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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语婳看着高惜月：“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我跟他是合法夫妻，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话？”
高惜月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跟瑾衡青梅竹马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你挟恩图报，他怎么可能会娶你？”
陆语婳一听到“挟恩图报”这西个字就烦，她什么时候挟恩图报了？
明明是顾瑾衡自己说要娶她的，虽然娶她的理由并不是那么美好。
陆语婳：“你这么着急，自己去问他，问我干什么？”
“陆语婳，我有时候真的羡慕你命好。”高惜月浅笑，“要不是你爸死得是时候，瑾衡怎么可能娶你？”
她这话说得轻飘飘，却扎得陆语婳的心鲜血淋漓。
她最恨有人拿陆亦的死说事，那是她心里永远的痛。
高惜月居然可以用这样不屑的态度说出来。
这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你觉得那是命好？”陆语婳冷笑，“那你命岂不是更好？
你爸妈死那么早，你十二岁就成了孤儿，最后怎么没能成功嫁给他？
近水楼台都不能先得月，说明他心里根本没有你。”
论扎心窝子，陆语婳只输给过一个人。
这几年隔三差五跟顾瑾衡吵架，她早练就了一身本事。
高惜月的脸色刷地一白。
她咬紧后槽牙，指节微颤，仍在极力维持体面：“你以为你说几句话就能……”
“我还没说完。”陆语婳继续补刀，“你一个小门小户的孤女，成了顾家的养女，才得以跟我这样的千金小姐平起平坐。
虽然顾瑾衡不要你，但你还是成了雷家的少奶奶，现在你觉得碍眼的老公又死了，你的命难道不好吗？”
高惜月的指甲死死嵌进掌心，她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戳她出身的短。
她厌恶陆语婳，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陆语婳的身份。
陆语婳一出生，就是跟顾瑾衡门当户对的豪门真千金。
这一点，是她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
十几年来，她背靠顾家的光环，后来又嫁给了雷誉，几乎忘了自己的根本。
可陆语婳这些轻描淡写又高高在上的话，毫不留情撕开了她精心营造的体面。
把她的虚荣和野心剥得干干净净。
“你整天把亚司当工具，不是用来陷害我，就是用来接近我老公。可顾瑾衡从来没想过跟我离婚，这说明什么？”陆语婳步步紧逼，“说明你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他心里最在意的，还是我这个顾太太。”
陆语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充分感受到了自信的力量。
原来只要心态稳，假的也会变成真。
她说着说着，连自己都差点信了。
高惜月的伪装终于碎裂，脸色青白交错，连一贯的从容都荡然无存。
她从来不知道陆语婳居然这么伶牙俐齿，几句话就能把她逼得哑口无言。
这真的是三年前那个怯懦腼腆，低声央求她跟顾瑾衡保持距离的陆语婳吗？
陆语婳看着高惜月，发现这女人不过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
那点只会在男人面前卖可怜的伎俩，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说得再漂亮，装得再无辜，一旦被拆穿，就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那她为什么总能在自己面前占上风？陆语婳自嘲地笑了笑。
不是高惜月有多厉害，而是她背后有顾瑾衡撑腰。
男人都爱她那副柔弱不能自理的可怜样。
她眼眶一红，声音一颤，顾瑾衡就智商欠费了。
再加上顾瑾昭的推波助澜，陆语婳能赢才怪。
洗手间里弥漫着高惜月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陆语婳觉得有些恶心。
她不想再浪费时间，淡淡瞥了高惜月一眼，越过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
顾瑾衡和陆语婳回到家后没多久，顾瑾衡就接到了顾永年的电话，让他们去一趟顾家。
两人只能匆匆赶去，陆语婳也没来得及把自己的事告诉顾瑾衡。
刚踏进顾家大宅，陆语婳便心头一紧，警铃大作。
她一眼望去，高惜月坐在沙发上，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怀里抱着哭个不停的雷亚司，神情一派虚弱。
叶卓姿坐在一旁，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冷笑。
其他人神色不一，空气中弥漫着说不出的压抑。
这种场面，陆语婳太熟悉了，她应该又要挨骂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跳出来骂她的人，会是谁。
顾瑾衡也察觉出了不对劲，沉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楚妍看了陆语婳一眼，斟酌着开口：“语婳，今天晚宴的时候……你和惜月，说了些什么吗？”
陆语婳愣了一下，脑中闪过洗手间里的那场交锋。
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挑了重点说：
“她问我什么时候和瑾衡离婚，我让她自己去问。”
话音刚落，高惜月就猛地抬起头，美眸瞪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置信：
“大嫂，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她话还没说完，顾瑾衡就拉过陆语婳，低声斥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陆语婳皱了皱眉：“我没有胡说。不信你们自己问她。”
短暂的寂静里，高惜月低低哭了出来，带着明显的颤音：
“大嫂，我不是想挑拨什么……可你……怎么能颠倒是非呢？
明明是你逼着我跟我哥断绝关系，我不同意，你就说我是因为命好，父母早死，成了孤儿才有机会进入顾家，跟你平起平坐。”
她抽泣着捂住嘴巴，肩膀轻轻颤抖，一副柔弱至极的模样。
“这么快又改口了？”陆语婳冷笑，“不久之前，你在我面前不是还在首呼‘瑾衡’吗？”
高惜月闭了闭眼，状似痛苦：“大嫂，你为什么总要把我跟我哥之间的关系说得这么不堪呢？
就算你不尊重我，也请你尊重我哥跟阿誉好吗？”
她故意提起己故的雷誉，无非就是为了在顾家人面前，更加凸显自己的委屈。
这一招果然奏效。
话音一落，在场众人神色微动。
陆语婳想着，她善妒、刻薄、蛮横的名声，恐怕是要彻底坐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