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动手打了人,肯定没啥好果子吃。
但他姜正义更惨,他拐卖了我,这是事实,帽子叔叔也调查清楚了,肯定得让他付出代价。
不过好像判的时间不长就给放出来了,不然,他后来也不至于有大把的时间,干继续拐卖儿童的事儿……
法治社会,打人就要付出代价。
我也表明了态度,孤儿一个,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把我抓了算我活该!
反正没地方住,给我扔进号子里,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吃得饱住得暖,反而挺好。
帽子叔叔也被我这样的言论气到了,说要给我点教训,让我知道知道打人是不对的,是要付出代价的。
把我关到看守所小房间里,用手铐铐在了铁栏杆上。
看守所上面的小窗户特别给我打开,让风灌进来,说让我尝尝半夜挨冻的滋味儿。
但我怕这个?
我可是冻出来的选手,靠着墙角,挨冻一样能睡着。
后半夜,我感觉身子暖和起来,才知道,帽子叔叔不忍心了,将一件军大衣盖在了我的身上。
其实我挺恨帽子叔叔的,他们曾经把我爸抓走了,我不管原因,我就知道我爸是被他们抓走的。
但这一刻,心却被融化了,我知道我不该恨他们,没有他们,世界就乱套了,但是……
我想我爸了!
我不知道欣姐是怎么知道的消息,第二天一早,她把我捞走了,还生气的打了我屁股。
我没怪她,我知道她担心我,被人担心的感觉真好。
而且此刻的欣姐是真好看,她没有化妆,素颜下五官精致,穿着一身红呢大衣,踩着高跟鞋。
我觉着,以后我找媳妇,也得照着欣姐这模样的找。
欣姐说,当我离开理发店,她就得到消息了,西处找我,总也找不到。
后来三地主手底下的小乞丐看到我在人才市场、拿着石头追着姜正义,被帽子叔叔带走了,回头告诉了三地主。
三地主为了巴结欣姐,上门转达。
就这么,她找到了我。
提到三地主,就得说一嘴那个被我用瓷片乱扎的六子。
我把他的肚子扎破了,缝了几针,人没事儿,但好像被我扎破了胆子,从那天开始,就不在三地主手底下做事儿了。
我被欣姐开车接到了她的家里。
没错,是家里,不是那家理发店。
其实欣姐挺有钱的。
人家开的是一辆老皇冠,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开的起的玩意儿。
毕竟是大姐头,说难听点也就是鸨头,手下小姐姐小百人,赚的肯定不会少。
欣姐家住在复县于屯小区的一栋楼里,一百多平米的房子。
装潢其实一般,但在我这个农村土包子眼里,就跟进了皇宫似的,瞅哪儿哪新鲜。
在我们农村,谁家有个14彩色电视机,那都相当了得。
但在欣姐这里,我看到了28寸的大彩电,真霸气。
还有冰箱、空调这种我见都没见过的电器。
还有能在家里拉粑粑的马桶……
当时真的有一种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感觉。
欣姐为我做了一顿饭,就两个菜,西红柿炒鸡蛋,市场买来的现成猪脚。
那是我吃过最美味的一餐。
吃饭的时候,我问欣姐叫什么名字,因为一首以来,都是欣姐欣姐这么称呼着。
她跟我说,她叫姜欣。
我兴奋坏了,还以为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儿?连姓都一样。
结果她苦涩一笑,对我道:“以前的姓姐不要了,以后姐跟你姓!”
那个寒冬,我俩相对而坐,有了一种家的味道……
由于我不想什么都不做,想自己赚钱,想干事儿,不想让她养我,所以欣姐决定,反正我都想要干活,给别人干也是干,在他手里干,她还能放点心。
复县旺角那一片,她有一家唱歌房。
那会儿还不太流行KTV这种名字,也许是复县这边落后了点。
说平时来那个地方消费的人很多,挺忙的,我长的也算人高马大,个子窜的很高,不如去那里做个服务生,帮忙送个酒啥的。
到时候,会安排一个哥哥带我,一定要听话,懂事儿,不好的恶习不能沾染,学会自律,不然,就不用我了,以后也做不成姐弟了。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我姐让我干啥,我就干啥,肯定不让姐担心!”
就这样,经过了一系列的折腾,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我和一个为我改了姓的姐姐牵连在一起。
她也成了我一生的贵人。
但我不知道,这座城市之下,暗藏着多少的吞人的浪涌!
社会就是一个大染坊,有些时候,你一旦涉足,就很难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