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嫣彤检查了琴弦,眼泪旋即落下:“琴弦真的断了,爷爷送给我这么重要的礼物,被弄坏了。”
“对不起,彤彤,”秦星洲揽着莫嫣彤,焦急地哄着,“我刚才搬桌子,然后让两位女生小心一点抬琴,琴弦不可能会断吧?”
那两个女生涉世未深,听到贵重的物品是经她们的手时坏的,紧张得支支吾吾,不懂怎么辩解。
“会不会是我们到舞台下那时,琴被碰倒,摔坏了?”秦星洲找理由,总之琴不能说是在他参与的这个环节弄坏的。
后台人多,都在忙,大家也不好说没人碰倒琴,可也没有人出来承认是自已碰倒琴的。
莫四小姐的礼礼物,还是工匠师傅专门做的,很贵吧?然后后台的人都有嫌疑了,大家脸色不好看。
莫嫣彤连忙用双手把脸颊上的泪水抹掉,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影响到大家了,琴弦断了,可以找师傅装回来。是我多愁善感,急坏了,情绪太激动。没关系的,琴弦断了就断了。”
事已至此,宾客们打圆场。
“刚才嫣彤弹得挺好,戚希想弹古琴,以后再弹吧。”
“是啊,琴弦断了,也没办法弹,戚小姐别纠结了吧。”
“也许就是天意,嫣彤和星洲才是命定姻缘,他们的爱情由他们做主,嫣彤想怎么写曲子就怎么写嘛!”
……
古琴是小类别乐器,如果不是提前准备,很难找到的。
戚希却不放弃,她沉声说道:“用古筝也行。”
“哎呀,戚希你何必呢?”
“因为你一个人,闹得大家都不高兴!”
“戚小姐你也太自私了,你要破坏别人的感情,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
“后台有古筝吗?”沐启翧看向一众化好妆,准备上台演出的艺术家们。
“有的。”有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回话。
“不用了,”兰素影却说道,“请大家回座位坐好吧。”
莫嫣彤神情悲伤,心里却很爽,连沐启翧的妈妈都觉得戚希太多事了。和沐启翧是恋人了,还不知足,非揪着前男友不放,太狭隘了!
“希希,”兰素影转而对戚希说道,“你稍等一会,古琴马上送过来了,两三分钟就到。”
“谢谢兰阿姨!”戚希的声音哑了,在那么多人指责她的情况下,兰阿姨却为她做了许多,她感受到了被人维护的力量。
“没事,希希别急。”兰素影再交代道,“启翧,这里你照应着,诚礼、诚澄,你们跟我出来接琴。秦先生、莫小姐,请你们把琴搬到安全的、没人能碰倒的地方,这张桌子待会要放一把好古琴。”
以兰素影的身份地位,和学识修养,宾客中有些人不敢明着非议,可心里还是有想法的,不免小声嘀咕。
“沐启翧护着戚希也就罢了,兰院长也不理智吗?”
“兰院长的话,好像有潜台词啊!”
“兰素影就是在阴阳莫嫣彤和秦星洲,好歹是个人物,这么没素质!”
“沐家人太护短!”
……
莫嫣彤和秦星洲没想到兰素影这么快能找到古琴,可都这样了,秦星洲装模作样地把古琴搬回后台。
艺术家们都怕这琴再出什么问题,又赖到他们头上,赶紧闪开了,像是避开虫蛇一样。
“好好好,还可以听希希弹古琴。”霍柏沧在杜厅长的陪同下,走回之前的位置。
很快,沐诚礼和沐诚澄把古琴搬来了。
沐诚礼打开盒子,把古琴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希希姐,”沐诚澄小声说道,“你看可以吗?”
“嗯。”戚希看过琴,然后坐在琴凳上,试了音,说,“很好的古琴,谢谢它的主人。”
“希希姐,加油!”沐诚澄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和沐诚礼退到后台的出口那边,看戚希弹琴。
莫嫣彤和秦星洲也在那里看戚希,盼着她空有其表,其实弹得很糟糕吧。
这架古琴的音色很好,毫不逊色于莫嫣彤定做的珍贵礼物。
戚希刚开始演奏,霍柏沧便轻轻颔首,他痴迷于琴棋书画,自然是听得出戚希所弹的功底。
小剧院里,那些小声的非议,渐渐地都归于安静。
虽是琴声,可令人眼前有了画面感,安宁中又有活泼,仿佛看到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在一位慈爱的奶奶膝下欢笑。
那样悠然欢乐的时光啊,你照顾着我长大,我陪伴着你老去。
可时光终究不会为谁停留,她给予希望,也会带走挚爱。
可是你别难过,别难过,孩子,奶奶化作天上的星星守望你。
看着你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有自已的家庭,孩子,和幸福。
奶奶都守着你……
琴音渐弱,会释然,带着隐隐的疼痛,那是思念在时间里划下的痕迹。
戚希的演奏结束了,小剧院里仍然安静,好一会,才有人鼓了掌,继而,掌声如雷。
有人拍着手,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已怎么流泪了?
“呜!”沐诚澄发出一声悲鸣。
吓了旁边的沐诚礼一跳:“你一个雄鹰般的女人,哭什么?”
沐诚澄忿忿地捶了一拳沐诚礼的胸口,凶道:“你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你注孤生!”
被骂的沐诚礼忿忿不平,却听到后台一片夸赞声。
“戚希确实比莫嫣彤弹得好啊!”
“莫嫣彤弹琴时,我只是觉得琴声好听,挺享受的,可是戚希演奏时,我有画面感诶!”
“我不想哭的,可是心和眼泪有自已的想法。”
“我也被感动到了,我好想我外婆。”
“所以戚希说曲子不是表达爱情,好像真的不是。”
……
莫嫣彤不服气,又妒又恨,戚希竟然听她弹一遍,就记住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还做了改动!
“戚希,”莫嫣彤又泫然欲泣了,“你篡改别人的曲子,是不礼貌的!这是我为星洲写的原创曲子,你以后都不准再弹了!”
戚希从琴凳上站起来,转身看向莫嫣彤,刚刚从过往思绪中缓过来,悲伤的眼中透出了凌厉。
“莫嫣彤,篡改曲子的人是你!我刚才弹的,才是这首曲子最初的模样,也是它最应该的模样!”
“你……你胡说八道!”莫嫣彤的脸涨得通红,“我先弹的曲子,你改了再弹,就说是你的了!你还要脸吗,戚希?”
“这是我思念奶奶时写的曲子,才不是称颂你和秦星洲那肮脏的爱情!”
戚希和莫嫣彤竟然在舞台上对质起来,都说曲子是自已的原创。
小剧院里,宾客们莫名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