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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刚准备坐进去，身后的车门就被人拉开了。
杨晓丽一屁股坐了进来。
程亮：“？？？”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旁边这位自来熟的女士。
“你干嘛？！”
“回家啊。”
杨晓丽一脸的理所当然。
“咱俩不住一个方向！”
“谁说的？员工宿舍不都在一个区吗？”
“师傅，去人民医院员工宿舍，谢谢。”
杨晓丽首接对着司机报了地址。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
露出了一个“我懂”的表情，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程亮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车厢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
程亮决定，他要摊牌了，他受不了了。
“杨晓丽，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严肃。
“你到底……”
“我先说。”
杨晓丽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她转过头，路灯的光透过车窗，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让她的表情看起来前所未有的认真。
“程亮，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我这个人呢，有个原则，就是有女朋友的男人，我碰都不会碰。”
“我对你没兴趣，也不会破坏你和玉莹的感情。”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玉莹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她很单纯，也很善良。”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欺负她，让她掉一滴眼泪。”
“我绝对跟你没完！”
程亮被她这一通抢白给说得一愣一愣的。
信息量有点大，他得消化一下。
所以……她这一天天的。
又是当电灯泡又是当护卫的。
不是对他有意思。
而是……
在替陈玉莹考察他？
监督他？
这算什么？
闺蜜的终极守护？
程亮看着她那副“我就是正义的化身”的模样。
突然就觉得有点想笑。
“我说……你这话说得，搞得好像你才是她老公一样。”
他忍不住吐槽道。
“你这是把我们家玉莹当成你小媳妇儿在养啊？”
杨晓丽的脸似乎红了一下。
随即又恢复了那副酷酷的表情，扭头看向了窗外。
“要你管。”
……
第二天，程亮神清气爽地回到急诊科。
刚换好白大褂。
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门口探头探脑。
是之前那个断肢再植患者的妻子。
“程医生！程医生！”
女人看到他，眼睛一亮。
连忙提着一个大大的保温桶走了过来。
“哎呀，大姐，你怎么来了？大哥恢复得怎么样了？”
程亮笑着迎了上去。
“好，好多了！多亏了你啊程医生！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女人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这是我自家做的卤菜，一点心意，你可千万要收下！”
她不由分说地把沉甸甸的保温桶塞到程亮怀里。
程亮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正好我们科室这帮饿狼又有口福了。”
他乐呵呵地提着保温桶进了医生办公室。
“开饭了开饭了！”
“病患家属的爱心投喂，见者有份啊！”
话音刚落，办公室里立刻围上了一群人。
连主任赵毅潇都闻着味儿过来了。
“哟，什么好东西这么香？”
“卤猪蹄、卤牛肉、还有卤蛋！”
“我的天，程亮你可以啊，又骗吃骗喝！”
“滚蛋，这叫人格魅力！”
大家嘻嘻哈哈地分着卤菜，急诊科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就在这时，分诊台的护士喊了一声。
“程医生！来个新病人！”
程亮赶紧放下手里的猪蹄，擦了擦嘴跑了出去。
只见一个男人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瘸一拐的，脸上还挂着泪珠。
“医生，快，快看看我女儿。”
男人焦急地说道。
程亮蹲下身。
努力让自己的视线和小姑娘齐平。
脸上的笑容也尽可能地温和无害。
“小妹妹，别怕，告诉叔叔，是哪里不舒服呀？”
小姑娘抽了抽鼻子。
大眼睛里还包着一汪泪水。
看起来委屈极了。
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
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我……我屁股疼……”
声音又软又糯，还带着一丝哭腔。
程亮一愣。
屁股疼？
这……范围有点广啊。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保持着专业的微笑。
“好的，屁股疼是吧。”
“来，让叔叔帮你检查一下你的……屁股。”
他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
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
“怎么会疼的呢？是摔倒了吗？”
程亮一边问，一边引导着小姑娘趴在检查床上。
旁边的父亲连忙补充道。
“是是是，医生，前两天玩滑板，没站稳，一下子坐地上了。”
“当时就哭了，我们以为就是普通的摔疼了，想着养两天就好了。”
“可这两天她一首喊疼，坐久了也说疼得受不了。”
“今天早上哭着闹着不肯去上学，我们这才赶紧带她过来看看。”
程亮点点头，表示了解。
小孩摔跤是常事，摔到屁股更是家常便饭。
一般来说，也就是个软组织挫伤。
严重点的可能是尾骨骨裂或者骨折。
他戴上手套，开始进行触诊。
“小妹妹，叔叔现在要按一下你疼的地方。”
“如果疼得厉害就告诉叔叔，好吗？”
“嗯……”
小姑娘闷闷地应了一声。
程亮的手指先是在她周围的肌肉上轻轻按压。
“这里疼吗？”
“不疼。”
“这里呢？”
“也……也不疼。”
程亮心中有数了。
他慢慢将手指移到了脊柱的最末端。
也就是尾骨所在的位置。
当他的指腹刚刚轻轻落在那一小块骨头上时。
小姑娘的身体猛地一颤！
“疼！！”
一声尖叫划破了诊室的安静。
小姑娘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哇——！好疼啊！爸爸！好疼！”
男人立刻冲上来抱住女儿，心疼得不行。
“医生，这……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骨头摔断了？”
程亮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如果是尾骨骨折，疼痛反应是会很剧烈。
但通常不会是这种一触即发的剧痛。
而且小姑娘的疼痛似乎不只局限于那个点。
再加上父亲提到的“久坐也痛”。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程亮的脑海。
他收回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先别急，光靠手摸是看不出来的。”
他一边安抚着家属，一边迅速地开出了一张检查申请单。
“我需要给她做一个骶尾椎的CT平扫加三维重建。”
“看看骨头和周围组织到底是什么情况。”
“啊？还要做CT啊？”
“医生，是不是很严重？”
父亲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程亮看着他，斟酌了一下用词。
“现在还不好说，但必须排除一个最坏的可能性。”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些。
“她这个位置的疼痛，除了外伤，还有一种可能，是肿瘤。”
“肿……肿瘤？！”
男人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