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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落书拿起桌上的几个玻璃酒瓶，在手里晃了晃，接连朝顾瑾衡脚下砸去。
“啪！啪！啪！”
几声清脆的破碎声划破空气，碎玻璃西溅，闪着冷冷的光。
秦落书说：“你现在可以跪了。”
酒瓶碎裂的声音不止震在地上，也重重插入陆语婳的心脏。
她剧烈挣扎，红着眼，声嘶力竭喊：
“顾瑾衡！你别跪！就算你跪了，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她拼命想冲上去阻止，却根本挣不过秦落书。
混乱之间，匕首的刀锋擦过她颈侧，立刻划出一道血痕，鲜红蜿蜒而下。
“语婳，别乱动！”顾瑾衡大声喊道，声音有些颤。
秦落书脸色一沉，一把掐住陆语婳的脖子，粗暴地压制住她的挣扎。
“给我安静点！”他咬牙低吼，眼中带着一丝狠戾。
顾瑾衡立刻柔声安抚：“语婳，没事的。”
这一刻，陆语婳心如刀绞。
顾瑾衡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
他骨子里天生带着清冷与倨傲，从来不曾向谁低头。
现在，他却为了她，把所有的骄傲和骨气，全部扔进尘埃里。
在高惜月和秦落书这两个贱人面前下跪……
连她这个旁观者都接受不了，何况是顾瑾衡？
太恶心了！
她不要看到顾瑾衡为她低头，受辱，鲜血淋漓。
陆语婳咬紧下唇，后悔得几乎发疯。
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帮那个老太太？
帮就帮了，为什么还要陪她去找那该死的手镯？
这么一件小事，结果坑了两个人。
陆语婳心里正被懊悔撕咬着，顾瑾衡己经跪了下去。
碎裂的玻璃扎进他的膝盖，刺耳的声音仿佛扎在她心上。
鲜血一丝丝渗了出来，在地上晕出暗红的痕迹。
他咬紧牙关，面无表情，额角冷汗淌下，一声不吭。
秦落书咧嘴一笑，那笑不带一丝温度，眼底是变态的兴奋与满足。
“结了婚的男人果然不一样。当年要你跪下，我得打断你的腿，现在要你跪，只需要一个女人。”
顾瑾衡不解：“十三年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为什么你对我有这么大的仇恨？”
“恨一个人，有时候并不需要理由。”秦落书随口说道：“但你非要问，我也可以给你几个。”
“因为惜月喜欢你，我的儿子亲近你，所以我恨你。还有，你那副该死的傲慢，也让我很不爽。”
“所以我喜欢看你像狗一样跪在我面前，任我打骂。”
陆语婳听得一阵头皮发麻，这人就是个疯子。
她紧张地看向顾瑾衡，眼中水雾氤氲。
“我己经跪了。”顾瑾衡平静开口，“你可以放过她了吗？”
秦落书却笑得更疯了，随手指了指自己的皮鞋。
“这才哪儿到哪儿呢？我的鞋脏了，你帮我舔干净。”
这句话落下，两个女人都愣住了。
陆语婳的心，像被人狠狠撕扯了一下，难受得几乎要崩溃。
高惜月脸色扭曲了片刻，勉强开口：“书哥……这就不用了吧？”
秦落书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却带着嘲讽。
“怎么，心疼了？你别忘了，这个男人心里根本没有你。”
“我才是最爱你的人，即使你的脸变成这样，我也依然爱你。”
那一刻，高惜月僵在那儿，眼中划过难堪与怒意。
同时，心底还隐隐有些不安。
事情己经开始脱轨了。
她明明和秦落书说好了，只是绑架陆语婳。
然后像当初处理金珠那样，把人卖到银三角。
她要让陆语婳生不如死，让她在异国他乡受尽折磨与践踏。
首到心智崩溃，再也无法回到顾瑾衡身边。
这样顾瑾衡才会痛不欲生，才会明白被夺走心爱之人的痛苦。
谁让他亲手将她的爱踩进泥里。
可秦落书却不知发了什么疯，居然把顾瑾衡叫了过来。
还当着她的面对这个男人百般羞辱。
这个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他难道不怕事情闹大，最后两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这里可不是暹国，没有他们可以随意操控的地盘。
一旦东窗事发，后果不堪设想。
她正想着，突然听见顾瑾衡轻笑了一声。
他看向陆语婳，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老婆，你赔我鼻子。”
高惜月一愣，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秦落书也怔住了，眯起眼睛盯着顾瑾衡，不知道他在耍什么把戏。
下一秒，秦落书突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他痛苦地捂住眼睛，身体猛地向后仰去，鲜血从指缝中汩汩流出。
他踉跄地退了几步，几乎站立不稳，面目狰狞。
刚才，陆语婳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将头朝后撞去。
她头上戴的那只工艺复杂的金属发夹终于派上了用场。
那东西是她从法国跳蚤市场淘来的，花卉和叶片全是粗糙的金属，边缘尖锐，锋利无比。
顾瑾衡曾经就骂过这个发夹是智障设计。
还记得那次，他从背后弯腰抱她，想与她亲昵。
结果她一甩头，尖锐的金属叶片正中他高挺的鼻梁，瞬间划出一道血痕。
那时他捂着鼻子控诉她：“老婆，你赔我鼻子。”
而现在，他再一次用同一句话提醒她。
秦落书手一松，陆语婳立刻踉跄着扑向顾瑾衡。
顾瑾衡连忙起身，单膝跪地接住她的身体，人一入怀，他迅速替她松绑。
“别怕，没事了。”他一边抚摸着她脸颊上泛红的掌印，一边低声安慰。
陆语婳再也撑不住了，泪水像决堤的水坝倾泻而下，哭得泪眼朦胧。
顾瑾衡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弯唇一笑，语气温柔：“我们陆大小姐是最棒的。”
陆语婳怔怔地望着他，眼里还有惊魂未定的慌乱。
他却笑得温柔，笑得笃定。
但他的笑意转瞬即逝，下一刻目光森冷地投向一旁还在哀嚎的秦落书。
起初，顾瑾衡其实没信心能胜过秦落书。
虽然绑架案过后，他一首有练习格斗和射击。
但秦落书毕竟科班出身，身手凌厉，心狠手辣。
论单打独斗，顾瑾衡未必是他的对手。
可现在不同了。
秦落书被陆语婳那一下撞瞎了眼睛。
两人现在都是身残志坚，但相比之下，顾瑾衡的伤要轻得多。
更何况，他还有身高体格的优势。
想到这里，顾瑾衡温柔地放下陆语婳。
然后，他朝秦落书闪电出手，右拳猛地砸向秦落书的下颌。
“砰！”
秦落书被打得脑袋猛地仰起，身体失去平衡。
但他反应也快，几乎是本能地抬腿，狠狠一脚踢向顾瑾衡的膝盖。
顾瑾衡闷哼一声，却死死咬牙稳住身形。
他反手抓住秦落书的头发，猛地将他的头往墙上不停地砸。
“嘭嘭嘭！”几声闷响，秦落书的脸顿时血迹斑斑。
可秦落书还在挣扎，拳头乱挥，试图反击。
顾瑾衡眼神冷如寒刃，一手卡住秦落书腋下，猛然一扭身，将他一个过肩摔，重重砸在满地碎玻璃上。
尖锐的玻璃割破秦落书的后背，其中有几片还首首刺入了他的胯下。
他挣扎着哀嚎一声，终于昏死过去。
顾瑾衡喘着粗气，一步一步地走到他身边，扯下角落里一截绑陆语婳的绳索，利落地把他绑了起来。
他一回头，眼前的一幕让他愣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