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飞机觉得有问题,所有人都是这么想。
是以他们只能重新聚集一处,分析讨论。
“魏晨,你能说说那虫子的特性吗?比如喜欢在哪里定居之类的。”
白悠悠问。
魏晨点头:“好。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一下。”
趁着思考和休息的空隙,白悠悠掏出简易的早餐。
有盒装的牛奶,小面包,方便面等。
她没心思做早饭,便拿出几个鸡蛋交给陈述,让他负责煎蛋。
白悠悠囤起来的炉灶和锅具,桌椅,碗碟等,又摆了一套出来。
陈述如此想着:等到去下一个城市时,一定要再多收集此类的物资。
接着他便一边认真给大家做早餐,一边竖起耳朵倾听。
“锥蝽喜欢住在房屋缝隙,旧花盆,木柴堆,灌木丛等地。”
“锥蝽喜欢吸食哺乳动物的血液,如人,猫,狗,鼠,蝙蝠等。”
“被锥蝽咬了会传播美洲锥虫病,美洲锥虫病的病原体是克氏锥虫。克氏锥虫存活在锥蝽的体内,但对锥蝽不会造成影响,所以锥蝽就成为了美洲锥虫病的传播媒介。”
“美洲锥虫病的传播方式是粪便传播,锥蝽在吸食血液时,会一边吸一边拉,它的粪便因为是液体状,拉在伤口旁边就极易渗入伤口……”
当魏晨像背书一样介绍锥蝽的特性时,白悠悠忽然打断了他:“等等!”
她猛然抬头,目光犀利:“你的意思是说,在那只变异的锥蝽体内,也活着一只变异的克氏锥虫?!”
锥蝽己经变异成为锥蝽虫王了,在它体内的克氏锥虫,能不跟着变异吗?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飞机和陈述风筝了锥蝽,王姨母女却仍然被三个普通人带走的原因。
还有另外一只变异的克氏锥虫黄雀在后。
而且,它有极大的可能性,是一只变异的精神系异能生物!否则,王礼礼没有理由会被它带走,更不会如同人间消失了一般,与白悠悠彻底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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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拐进了一片密林。
两旁的树木扭曲着枝干交错生长,层层叠叠的枝叶织成密不透风的穹顶,重重树影如同张牙舞爪的鬼怪,在黑暗中飞速倒退。
车灯前的光束,才探出不远就被更深的黑暗吞噬。
路面坑坑洼洼,车子也颠颠簸簸。
终于,车轮碾过最后一个深坑,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在一片破败腐烂的村庄前停下。
剥落的土墙爬满青苔,歪斜的木梁上垂着腐烂的藤蔓,破碎的窗棂里透出诡异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腐木与潮湿泥土混合的腥气,整个村庄宛如被时间遗忘的坟场,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王婉文带着王礼礼一起下了车。
此时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阴沉的天空却依旧被厚重云层笼罩。
缝隙间渗出的微弱阳光,像一柄钝刀徒劳地划开夜幕,却始终无法穿透这层密不透风的云幕,反倒让整个天空更显压抑。
百余道人影如同鬼魅般伫立在村子的空地上,看到车子进来,他们的目光纷纷停驻在外来者的身上。
方昭明特别兴奋,他跳下了车,双脚重重砸在地面的瞬间,扬起一片灰尘。
他整张脸涨得通红,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用怪异扭曲的语调高声叫嚷:“抓住他们了,抓住他们了,我们抓住他们了!”
“还是我们厉害,我们完成任务了,耶,耶耶!”
他一边叫,一边扭动着身躯,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嘴里不住地欢呼,脸上尽是炫耀与得意的神情。
有人说:“这怎么有个丧尸?你们抓个丧尸回来干毛?”
黄小莉立刻怼回去:“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抓的是神主点名先要的小女孩!”
有人又说:“神主不是说全都抓回来吗?”
方宇航道:“除了这小女孩其他都是异能者,你能抓你怎么不上?”
在不服方宇航队伍的人群里,有一个踩着高跟鞋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就是第一个晚上,在飞机的藤蔓茧外面演戏,结果换不来对方一个眼神,回来后被全村人嘲笑的女人——吴艳梅。
吴艳梅恨毒了令她任务失败还丢脸的白悠悠一行人。
此时,吴艳梅还穿着那天晚上执行计划时的那套行头,及膝的A字半身裙,黑色吊带内衫,外搭一件镂空绣花外套。
看骨架,她曲线优美、凹凸有致。
可是顺着视线慢慢上移,就会看到她干瘦到皮包骨头的两条手臂,以及一张布满了褶子的面孔,诡异的如同在年轻人的衣服里强塞进了皱巴巴的老太婆一般。
在她深深凹陷的黑色眼眶里,燃烧着两簇近乎疯狂的仇恨之火,那明亮得近乎偏执的目光,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她恨,恨得咬牙切齿,恨白悠悠那一伙人铁石心肠,没有丝毫同情心。
他们不知道,就是因为他们拒绝上当,导致自己的任务失败,给自己引来如此严重的后果,也让自己失去了神主的信任。
原本,她是神主麾下的优秀干部,拥有极高的群众地位,是众人艳羡的对象。
可如今,这一切都化为泡影。
任务失败后,神主降下惩罚,让神伺用尖锐的口器刺入她的脖颈,吸食她的精血,那钻心的疼痛让她差点丢了性命。
现在,她的地位一落千丈,在众人眼中成了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身体也在 “神罚” 的侵蚀下迅速衰败,器官如同被蛀空的朽木,生命正一点点流逝,不出半个月就会化为墙脚边一滩无人问津的腐肉。
而方宇航三人顺利完成任务后,在群体中的地位首线上升,还将得到神主的 “神赐”。
这巨大的落差,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刮骨剜心。
明明所有人都逃不掉神主之威,为什么不是她立下这份功劳?
那些人为什么不肯对求救的自己施舍一点同情心,为什么不能像其他人一样,老老实实的被她抓回来?
为什么要在她执行任务时故作清高!
如果他们当初乖乖的被抓回来,自己如今依旧能保持高人一等的地位,也不会遭受被神伺吸血的神罚!
这份恨意,如同一团熊熊烈火,在她心中越烧越旺。
她一步一步的朝着王礼礼走来,目光似淬了毒般的盯着王礼礼。
虽然她也知道王礼礼只是个幼童,无法做出任何决策。
但此刻,王礼礼就是她所有不甘与怨愤的宣泄口。在生命即将走向终结的时刻,她要让这些 “不识好歹” 的人,为自己的反抗付出最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