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隐山的骸骨旋涡如巨口般吞噬着天光,朔宁掌心的父亲舌骨突然渗出金血,血珠在骨面上聚成三个字:"龙婴醒"。他低头看见自己龙鳞化的手背正长出骨纹,那些纹路与骨眸瞳孔里的咒文 identical——双生兄弟凝聚的身体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眉心竖疤裂开时涌出的不是光,而是阿梨临终前的记忆碎片:母亲将三胞胎放入棺椁时,在中间那口棺材底刻了行小字:"龙婴食魄,唯血契能饲"。
"血契不是封印,是喂养骨眸的祭品名录。"兄弟的指尖戳进朔宁胸口的融合心脏,抽出的血线在半空织成命盘,"你看这命盘上的三胞胎名字,每个名字旁边都标着...献祭顺序。"朔宁看见自己的名字旁刻着"眼之祭",兄弟的名字旁是"心之祭",而阿梨的名字旁写着"魂之祭",三行字的交汇处,正是用逆鳞血画的龙婴图案——那婴儿的头骨由万千指骨拼成,嘴里衔着的银哨正在滴血。
三王叔的残魂突然从骨眸漩涡中冲出,他化作的虫豸群钻进兄弟的伤口,在其体内爆出冷笑:"你母亲早就知道龙婴需要三胞血才能成形,所以才故意让你活下来...当最后一道祭品。"朔宁挥剑劈开虫豸时,发现承影剑刃上的母亲头骨刻痕正在流血,血珠滴在命盘上竟显现出首座长老的临终密语:"龙婴非魔非神,是暗影教用万千朔家骸骨...炼成的活祭炉。"
活祭炉?朔宁猛地看向骨眸漩涡中心,那里果然悬浮着具由头骨拼成的婴儿躯体,每块头骨的接缝处都渗着紫黑血液,而在龙婴的肚脐位置,嵌着的正是母亲的胎盘残片。兄弟突然撕开自己的喉咙,咳出的不是血,而是半枚刻着"启"字的骨币:"用它刮开你舌头上的血痂...那是母亲藏血契真解的地方。"
骨币触到舌尖的刹那,朔宁舌根突然裂开血口,涌出的不是血,而是一卷用脐带血写的残页。残页上的字迹与母亲头骨里的血书 identical,却在末尾多了段被虫蛀的批注:"龙婴醒时,三胞血必须融于胎盘,方可...逆转献祭。"三王叔的虫豸群突然组成巨掌,拍向朔宁手中的残页:"别信!那是你母亲设下的最后陷阱,她想让你把血...喂给龙婴!"
兄弟的身体突然挡在残页前,他胸口的肋骨心脏爆发出金光,将虫豸群烧成飞灰:"母亲在胎盘里留了净化咒,只要三胞血同时滴在龙婴眉心,就能...把活祭炉变成封印炉。"朔宁这才惊觉,龙婴眉心的竖疤与兄弟 identical,而疤里渗出的不是血,是自己小时候丢失的银哨碎片——那些碎片拼成的图案,正是暗影教的万骨祭坛。
骨眸旋涡突然加速旋转,龙婴的指骨手臂抓住朔宁的脚踝,将他拖向胎盘残片。他看见残片上用逆鳞血画的献祭阵正在激活,阵眼处刻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生辰八字。兄弟突然用承影剑划破手腕,血珠与朔宁的血在空中共鸣,竟在龙婴眉心组成道金纹:"快把阿梨的眼泪结晶...嵌进金纹里!"
结晶触到金纹的瞬间,龙婴发出无声的尖啸。朔宁看见它体内的万千头骨开始崩裂,每块头骨里都飞出只金纹飞蛾——那些飞蛾扑进他的龙鳞,在皮下织成光网,网中央浮现的竟是母亲临盆时的真容:她跪在万骨祭坛前,将中间的孩子放进龙婴体内时,眼角滑落的不是泪,是血。"原来阿梨的第三只眼...是龙婴的窥视孔。"朔宁握剑的手剧烈颤抖,剑刃劈开龙婴指骨时,看见其掌心里刻着的字:"血契非契,是...诅咒转移。"
诅咒转移?三王叔的残魂突然钻进龙婴心口,他用骨钉将兄弟的心脏钉在胎盘上:"你母亲把魔龙残魂封进阿梨体内,又用龙婴做容器,就是想把暗影诅咒...全转移到中间的孩子身上!"龙婴的身体开始膨胀,万千头骨接缝处渗出的血汇成河流,河流里漂浮的全是被篡改的记忆碎片——朔宁看见自己婴儿时期被母亲抱在怀里,她指尖划过的不是摇篮,是龙婴的头骨眼眶。
兄弟的心脏在胎盘上爆裂,金光中飞出的不是碎片,而是阿梨的十二滴眼泪结晶。结晶落在龙婴眉心,竟组成道封印符,符文中显现出母亲的最后遗言:"三胞胎中,唯有中间的孩子能承载诅咒,左右两个...是解咒的钥匙。若诅咒成形,则钥匙必须...融于容器,方能逆转。"朔宁终于明白双生兄弟为何要融入自己——现在的他,既是钥匙,也是容器。
骨眸漩涡的中心突然塌陷,龙婴的身体被吸入黑暗,唯有眉心的封印符还在发光。朔宁追进黑暗时,看见龙婴躺在万千头骨组成的摇篮里,他胸口嵌着的不是胎盘,而是朔宁的融合心脏,心脏表面爬满了"永劫"血字。三王叔的残魂化作虫豸群,钻进血字里嘶喊:"你母亲用三胞血炼的不是封印,是让龙婴...吞噬所有朔家血脉的引信!"
父亲的舌骨突然在掌心发烫,骨面上的金血组成新的图案——那是星隐山外的朔家祖祠,祠堂中央的祭坛上摆着的不是族谱,是三口与三胞胎棺椁 identical 的小棺材。朔宁这才惊觉,首座长老说的"最终封印"不在星隐山,而在祖祠的地宫里,地宫的门上刻着的咒文,正是自己左眼角的龙鳞纹路。
"回祖祠!"母亲的头骨残片突然从承影剑里飞出,骷髅眼窝中映出祖祠地宫的景象,"龙婴的命门在...朔家始祖的头骨里。"朔宁刚要离开,龙婴突然睁开眼,他的瞳孔里没有眼仁,只有密密麻麻的血字在旋转,血字组成的句子让朔宁浑身冰凉:"凡王之血,非死不休的真相...是三胞胎必须有一个成为龙婴的...新躯壳。"
兄弟的声音突然在血字中响起,带着胎盘的温热:"兄亲,母亲在你舌根藏的不只是血契,还有...始祖头骨的钥匙。"朔宁咬破舌尖,咳出的不是血,是枚刻着龙纹的骨钥匙,钥匙的纹路与龙婴眉心的封印符 identical。三王叔的虫豸群扑过来抢夺,却被钥匙发出的金光烧成灰烬,灰烬中飘出的最后记忆碎片显示——母亲将钥匙藏进朔宁舌底时,眼中落的是泪,不是血。
骨眸旋涡开始收缩,龙婴的身体化作万千骨蝶,每只骨蝶的翅膀都印着朔家先祖的名字。朔宁握紧骨钥匙,看见骨蝶群飞向星隐山外的方向,领头的骨蝶翅膀上刻着的,正是自己的名字。父亲的舌骨突然崩裂,骨碎片在他掌心拼成一行字:"祖祠地宫的祭品...是你的心跳。"
他冲出星隐山的瞬间,看见山脚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侍从正抱着阿梨的冰晶残骸,胸口插着的不再是骨刃,而是支正在融化的骨哨,哨子里飘出的不是声音,是无数写着"归位"的血字。侍从抬起头,他的眼睛变成了龙婴的骨眸,瞳孔里映着朔宁的脸,以及他身后紧追不舍的骨蝶群:"少君,首座长老说过,当龙婴醒时,要把这个...还给你。"
侍从抛出的不是别的,正是朔家祖祠的门环,门环上缠绕的不是铜链,是朔宁婴儿时期的脐带。门环触到骨钥匙的刹那,朔宁听见祖祠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龙吟,那龙吟不是来自龙婴,而是来自他胸口的融合心脏,心脏跳动的频率与祖祠地宫的咒文产生了共鸣,共鸣的声波在他脑海中形成一幅画面:
三胞胎的棺椁摆在祖祠地宫中央,中间的棺材己经打开,里面躺着的不是婴儿,而是具由万千指骨拼成的躯体,躯体的胸口空着,空处的形状与朔宁的融合心脏完全吻合。而在棺材旁边,站着的正是母亲的虚影,她手里捧着的不是别的,是朔宁的银哨,哨子里刻着的终极咒文终于清晰可见——
"以三胞血为引,以王者骨为匙,开永劫之门,化龙婴为...新王。"
星隐山的夜风卷起骨蝶,龙吟般的尖啸响彻山谷。朔宁握紧骨钥匙,看着侍从胸口的骨哨彻底融化,融化的骨水在地面写成一行字:"祖祠地宫的最后一道封印...是你母亲的头骨碎片。"而他怀中的母亲头骨残片,此刻正在发烫,骷髅脸上浮现出的不再是虫豸纹路,而是一个诡异的笑容,那笑容的弧度,与龙婴眉心的竖疤完全一致。
在他身后,万千骨蝶组成的龙婴虚影正在逼近,虚影的掌心摊开,里面躺着的是朔家始祖的头骨,头骨的眼眶里跳动着两团火焰,一团是魔龙的紫黑,一团是暗影教的猩红,而在两团火焰中间,悬浮着的正是朔宁的融合心脏,心脏表面的"永劫"血字正在脱落,露出下面用逆鳞血写的真相——
"新王诞生之日,便是所有朔家血脉...成为龙婴骨臣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