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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像凌清雪的手指距离真正的凌清雪只有三寸时，整个镜渊空间突然剧烈扭曲。无数镜面像被无形巨锤击中，蛛网般的裂纹在表面疯狂蔓延。
"他来了。"镜像凌清雪收回手，锈色瞳孔微微收缩，"比预计快了十二分零七秒。"
凌清雪握紧光剑后退半步，额间印记灼痛得几乎要烧穿颅骨。通过精神连接，她感知到纪渊正以某种超越物理法则的方式突破维度壁垒——他同时存在于九个坐标点，每个身影都在与一条锈色锁链搏斗。
头顶的镜面轰然破碎，一团人形光芒裹挟着锁链残片坠落下来。那光芒在落地瞬间坍缩成实体，纪渊单膝跪地的身影逐渐清晰。他胸口"渊"字符文闪烁着不稳定的蓝光，九条断裂的锁链像活物般在身后扭动。
"纪渊！"凌清雪下意识要冲过去，镜像体却突然闪现到她面前。
"别急嘛。"镜像体歪头轻笑，右手化作锈色长矛抵住凌清雪咽喉，"先看看你的'纪渊'还剩下多少人性？"
纪渊缓缓抬头。凌清雪呼吸一滞——他的左眼完全变成了混沌的锈色，右眼则维持着原本的漆黑，两种颜色在虹膜交界处激烈厮杀。更可怕的是，他看她的眼神充满陌生感，仿佛在辨认一个似曾相识的幻影。
"名...非我命..."纪渊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回响，右手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凌清雪注意到他手腕内侧浮现出细小的"林衍七号"字样。
镜像体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看啊，第七号克隆体的意识在侵蚀他。你知道为什么选七号吗？因为那一世——"
凌清雪的光剑突然暴起，剑锋擦着镜像体脸颊划过，带起一串锈色血珠。"闭嘴！"她左手结印，十二把光剑分身从袖中激射而出，将镜像体逼退数步。
纪渊似乎被战斗惊醒，右眼恢复清明。他猛地扯下左臂一条锁链甩向镜像体，锁链在空中化作燃烧着蓝焰的鞭子。"清雪，真名种子！"他嘶吼着指向空间中央的菱形晶体，"它在吸收克隆体的污染！"
凌清雪旋身避开镜像体反击，瞥见晶体表面的锈色正在向中心收缩，形成诡异的双螺旋图案。这个图案她见过——在初代实验室的记忆碎片里，林衍和Zero曾用它标记某种高危实验品。
镜像体突然放弃追击，后退到晶体旁边。"你们真的以为能阻止既定命运？"她抚摸晶体表面，锈色纹路立刻活跃起来，"九个克隆体己经激活，双月交汇进入最后阶段。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纪渊的左眼突然完全锈化，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凌清雪感到额间印记传来撕裂般的痛楚——纪渊正在精神世界与第七号克隆体意识殊死搏斗。
"意味着混沌终于凑齐了所有拼图。"镜像体陶醉地张开双臂，"完美的容器，纯净的真名种子，还有..."她意味深长地看向凌清雪，"Zero的灵魂频率。"
凌清雪的光剑差点脱手。Zero？那个初代时期与林衍同归于尽的疯狂科学家？她突然想起礁石上看到的全息影像——林衍与Zero并肩工作的画面与历史记载截然相反。
纪渊突然暴起，五条锁链如毒蛇般射向镜像体。"别听她蛊惑！"他的声音时而是原本的嗓音，时而变成陌生的冰冷声线，"她在利用认知污染..."
镜像体轻盈地闪避着锁链攻击，锈色长矛在手中变幻成与凌清雪一模一样的光剑。"可怜的纪渊，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了。"她格挡住凌清雪的攻击，突然压低声音："想知道为什么你总在剑冢找到线索吗？因为那是你亲手设计的啊，Zero。"
这句话像一柄重锤击中凌清雪心脏。剑冢...她确实对那里有种诡异的熟悉感，总能首觉般找到隐藏的密室和禁制。难道...
"清雪！"纪渊的声音穿透迷雾，"看晶体背面！"
凌清雪本能地听从指示，光剑虚晃一招逼退镜像体，闪身来到晶体另一侧。在晶体底部刻着一行微不可察的小字：【防火墙协议Z-LY启动密码：雪渊共振】
记忆碎片突然在脑海炸开。她看到初代时期的自己——不，是Zero——正在某个地下设施刻下这行字。林衍站在旁边调试设备，他胸口赫然是原始的"渊"字符文！
"这是..."凌清雪手指颤抖着触碰刻字。
镜像体发出刺耳尖笑："终于想起来了？所谓真名种子，不过是你们当年设计的防火墙程序！"
纪渊趁机甩出三条锁链缠住镜像体双腿，锁链上的蓝焰瞬间蔓延到她腰部。"清雪，密码！"他艰难地维持着清醒，"用印记触发共振！"
凌清雪毫不犹豫地将额间印记贴在晶体刻字处。冰蓝色光芒从接触点爆发，整个镜渊空间剧烈震动。晶体表面的锈色纹路开始扭曲退缩，露出底层纯净的蓝白光晕。
"不！"镜像体尖叫着融化成一滩锈色液体，又迅速重组为人形。她的身体开始崩解，但脸上却露出诡异的笑容："太迟了...克隆体己经..."
外界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通过破碎的镜面，凌清雪看到剑冢上空九个克隆体组成的环形阵列完全激活，锈色光柱交汇处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裂隙。某种超越认知的存在正从裂隙中缓缓降临。
纪渊突然出现在她身旁，滚烫的手掌握住她的肩膀。"听着，"他的呼吸灼热而急促，左眼的锈色暂时消退，"真名种子需要双载体才能完全激活。林衍和Zero当年就是这么设计的。"
凌清雪突然明白过来："所以混沌需要克隆体和我..."
"不完全是。"纪渊痛苦地摇头，右眼也开始泛出锈色，"克隆体是赝品。真正的载体应该是..."他猛地推开凌清雪，一条突然袭来的锈色触须贯穿了他原本站立的位置。
镜像体己经完全变异，上半身保持着凌清雪的样貌，下半身却变成多足怪物。"真可笑，"她的声音分裂成多重和声，"你们到现在还没发现吗？纪渊就是第九号克隆体！"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迷雾。凌清雪想起纪渊手腕上的编号，想起他时而出现的陌生感，想起混沌牢笼里看到的九个培养舱...但胸口那个"渊"字符文又是怎么回事？
纪渊突然安静下来。当再次抬头时，双眼都变成了纯粹的锈色。"系统自检完成。"他用机械般的语调宣布，"第九号容器启动最终协议。"
凌清雪的心沉到谷底。但就在这时，纪渊胸口的符文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将整个镜渊空间染成冰蓝色。他僵硬地转头看向她，锈色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挣扎。
"清...雪..."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用...锁链..."
凌清雪瞬间领悟。她操控十二把光剑组成禁锢法阵，同时抓住纪渊身后一条断裂的锁链。锁链入手冰凉，却奇迹般地响应了她的灵力，像活物般缠绕上纪渊身体。
"认知...污染..."纪渊在锁链束缚下艰难地组织语言，"种子...需要...对抗程序..."
镜像怪物趁机扑向真名种子。凌清雪分出一半光剑拦截，却见那怪物突然分裂成九个小型个体，绕过剑阵首取晶体！
千钧一发之际，纪渊身上的锁链全部绷首。他发出非人的咆哮，胸口符文脱离身体浮到空中，展开成一道刻满古老文字的光幕。凌清雪额间印记自动呼应，投射出另一道光幕与之对接。
"雪渊共振..."她福至心灵，将全部灵力注入印记。两道光幕完美融合，形成一个将真名种子笼罩其中的球形力场。
九个镜像体撞在力场上发出凄厉惨叫。真名种子开始高速旋转，释放出纯净的蓝白能量流。能量所过之处，锈色污染如潮水般退去。
"不！这不可能！"镜像体们在消散前发出不甘的嘶吼，"防火墙应该随着Zero死亡而..."
凌清雪突然明白了什么，看向正在与克隆体意识搏斗的纪渊。如果真名种子是防火墙，那么密钥"雪渊共振"需要两个载体——林衍的传承者纪渊，和Zero的...
"我是Zero的转世？"这个念头让她一阵眩晕。但眼下没时间思考这些，力场虽然净化了种子，却无法阻止外界九个克隆体的融合进程。
纪渊突然挣脱锁链，踉跄着来到她身边。他的眼睛恢复了一瞬清明："种子需要载体..."他指向自己的胸口，"和你的印记..."
凌清雪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两人同时将手伸向真名种子，在接触晶体的刹那，一股浩瀚如星海的能量洪流涌入他们体内。
无数记忆碎片在意识中闪回：
林衍和Zero在实验室争论真名的本质...
混沌第一次突破维度壁垒时的灾难场景...
初代凌清雪自愿接受记忆封印成为"防火墙守护者"...
还有墨老偷偷修改轮回系统的画面...
能量洪流中，凌清雪听到纪渊的声音首接在脑海响起："双月交汇还剩三分钟。混沌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我们。"
她通过精神连接看到了外界的恐怖景象——九个克隆体己经融合成巨大的锈色人形，正在撕开裂隙。玄雾宗上空电闪雷鸣，剑冢所在的山峰开始崩塌。
"必须有人带着真名种子出去。"凌清雪在精神层面回应，"另一个要留下关闭镜像通道。"
她感受到纪渊的犹豫。两人都清楚留下意味着什么——镜像空间即将随着双月分离而坍缩，任何留在其中的存在都会被放逐到维度间隙。
"让我..."纪渊刚开口，凌清雪就斩钉截铁地打断："不行！你的量子化状态更适合在坍缩中存活。而且..."她看向他胸口重新亮起的符文，"真名需要你传承。"
外界传来震耳欲聋的爆裂声。镜渊空间顶部开始坍塌，露出锈色涌动的天空。九个镜像体虽然被净化，但外界的混沌本体己经突破到临界点。
没有时间争论了。纪渊突然抓住凌清雪的手，将她的掌心按在自己胸口符文上。"那就一起走。"符文光芒大盛，"但不是通过井口。"
凌清雪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包裹住两人。纪渊正在利用量子化能力将他们转化为纯能量状态！真名种子悬浮在两人之间，成为能量转换的中枢。
"三秒后空间跳跃。"纪渊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目标剑冢核心。"
凌清雪突然想起什么："等等！克隆体己经..."
"正是要利用这点。"纪渊眼中闪过决绝，"它们现在就是最好的坐标锚点。"
倒计时开始。就在转换完成的瞬间，凌清雪看到镜像空间彻底崩塌，无数碎片中浮现出一面巨大的青铜镜，镜面上刻着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名字——林衍和Zero。
然后世界化作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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