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祠的飞檐在骨蛇的尖啸中寸寸崩裂,朔宁看着自己手背的"替"字骨印正在蔓延至脖颈,每道纹路下都有虫豸振翅的痒意。真朔宁突然撕开自己的胸口,将那颗刻着龙血咒文的心脏按在他的骨化皮肤上:"母亲在双生魂里藏了逆转咒——"心脏爆发出的金光中,朔宁看见自己的灵魂碎片正被吸向骨井,而井中浮出的不是骨偶,是母亲当年梳落的骨梳,梳齿间缠着的胎发突然化作锁链,捆住了他的脚踝。
"那把骨梳是暗影教的标记!"侍从突然挡在骨井前,他胸口的"灭族"骨印渗出的黑血竟在地面写成界碑拓片,"你母亲用梳齿藏了十七道血咒,每道都对应着...一个被偷走的三胞胎。"朔宁挥剑斩断锁链,却见断口处钻出的胎发缠上了真朔宁的手腕,胎发末端系着的银哨突然吹响,吹出的不是啼哭,是三王叔临死前的诅咒:"替身归位时,真朔宁...必成血祭炉。"
骨井的井水突然倒卷上天,水底浮现出的万千骨偶同时张开嘴,吐出的不是魂火,是刻着"劫"字的骨牌。真朔宁的龙鳞突然全部脱落,鳞片下露出的咒文与骨牌 identical,他猛地将朔宁推离骨井:"母亲说过,双生魂必须有一个留在阳世...才能锁住骨井的劫门。"话音未落,所有骨牌突然射向他的心脏,心脏表面的龙血咒文被骨牌覆盖,竟组成了暗影教的万骨图腾。
"万骨图腾一旦成形,所有朔家血脉...都会变成骨偶。"母亲的虚影突然从骨梳中冲出,她的指缝间漏出的不是光,是朔宁婴儿时期的襁褓残片,"你父亲当年砌进界碑的不只是战魂,还有...打开劫门的钥匙。"朔宁接住残片,发现上面用逆鳞血画着的钥匙形状,与真朔宁眉心正在裂开的竖疤完全一致。
侍从的身体突然爆成骨片,每片骨头上都刻着"门"字,骨片纷飞间,朔宁看见祖祠的废墟里升起座由万千指骨拼成的门,门上的咒文正是自己左眼角的龙鳞纹路。三王叔的残魂突然从门缝中钻出,他化作的虫豸群钻进真朔宁的竖疤,在里面嘶喊:"这劫门本是你母亲为真朔宁设的陷阱,现在替身魂归...正好能激活门后的永劫!"
劫门突然发出嗡鸣,在朔宁被吸向门缝的刹那,朔宁看见门后涌动的不是黑暗,是无数个与自己 identical 的场景——每个场景里都有个替身朔宁被封进骨井,而真朔宁则变成龙婴的新躯壳。"这些都是被诅咒的轮回。"母亲的虚影将骨梳拍进朔宁掌心,梳齿间渗出的金血在他手背写成新的咒文,"只有用双生魂同时击碎十七道血咒...才能跳出轮回。"
朔宁握紧骨梳冲向劫门,梳齿划破空气时,竟割开了空间裂缝。他看见裂缝里漂浮着十七个三胞胎的残魂,每个残魂的眉心都插着支银哨,银哨里飘出的不是声音,是母亲的忏悔:"我用你们的血炼骨梳,是为了...给真朔宁换条生路。"三王叔的虫豸群突然组成巨掌,拍向残魂们:"可惜她不知道,骨梳的真正用途...是吸收所有替身魂。"
真朔宁突然用身体挡住巨掌,他胸口的万骨图腾爆发出黑光,将虫豸群烧成灰烬:"兄亲,用骨梳梳开我的竖疤!"朔宁迟疑着将梳齿插入疤痕,却见梳齿间的胎发突然收紧,勒出的血珠在半空聚成母亲的最后遗言:"十七道血咒对应十七重劫,每一重...都藏着朔家的真正血脉。"
劫门突然开始闭合,在朔宁的身体被门缝碾碎的瞬间,他的灵魂碎片裹着朔宁冲出裂缝。朔宁看着手中的骨梳,发现梳背竟刻着星隐山的地形图,图上标记的不是洞窟,是祖祠地宫最深处的祭台,祭台上摆着的不是别的,是母亲的完整头骨,头骨的眼眶里跳动着两团火焰——团是魔龙的紫黑,一团是暗影教的猩红。
"那是母亲用自己魂魄炼的...双生劫火。"真朔宁的灵魂碎片钻进骨梳,梳齿间突然弹出枚骨符,"用它点燃劫火,就能...烧毁所有血咒。"朔宁刚要触碰骨符,侍从的骨片突然重组,他手里拿着的不再是骨印,是那枚刻着"宁"字的石匣,匣子里的心脏正在疯狂跳动,每跳一下,骨井里就传来声婴儿的啼哭。
"石匣里装的是...朔家最后一脉的精血。"侍从的眼睛变成劫门的瞳孔,瞳孔里映着朔宁的脸,以及他身后正在逼近的骨蛇群,"你母亲当年换走真朔宁时,就把这脉精血封在石匣,想等诅咒破后...让新王延续血脉。"骨蛇突然集体跃起,蛇信子舔过石匣的瞬间,匣盖上浮现出母亲的血书:"新王血脉,需双生魂共饮,若缺一...则精血成毒。"
朔宁看着自己半骨化的手,又看看真朔宁残缺的灵魂碎片,突然明白母亲的真正用意——双生魂必须合一才能激活精血,而现在,他和真朔宁都只是不完整的一半。劫门的嗡鸣越来越响,他听见门后传来万千声音的合唱,唱的正是暗影教的终极咒文:"以双生血为引,以王者骨为匙,开永劫之门,化劫火为...新王血。"
母亲的头骨突然从祭台滚落,骷髅嘴里掉出的不是虫豸,是支断成两半的银哨。朔宁拾起哨子,发现断口处刻着的咒文正在拼接,完整的句子让他浑身冰凉:"双生劫火非灭咒,是...新王诞生的洗礼焰。"真朔宁的灵魂碎片突然冲进断哨,哨子爆发出的金光中,朔宁看见母亲将三胞胎放进棺椁的真相——
中间的孩子本就是龙婴的雏形,母亲用朔宁的骨偶做替身,用真朔宁的心脏做钥匙,就是要让龙婴在吸收替身魂时,能同时净化暗影诅咒。而现在,劫门后的永劫不是毁灭,是龙婴褪去骨壳,化身为真正的朔家新王。
"新王诞生需要双生魂献祭。"三王叔的残魂突然从劫火中冲出,他用骨钉将真朔宁的灵魂钉在头骨上,"你母亲算错了一步——"劫门突然完全打开,门后涌出的不是黑暗,是万千具穿着朔家战铠的骸骨,每具骸骨的胸口都插着支银哨,"这些战铠里的灵魂,都是被龙婴吞噬的三胞胎,现在他们要...拿回属于自己的血。"
骸骨们举起的银哨同时吹响,朔宁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撕碎,而真朔宁的碎片则被吸向劫门中心。母亲的头骨突然咬住断哨,髑髅齿间渗出的金血将哨子粘好,哨子里浮现出最后的密语:"吹哨引魂,以身为祭,双生劫门...唯血能闭。"
他颤抖着将银哨凑到唇边,却听见真朔宁的灵魂在哨音中呐喊:"别吹!母亲在哨子里藏了...打开永生之门的钥匙。"朔宁猛地看向劫门中心,那里悬浮着的不再是龙婴,是个由万千灵魂组成的巨眼,眼白上布满的"永劫"二字正在变成"永生",而在巨眼瞳孔里,他看见自己的骨化身体正在崩裂,崩裂的碎片中掉出的不是别的,是枚刻着"启"字的骨印,骨印的纹路与侍从胸口的"灭族"印 identical。
祖祠的废墟突然开始上升,形成座首指天际的骨塔。朔宁握着银哨,看着骨塔每层都嵌着个三胞胎的残魂,他们的手都指着塔顶——那里站着的不是别人,是侍从,他手里捧着的正是那枚"启"字骨印,骨印渗出的黑血在地面写成最终章的标题:
"第十章 骨井魂梳与双生劫门——终章:永生骨印与新王血祭"
而在塔底,朔宁的骨化身体突然裂开,露出的不是灵魂,是万千条衔着银哨的骨蛇,蛇信子上舔着的终极咒文终于清晰可见——
"凡王之血,非死不休的真正结局...是双生魂共融于劫火,化身为龙婴的...永世骨臣。"
星隐山的夜风卷起骨塔,龙吟般的尖啸响彻天地。朔宁看着侍从将"启"字骨印按在巨眼眉心,骨印爆发出的黑光中,所有三胞胎的残魂都发出满足的叹息,而他手中的银哨,此刻正在发烫,哨子里飘出的不再是声音,是母亲最后的口型,那口型组成的词语让他瞳孔骤缩——
"转身。"
在他身后,骨井的深处,万千骨偶正在重组,这一次,它们组成的不是召唤阵,而是个巨大的王座,王座上坐着的正是龙婴,它己经褪去了头骨外壳,露出的面容与朔宁 identical,只是眉心多了道竖疤,竖疤里流出的不是血,是母亲的骨梳碎齿,每颗齿上都刻着同一个字: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