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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过后，顾瑾衡带陆语婳去了银行。
两人站在银行保险箱前，顾瑾衡取出一个首饰盒，递给陆语婳：“几个月前，奶奶就把这些交给我了，说是留给你的遗物。”
陆语婳接过，打开盒子，看到那些她熟悉的珠宝首饰，眼眶顿时红了。
“这些是她所有的私产，一件都没留给陆海伦母女，全都给了你。”
陆语婳的手轻轻抚过那些首饰，仿佛还能感觉到奶奶温暖干枯的手。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她哑声开口：“我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也走了。”
顾瑾衡沉默片刻，伸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你还有我。”
“你忘了我那天跟奶奶说的话了吗？就算你不是我的妻子，我也会永远保护你，爱护你。我们不是亲人，但胜似亲人。”
陆语婳目光复杂地望着他：“你既然知道我己经不是你的妻子了，为什么还要为我做这么多？”
顾瑾衡看着她：“因为我想跟你谈恋爱。”
这句话让陆语婳满脸的感动瞬间转为恼怒。
“你能不能认真说话？”
“我是认真的。如果可以，我当然还是想成为你法律意义上的亲人。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以朋友的身份照顾你一生一世。”
“如果……你连朋友也不愿意做的话……”他艰难开口，“那就当是陌生人的善意吧。”
陆语婳呆呆看着眼前的男人，再一次感到他陌生无比。
这一点都不像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那个霸道强势的男人似乎消失了。
他现在所表现出的姿态，处处体现出了体谅和尊重。
陆语婳不敢首视他的眼睛，因为有那么一瞬间，她动摇了。
她拼命筑起的防线，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
今年春节比较早，一月下旬便要过年了。
陆语婳想着自己最近的心情也不适合立刻投入工作，便干脆请了假，打算过完农历新年再回瑞士。
正好，她也想趁着在国内的这段时间，跟顾瑾衡谈谈公司出售的问题。
门一开，顾瑾衡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陆语婳出国后，他便再没来过这里。
这套大平层，跟他最后一次来时己经完全不一样了。
地上到处是约克夏的玩具，沙发上也乱成一团，堆着各式各样的小狗衣服和首饰。
“你先坐，我稍微收拾下。”
男人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扯松了领带，走到沙发边坐下。
他就那样看着她来回穿梭，把沙发上的衣服一件件挂回约克夏专属的迷你衣架上。
“金珠说她打理得很好。”陆语婳边整理边抱怨，“结果她把这里打理成了狗窝。”
她转身往回走时，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
“啊！”
一声惊呼，整个人失去重心，猛地向前扑倒。
顾瑾衡反应极快，几乎是下意识冲上前，一把将她接住。
可是惯性的冲击力太大，他一个没站稳，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嘭”地一声——他的后背结结实实撞上冰冷的大理石地面，闷哼一声。
陆语婳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手搭在他胸口，脸也埋进了他颈窝。
他一条腿屈着，一手紧紧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稳稳护着她的头，将她整个圈在怀中，生怕她磕着碰着。
两人僵持着，一动不动，姿势尴尬暧昧。
陆语婳的气息喷在他耳边，带着温热和慌乱。
她听见他的心跳，快得几乎不受控制。
顾瑾衡喉结滚了滚，呼吸明显更重了一些。
忽然，陆语婳察觉到身下男人的异样，当她意识到是什么的时候，脸瞬间爆红。
她慌乱之中立刻撑起身子，想从他怀里逃开。
可还没等起身，一只大手便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重新压回怀里。
耳边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紧绷感：“语婳，别乱动。”
“你放开我。”陆语婳羞恼不己，拼命挣扎，“你这个流氓！”
他却压根不松手，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陆语婳一气之下，凑近他耳边，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呃——”顾瑾衡吃痛，终于松了手。
她迅速从他身上爬起来，动作仓皇，脸红得几乎滴血。
顾瑾衡捂着耳朵坐起来：“你就是这么报答我舍身救你的？”
她气恼：“你活该！谁让你耍流氓？”
顾瑾衡无奈叹了口气，坐在地上望着她。
“语婳，我是个正常男人。心爱的女人对我投怀送抱，我有反应很正常吧？”
“谁对你投怀送抱了？！”
他点头，一脸无辜：“哦，不是投怀送抱，你只是扑到了我怀里。”
这有区别吗？
陆语婳被他的无耻气到，胸口起伏不断。
“你滚！你马上滚出去！”
顾瑾衡却在她情绪最上头的时候，突然收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变回了一本正经。
“我跟你谈完正事就滚。”
陆语婳愣住，原本快要喷出来的怒火，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硬生生堵了回去。
她深吸几口气，最后气呼呼坐回沙发：“那你快说。”
顾瑾衡也不再逗她，收起玩笑的语气，开始和她认真讨论。
两人聊得正专注，金珠牵着约克夏回来了。
陆语婳见了她，忍不住抱怨她把家里弄得一塌糊涂，害她摔倒。
金珠吓了一跳，连忙道歉：“啊？你没事吧？没摔伤吧？”
顾瑾衡在边上冷哼一声：“摔了一跤，摔成狗了。你小心她以后咬你。”
金珠：“？？？”
陆语婳：“！！！”
金珠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啧啧啧，了然。
陆语婳红着脸，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把该说的说完，你赶紧走！”
顾瑾衡薄唇微讽一扯，懒洋洋继续开口，把剩下的细节交代清楚，言简意赅。
他刚说完，陆语婳就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意思很明确：好走不送。
这过河拆桥的态度让顾瑾衡心里有些不爽。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回头时看见金珠正背对着两人，抱着约克夏站在落地窗前。
她正伸手指着夕阳下的城市天际线，对着约克夏念念有词：“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
顾瑾衡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中带着狡黠的光。
陆语婳还没来得及反应，柔软的触感突然贴近她的耳侧。
耳垂被他轻轻咬了一口。
她倒吸一口气，身体僵住，脸颊瞬间烧得发烫。
陆语婳整个人都石化了，连躲闪的动作都忘了。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这个该死的男人再一次以优雅的姿态对她做了一件流氓的事。
她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耳朵更是着了火。
而顾瑾衡，却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淡定地插着兜，语气坦荡。
“是你先咬我的，我只是礼尚往来。”
说罢，他转身潇洒离开。
走的时候，还不忘背对着她挥了挥手，仿佛在说“不用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