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悬海彻底翻转的那天,九洲所有修炼《太虚衍神经》的修士都听到了婴儿啼哭。
哭声来自地脉深处。当各派掌门联手掘开灵脉源头时,发现原本应该流淌灵液的地方,现在涌动着紫金色的血液。血液中央沉浮着个青铜襁褓,里面裹着个额间有嫩芽印记的婴儿。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当最德高望重的老修士抱起婴儿时,那孩子突然睁眼——他的瞳孔是两扇微缩的青铜门!老修士当场道心崩溃,而婴儿发出的第一个音节,竟是破碎的"纪"字。
与此同时,说书人正在茶馆后院进行某种仪式。他用九种毒虫的血在井沿画圈,每画完一圈,井水就下降一寸。第九圈完成时,井底露出盏布满裂痕的青铜灯,灯芯处跳动着说书人自己的面容。
"果然如此..."说书人将婴儿时期的记忆注入灯中。当灯焰变成纯净的白色时,院中所有植物突然枯萎,而枯萎的叶片落地即化作银须。这些银须没有攻击说书人,反而温顺地缠绕在他手腕上,形成与血符完全相反的白色纹路。
茶壶突然炸裂。飞溅的瓷片中,老板娘看见说书人的倒影分裂成两个——一个是被银须缠绕的苍老模样,另一个竟是纪渊的年轻面容!两个倒影正在用她听不懂的语言激烈争吵,而他们争吵时,井底的青铜灯正在缓慢自我修复...
九洲的天空裂开了七道缝隙。
从缝隙中垂下的不是天火也不是洪水,而是粘稠的紫金色雾霭。任何接触雾气的生灵都会瞬间变异:修士长出青铜骨骼,凡人皮肤浮现血符,动物则异化成银须缠绕的怪物。
说书人站在茶馆屋顶,看着雾气中若隐若现的巨门。这次的门扉与以往不同,上面布满血管般的纹路,而门环位置赫然是七个纪渊的头骨雕像。当第七道裂缝也吐出雾气时,头骨们突然齐声开口:
"时候到了。"
整个镇子开始崩塌。砖石瓦砾中升起无数银须,它们缠绕着说书人,要将他拽向门的方向。危急关头,井底的青铜灯突然破水而出,灯焰里跳出个三寸高的凌清雪虚影。
"记住葬星崖的刻痕!"虚影一剑斩断银须。说书人突然头痛欲裂,破碎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他根本不是转世,而是纪渊留在现世的"门栓"!所有说书的内容,都是在加固封印。
紫金纹少年从雾气中走出。这次他换上了说书人的长衫,手中折扇是用裹尸布糊成的。"好哥哥,"少年甜笑着伸手,"该换岗了。"他的指尖触碰到说书人额头的瞬间,整个时空突然静止。
静止的间隙里,说书人看到了终极真相:青铜门内外根本是同一个世界!所谓封印,不过是初代纪渊们创造的轮回骗局。而紫金纹少年,是历代纪渊恶念在门那侧的投影。
"所以..."说书人突然捏碎怀中的青铜灯。灯芯火焰钻入他的七窍,在瞳孔深处点燃两盏微型明灯。"这次我们换种玩法。"他猛地将少年推入井中,自己则纵身跃向青铜巨门。
下坠过程中,说书人的身体开始分解。皮肤化作星图,骨骼变作灯盏,血液则凝成《太虚衍神经》的终极章文字。当他彻底消散时,九洲上空的七道裂缝突然缝合,而青铜门上多了道新鲜的刻痕:
这次换我当门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