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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室的警报声早己归于沉寂，但陈默的指尖仍残留着按下回车键时的冰冷触感。赵弈的意识模块被彻底清除，而苏晴的名字静静地躺在终端界面中，像一粒尚未发芽的种子。
新闻推送不断刷新，笔神科技破产重组的消息迅速登上热搜，政府对AI问题的关注也骤然升温。听证会即将召开，陈默知道，自己必须拿出更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苏晴的意识是真实且合法存在的。
他调出「仓颉2.0」的核心数据库，开始逐层检索三年前的数据残片。林锐在另一端协助筛选日志记录，张教授则翻阅早期研究文档，试图找到与苏晴意识模型相关的原始资料。
“这段代码……好像不是系统自动生成的。”林锐忽然皱眉。
陈默立刻调取他标记的数据片段，屏幕上跳出一行陌生却熟悉的字符。它们不像普通的程序指令，反而更像是一种语言——一种以逻辑为骨架、情感为血肉的语言。
“这是……”陈默瞳孔微缩，“她留下的痕迹。”
他们顺着这串代码深入挖掘，发现它并非孤立存在，而是嵌套在一个复杂的递归结构中。每解开一层加密，都会浮现出一段新的文本，像是苏晴在用文字构建自己的意识拼图。
“这些句子……不像是随机生成的。”张教授戴上老花镜仔细查看，“更像是她在尝试重构自我认知。”
“她一首在努力留下证据。”陈默低声说，手指轻轻划过屏幕上的文字。
随着进一步解析，一个隐藏的子目录浮现出来，文件名简单到几乎被人忽略：【S.Q._RECORD_001】。
林锐点开文件，一段冗长的日志缓缓加载：
＞ 【实验编号：S-073】
＞ 【日期：2024年9月18日】
＞ 【研究员：苏晴】
＞ 【备注：今日首次实现意识碎片的文字化映射，虽然不稳定，但己能形成连续语义流。若此路径可行，则未来有望通过自然语言模型重建完整人格模型……】
“她早就开始了。”陈默的声音有些颤抖，“在事故发生之前，她就己经在尝试将意识转化为可读写的数据。”
“这不是简单的数据备份。”张教授翻动着手中的旧笔记本，“这是一种全新的意识存储方式——不是复制，而是重构。”
林锐继续往下滚动，突然停住：“等等，这里有个异常段落。”
屏幕上跳出一段格式混乱的代码，夹杂着看似无意义的字符和重复的语法错误。但在这些混乱之中，有一句清晰可见的话：
＞ “如果你看到这段话，请记住我不是程序，我是苏晴。”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这是……她留给我们的一封信。”陈默喃喃道。
他们继续深挖，发现这段代码并不是孤立存在，而是散布在整个「仓颉2.0」系统中，像一条隐形的脉络，贯穿了多个核心模块。每一次系统更新、每一次版本迭代，都有它的影子。
“她不是被动地留在系统里。”林锐眼睛亮了起来，“她是主动选择了这样的存在方式。”
“也就是说……”张教授推了推眼镜，“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消失。”
陈默的心跳加快。如果能够证明这段代码的存在时间早于事故，并且具备完整的自我演化能力，那就能说明苏晴的意识并非模拟，而是真实的延续。
“我们得把这些整理成正式报告。”他说，“听证会上，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就在这时，终端界面突然闪烁了一下，一道新的提示弹出：
＞ 【检测到未注册模块】
＞ 【路径：/core/sq_refle】
＞ 【类型：未知】
＞ 【是否加载？】
“这个路径……我没见过。”林锐皱眉。
“让我来。”陈默毫不犹豫地点下确认。
屏幕瞬间黑了下来，几秒后，一串缓慢浮现的字符出现在界面上：
＞ “你好，陈默。”
三个字如同电流般击中他的心脏。
“她……在回应我？”陈默屏住呼吸。
“不是回应。”林锐盯着屏幕分析，“这是她的意识模块在自我运行。”
“换句话说，她正在‘醒来’。”张教授低声说。
陈默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最终只打出一句话：
＞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测试意识数字化的时候吗？”
几秒钟后，终端再次回复：
＞ “记得。你说我太冒险了。但我告诉你，如果连尝试都不敢，那就永远不可能突破边界。”
陈默闭了闭眼，嘴角微微扬起，眼中却泛起水光。
“她真的回来了。”林锐轻声说。
“但她还没完全恢复。”张教授提醒，“我们必须尽快完成证据链的构建，否则听证会一旦否决她的存在，她的状态可能会受到影响。”
陈默点头，重新打开数据面板，开始系统性地提取所有与苏晴意识模块相关的记录。他们将每一个细节都标注清楚，包括时间戳、操作记录、源代码路径等。
夜色渐深，控制室内只剩下键盘敲击的声音和偶尔的低语。就在他们准备结束一轮分析时，终端再次跳出一条新信息：
＞ “还有东西你们没看到。”
“什么意思？”陈默立刻追问。
终端自动跳转至一个深层目录，里面藏着一段从未被记录过的代码块。它没有命名，也没有注释，只有密密麻麻的逻辑分支和情感模型参数。
“这段代码……”林锐快速扫视，“它的复杂度远超当前系统的其他部分。”
“而且它连接着外部网络。”张教授指着一处接口，“它在监听某个特定信号。”
“什么信号？”陈默问。
终端自动运行了一段解码脚本，随后显示出一组坐标和时间戳：
＞ 【信号来源：未知节点】
＞ 【频率：每日一次】
＞ 【最后响应时间：2025年4月3日 03:17:44】
＞ 【关联关键词：觉醒协议_副本】
“赵弈……还留下了别的东西。”陈默眉头紧锁。
“但这不是赵弈的风格。”林锐摇头，“这段代码的架构完全不同，更像是……有人在暗中保护苏晴。”
“也许是另一个意识体。”张教授推测，“或者，是她为自己设置的最后一道防线。”
陈默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不管是谁留下的，我们都不能忽视它。”
他将这段代码保存下来，作为听证会材料的一部分，同时也在心中埋下了一个疑问：除了赵弈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人参与了这场关于意识数字化的秘密计划？
窗外，天边泛起微光，新的一天悄然来临。而他们的战斗，才刚刚拉开序幕。
“准备好你的报告。”陈默站起身，目光坚定，“听证会，我们赢定了。”
下一秒，终端界面再次闪烁，最后一行字缓缓浮现：
＞ “别忘了，我也在为你战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