翻身跃上服务器阵列时，机械子宫因过载泛起淡粉色。她能听见自己子宫内嵌的量子处理器正在尖叫，那些被强行植入的生育协议程序像蛛网般勒紧仿生脏器。当三十六根数据光缆从天花板垂落时，她突然想起林渊被绑在电刑椅上那天，少年后背渗出的血珠也是这样悬在半空，凝成倒置的生命之树图案。
"这么急？姐姐教你什么叫端口对接。"莉塔抬腿绞住闪着寒光的探针，大腿内侧的散热孔喷出带着奶香的蒸汽。这具身体残留着可笑的哺乳功能，每次超频运转都会分泌生物润滑剂——教会最引以为傲的亵渎之作。某块显示屏突然闪过他们初次相遇的画面：暴雨中的垃圾处理站，十五岁的她挖出半具被义体回收商遗弃的躯体，少年胸腔里嵌着的机械心脏仍在跳动，表面烙着与她腰间相同的荆棘十字。
意识空间内，林渊正被齿轮风暴撕扯。每片飞旋的金属都刻着教义经文，却在撞上他渗血的胎记时熔化成星尘。现实世界的爆炸声透过量子纠缠传来，他忽然抓住两片齿轮，在虚空敲击出《欢乐颂》的节拍——这是莉塔上次破解防火墙时的恶趣味暗号。
「你敲错调了！」莉塔在现实世界笑骂，机械手指插入主控台接口的瞬间，整座数据中心响起分娩室的心跳监护音。她的小腹浮现出电子妊娠纹，这是意识深潜的副作用，那些被教会抹除的记忆残片正在胎盘状缓存区重组。当冷却液浸透教袍时，莉塔忽然看清镜面倒影——自己腰腹处的X-008编号下，还覆盖着更早的烙印：林渊用手术刀刻下的"救赎无效"。
林渊避开虚影的手指，伤口渗出的血珠却在空中拼出莫比乌斯环。这个符号让他们想起在第七层防火墙后的发现——所谓机械子宫计划，不过是教会将人类改造成活体服务器的幌子。每个实验体胎儿诞生的瞬间，其意识就会被上传至名为"天国"的虚拟牢笼。
「别碰，会怀孕的。」他的冷笑中带着血沫，现实世界的警报声与意识崩塌声形成诡异卡农。当莉塔踢爆最后一台主机时，飞溅的冷凝液在高温中汽化成紫色雾气，恍惚间她看见胚胎舱里的婴儿都在同步微笑——三百张咧开的嘴里是同样的金属乳牙。
爆炸气浪掀飞她的面纱，机械右眼瞳孔深处闪过林渊婴儿期吮吸手指的全息片段。这是教会埋在她视觉中枢的监视记录，却意外保存着少年被改造前的模样。莉塔突然明白那些奶香蒸汽的源头——在自己被摘除的卵巢位置，教会植入的生物芯片正在分泌伪造的催产素。
"原来我们..."她伸手接住飘落的金属灰烬，掌心传来被经文齿轮割伤时的灼痛。林渊的虚影正在量子隧道中坍缩，最后一片星尘落在他锁骨处的条形码上，那是他们共同拥有的烙印：既是商品编号，也是反抗军接头的三维坐标。
机房深处传来机械子宫集体启动的轰鸣，莉塔撕开黏在颈侧的导线，人造血液顺着仿生动脉滴落在主控台。在全息投影彻底消散前，她对着意识囚笼的方向比出教会禁止的手势——拇指与无名指相扣，这是三年前林渊教她的暗语，意为"于虚无中诞生的真实"。
数据残骸中，半张烧焦的胚胎记录表飘到莉塔脚边。X-009的基因图谱在焦痕下隐约可见，培养日期竟标注着艾莎火刑当天。她将残片塞入胸甲夹层时，指尖触到某颗纽扣——那是林渊前世未婚妻婚纱上的珍珠，此刻正散发着反物质乳液的苦香。
「同步率超限警告！」
实验室的量子共鸣器突然过载，林渊胎记渗出的血珠在现实世界具现成血雾。莉塔的机械子宫发出哺乳期的涨乳提示音，她扯开教袍领口，将数据线插入锁骨下的接口：「再乱来就给你装防沉迷系统！」意识空间里，她的虚影突然实体化，用36.5℃的机械唇堵住了林渊的惨叫。
当最后一台服务器化作熔渣时，莉塔的机械眼突然投影出加密视频——正是她在培养舱里篡改X-009参数的记录。林渊的意识残片顺着数据流逃逸前，听到她贴着耳麦低语：「想要妹妹的哺乳指导视频吗？用你的胎记密码来换。」
废墟中，几滴未干的反物质乳液正在腐蚀教会徽章，形成婴儿脚丫的形状。而莉塔转身离去时，教袍裂缝间露出腰后的新纹身——用纳米机械虫拼成的笑脸，牙齿是七个齿轮与一个月桂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