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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被隔绝在洞府之外。
苏妙跌跌撞撞地跟着那道邋遢身影冲入一道狭窄的石缝，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象让她瞬间忘记了呼吸。
这并非想象中仙家洞府的云雾缭绕、灵泉叮咚。眼前是一个巨大到令人心悸的天然溶洞。洞顶垂挂着无数嶙峋狰狞的钟乳石，如同倒悬的剑林，滴滴答答落下的不是水，而是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幽蓝色液体，在下方汇集成一片死寂的寒潭。潭水幽深，不见其底，只有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淡白色寒气如同活物般升腾、缭绕，将整个洞窟浸染得如同冰窖。
洞窟边缘，是唯一没有被寒潭覆盖的嶙峋石地。那里堆满了小山般的、形态各异的空酒坛，散发出经年累月沉淀的浓烈酒气，与洞中的寒气混合，形成一种古怪又令人窒息的味道。石壁上，歪歪扭扭刻着几行潦草的大字：
“醉眼看花花也醉，醒时观剑剑犹寒。”
“一潭死水葬残锋，半坛浊酒祭流年。”
字迹狂放不羁，却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孤寂与颓唐。
这里，便是醉道人的洞府——一个更像巨大冰封墓穴的地方。
醉道人随手将拎着的李清风和石磊扔在靠近寒潭边缘、相对平整的一块巨大青石上。李清风身体接触冰冷石面的瞬间，体表弥漫的紫黑色寒气似乎更加活跃了几分，发出细微的“滋滋”声。石磊则依旧昏迷，心口符印黯淡，但呼吸在醉道人先前渡入的那点灵光下还算平稳。
“前…前辈！清风他…”苏妙扑到青石边，看着李清风愈发惨白、甚至隐隐透出青紫之色的脸庞，感受着他身上越来越浓郁的死亡寒气，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闭嘴。”醉道人头也不回，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烦躁。他走到寒潭边，解下腰间那个硕大的暗红油亮酒葫芦，拔开塞子，仰头狠狠灌了一大口。浓郁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似乎稍稍驱散了一丝洞窟的阴寒。
他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寒潭深处，那双醉醺醺的眼睛里，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挣扎。他猛地将酒葫芦砸在脚边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妈的…道爷我清净了几十年…临了临了…摊上这么个烫手山芋…”他低声咒骂着，布满沟壑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目光在李清风身上那致命的紫黑寒气和狂暴冲突的剑意残余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石磊心口那黯淡的符印上。
“龙脊…古岳…寂灭…”醉道人喃喃自语，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决绝的厉色，“赌了！死马当活马医！小子，是生是死，看你自己的造化，也看那傻大个的命够不够硬！”
他猛地转身，几步跨到青石旁，骨节粗大的双手快如闪电，在李清风胸前几处大穴连点数下！指尖带着微弱的灵光，试图暂时封住其心脉要害。
然而——
嗤嗤嗤！
李清风体内那沉寂的寂灭剑意残余和古岳沉重烙印如同被彻底激怒的凶兽，瞬间狂暴！灰白死气与暗黄厚重之力疯狂冲击着醉道人的封禁！李清风身体剧烈抽搐，七窍中涌出的不再是血丝，而是粘稠的、带着紫黑寒气的污血！
“噗！”醉道人闷哼一声，指尖灵光被硬生生冲散，甚至被反噬震得后退半步，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他那浑浊的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骇然！这两种剑意的排外性和毁灭性，远超他的预估！
“前辈！”苏妙吓得魂飞魄散。
“滚开！”醉道人粗暴地一把推开想要上前的苏妙，眼神凶厉得如同受伤的孤狼，“不想他死就别碍事！”
他不再试图封禁，而是猛地吸了一口气，双手掐出一个极其繁复、带着古老蛮荒气息的法诀！一股远比之前磅礴、凝练、带着沉重土行之力的灵力从他枯瘦的身躯内汹涌而出！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是李清风，而是旁边昏迷的石磊！
“龙脊未醒…道爷就帮你一把！给老子…醒过来——！”
醉道人低吼一声，双掌带着土黄色的厚重灵光，狠狠拍在石磊心口那黯淡的符印之上！
嗡——！！！
符印骤然爆发出刺目的暗金光芒！一股沉睡的、浩瀚的、如同大地脉动般的磅礴力量被强行唤醒！石磊魁梧的身体猛地绷首，如同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发出一声无意识的、沉闷如雷的咆哮！他体表肌肉虬结鼓胀，青筋如同虬龙般根根暴起，皮肤下隐隐透出土黄色的光泽！
“还不够！这点龙气…压不住那两种疯子！”醉道人眼中厉色更浓，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混合着浓郁的酒气，喷在石磊心口的符印之上！
“以吾精血…引地脉龙气…助尔…开脊——！”
精血混合着酒气融入符印，那暗金光芒瞬间变得妖异而炽烈！整个洞窟都为之震动！寒潭死水无风起浪！洞顶垂挂的钟乳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股远比之前石磊爆发时更加厚重、更加狂暴、带着原始龙威的土黄色灵力洪流，如同被强行撬开的火山口，从石磊心口符印中狂涌而出！
“呃啊啊啊——！！！”石磊在昏迷中发出凄厉的惨嚎，身体剧烈地痉挛着，仿佛骨骼都在被强行拉伸重塑！心口的符印如同烧红的烙铁，散发出恐怖的高温！
“就是现在！”醉道人眼中精光爆射！他双手猛地抓住石磊那如同烙铁般滚烫、散发着狂暴龙威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将其狠狠按向旁边气息奄奄的李清风——的目标，是李清风后背那道深可见骨、正被紫黑寒气疯狂侵蚀的伤口！
他要将这股狂暴的、源自“龙脊”的磅礴生机和大地龙气，强行灌入李清风体内，去冲击、中和那致命的寒毒，去压制那两种冲突的剑意！
这是饮鸩止渴！是真正的豪赌！狂暴的龙气进入本就千疮百孔的李清风体内，稍有不慎，不是被寒毒冻碎，就是被龙气撑爆，或者被那两种剑意残余撕成碎片！
“不——！”苏妙失声尖叫，想要扑上去阻止这近乎自杀的行为！
然而，一切都晚了！
石磊那散发着暗金光芒、滚烫如同岩浆的手臂，被醉道人狠狠按在了李清风后背那道狰狞的伤口上！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入了千年寒冰！
一股浓郁到极致的白气猛地从接触点爆发开来！伴随着刺耳的、如同金铁剧烈摩擦般的声响！
“吼——！！！”
石磊在昏迷中发出更加痛苦、更加狂暴的咆哮！他体内的龙脊之力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朝着李清风的伤口涌入！
“呃…啊！”李清风原本死寂的身体猛地弓起！如同濒死的鱼！一股灼热到几乎将他灵魂点燃的狂暴洪流，带着大地的脉动和蛮荒的龙威，狠狠冲入他冰冷死寂的经脉！与他体内肆虐的紫黑寒毒、狂暴冲突的寂灭与古岳残余力量，轰然碰撞！
轰——！！！
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了李清风残存的意识！
* * *
意识，沉沦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冰冷中。
李清风感觉自己被冻结在万载玄冰的核心，灵魂都在瑟瑟发抖。无边的死寂包裹着他，仿佛要将他拖入永恒的沉眠。
就在这时，一点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气息，如同黑暗中摇曳的烛火，顽强地穿透了厚重的冰层。
是…石磊？
一个名字，带着憨厚的笑容和如山岳般挡在身前的背影，艰难地在他冻结的意识中点亮。
紧接着，另一个名字，带着古灵精怪的吐槽和绝望的尖叫，如同惊雷般炸响！
苏妙！
随着这两个名字的浮现，那冻结灵魂的寒冰，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一股灼热、狂暴、带着熟悉土腥味的洪流，如同决堤的怒涛，狠狠冲开了那道缝隙，蛮横地灌入他冰冷的意识之海！
“呃啊——！”
意识世界中，李清风发出无声的嘶吼！那灼热的洪流所过之处，冻结的冰层在碎裂、融化，但也带来了难以想象的撕裂剧痛！仿佛每一寸意识都在被重塑、被焚烧！
一幅幅破碎的画面，在这狂暴洪流的冲击下，如同走马灯般在黑暗中疯狂闪现、旋转！
长安城郊，破败的李家祠堂。寒风呼啸，烛火摇曳。少年跪在冰冷的蒲团上，一遍遍演练着残缺的清风剑诀，冻得通红的双手布满剑茧。角落里，一枚蒙尘的剑形玉佩，在烛光下反射着微不可察的幽光…
问道山脉，泥泞崎岖的山路。暴雨倾盆，闪电撕裂夜幕。少年背着破剑，衣衫褴褛，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水中跋涉，嘴里叼着半块硬邦邦的胡饼，眼神疲惫却倔强。识海中，一个模糊的、带着毒舌的苍老声音在喋喋不休：“路都走不稳，还学人修仙？趁早回去卖胡饼吧你！”
云澜剑宗，破旧的外门小院。夕阳西下，少年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旁边是一个同样狼狈却咧着嘴傻笑的大块头。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少女叉着腰，气鼓鼓地数落：“李清风！石磊！你们两个笨蛋！说了多少次打不过就跑！跑啊！下次再逞英雄，看我用爆炎符把你们俩的头发都烧光！”
黑风林，绝望的雨夜。狰狞的妖兽嘶吼着扑来，巨大的阴影笼罩。一个魁梧如山的身影怒吼着挡在身前，心发出刺目的暗金光芒…一个少女尖叫着甩出符箓，用古怪的算学俚语骂着人…还有…还有自己指尖那点凝聚的、带着毁灭气息的灰白剑芒…
最后，画面定格。
是那间冰冷的石屋。血屠狰狞的鬼面，鬼针怨毒的磷火，苏妙绝望的哭喊，石磊如山崩般挥出的巨掌…以及自己指尖那道撕裂黑暗、带着寂灭与古岳双重烙印的混沌风暴剑罡！
“力量…”
“守护…”
两个截然不同的念头，如同冰与火，在他混乱的意识中激烈碰撞！
寂灭剑意冰冷地低语：力量即毁灭！斩断一切！抹杀威胁！唯有绝对的死寂，才是永恒！守护？不过是弱者的枷锁！斩！斩！斩！
古岳意志沉重地轰鸣：力量即承载！如山岳镇守大地！庇护生灵！守护心中所念，方为力量真谛！镇！镇！镇！
意识在撕裂！在焚烧！在冰封！
“不…不是这样…” 李清风残存的意识在痛苦中挣扎、呐喊，“力量…不是为了毁灭…也不是…为了背负一切…”
“是为了…守护啊！”
当这个念头如同火山般喷发而出的瞬间！
嗡——！！！
意识世界深处，那枚沉寂己久的剑形玉佩虚影，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道微弱却精纯无比、带着超然物外、逍遥自在韵味的古老剑意，如同定海神针般，从玉佩虚影中射出，瞬间贯穿了混乱的意识之海！
这道剑意，灵动飘忽，如同天地间一缕无拘无束的清风！它并未强行压制那冲突的寂灭与古岳意志，而是如同润滑剂，又如同引路人，在两者激烈碰撞的缝隙中轻盈穿梭！
寂灭的锋芒，在这道清风的引领下，似乎少了一丝暴戾，多了一丝斩断虚妄的决绝。
古岳的沉重，在这道清风的吹拂下，似乎少了一丝僵化，多了一份守护的韧性。
三种截然不同的剑意，以一种极其玄妙、近乎不可能的方式，在李清风濒临崩溃的意识核心边缘，开始了极其缓慢、极其艰难的…共鸣！
* * *
洞窟内，死寂得可怕。
醉道人死死按住石磊的手臂，将其狂暴的龙脊之力源源不断灌入李清风体内。他额头青筋暴跳，汗水混合着酒气不断滴落，脸色苍白如纸。强行引导如此狂暴的龙气，对他亦是巨大的负担。
苏妙瘫坐在青石旁，双手死死捂住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渗出都毫无所觉。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清风和石磊接触的地方。
那里，景象诡异而恐怖。
石磊的手臂如同烧红的烙铁，暗金光芒疯狂闪烁，磅礴的土黄色龙气如同实质的岩浆，源源不断注入李清风的后背伤口。而李清风的伤口处，紫黑色的寒气与灰白、暗黄三色光芒激烈地冲突、湮灭！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和细微的爆鸣！李清风的身体时而如同烧红的虾子般弓起，时而又被一层紫黑冰霜覆盖，剧烈地颤抖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
石磊心口的符印光芒越来越黯淡，他魁梧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仿佛随时会油尽灯枯。这是龙脊之力被过度抽取的征兆！
李清风的状况同样糟糕。虽然体表那致命的紫黑寒气似乎被狂暴的龙气中和、压制下去了一些，但他体内那三种力量（龙气、寂灭残余、古岳残余）的冲突并未停止，反而在龙气的刺激下变得更加狂暴！他的经脉如同被无数利刃切割，丹田更是如同一个濒临爆炸的熔炉！
醉道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低估了那两种剑意烙印的顽固，也低估了寒毒的阴狠！石磊的龙脊之力，似乎只能勉强维持一个脆弱的平衡，无法真正根除隐患！
“不行…这样下去…两个都得死…”醉道人眼中闪过一丝颓然，按住石磊手臂的手指微微颤抖，几乎就要松开。
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
嗡——！！！
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奇异波动，猛地从李清风体内扩散开来！
这波动，并非灵力，也非神识，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剑意韵律！它糅合了寂灭的锋锐、古岳的厚重，却又超然其上，带着一种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灵动！
随着这股波动的扩散，李清风机体内那狂暴冲突的三种力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拂过，竟出现了一瞬间极其短暂的…凝滞！冲突的烈度，明显降低了一丝！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却如同黑夜中的第一缕曙光！
“这是？！”醉道人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圆，死死盯着李清风的脸！他感受到了！那股微弱却本质极高的剑意韵律！虽然稚嫩，却蕴含着无限的可能！
“剑心…共鸣？！”一个让他都感到难以置信的念头在识海中炸开！这小子…在意识崩溃的边缘…竟然在试图统合那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雏形？！
就在醉道人因这一丝转机而心神剧震的刹那！
异变再生！
吼——！！！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高亢、都要威严、都要愤怒的龙吟，猛地从石磊心口那黯淡的符印深处爆发出来！
这龙吟，不再仅仅是力量的咆哮，更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被冒犯尊严的滔天怒意！
轰——！！！
石磊那本己干涸的躯体深处，一股更加古老、更加纯粹、带着蛮荒大地初始威压的金色光芒，如同沉睡的火山被彻底引爆，轰然爆发！
这股力量，霸道！尊贵！带着不容亵渎的龙威！它瞬间挣脱了醉道人的压制，甚至反噬般狠狠撞入醉道人体内！
“噗——！”醉道人如遭雷击，鲜血狂喷，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堆满酒坛的石壁上，发出稀里哗啦的碎裂声！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
“祖…祖龙之怒？！这傻大个…血脉返祖了？！”醉道人看着石磊心口那爆发出刺目金光、隐隐凝聚成一道威严龙形虚影的符印，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而失去了醉道人引导和压制的石磊，那爆发的祖龙之力如同脱缰的野马，全部毫无保留地、带着毁灭性的愤怒，狠狠灌入了李清风的后背！
“清风——！！！”苏妙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完了！一切都完了！这股力量，足以将本就濒死的李清风彻底撕碎！
然而，就在那股霸道绝伦、带着祖龙怒意的金色洪流即将把李清风彻底吞没的瞬间——
嗡——！！！
李清风体内，那股微弱却超然的剑意韵律，仿佛受到了这极致霸道力量的刺激，猛地变得清晰、凝实起来！
寂灭的灰白，古岳的暗黄，在这股新生的、灵动超然的剑意韵律引导下，不再彼此冲突，而是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瞬间收束、凝聚！
一道极其微弱、却无比坚韧、呈现出混沌三色（灰白、暗黄、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灵动青芒）的剑形虚影，在他残破的丹田核心，艰难地、顽强地…凝聚成形！
这剑影甫一出现，便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势”！它并未硬撼那冲击而来的祖龙怒意洪流，而是如同清风拂过山岗，带着一种包容、化解、引导的韵味，轻轻迎了上去！
无声的碰撞在意识与肉体的双重层面爆发！
想象中的毁灭并未发生。
那霸道绝伦的祖龙怒意洪流，在接触到那混沌三色剑影散发的奇异“势”时，如同怒涛拍击在无形的礁石上，狂暴的势头竟被硬生生遏制、分化！一部分被那混沌剑影引导着，融入其本身的暗黄厚重之中；一部分被那寂灭的锋芒无声湮灭；还有一部分，则被那灵动的青芒轻柔地拂开，散入李清风的西肢百骸，虽然依旧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却不再是毁灭性的冲击！
李清风的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皮肤表面瞬间崩裂开无数细密的血口，鲜血浸透了衣衫。但他体内那三种狂暴力量毁灭性的冲突，却因为这混沌剑影的出现和祖龙之力的“中和”，诡异地…暂时稳定了下来！形成了一种极其脆弱、却又真实存在的…平衡！
他后背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处，紫黑色的寒气虽然依旧盘踞，却也被祖龙之力灼烧、被混沌剑意压制，侵蚀的速度明显减缓！
“呃…”一声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呻吟，从李清风惨白干裂的嘴唇中溢出。
他紧闭的眼皮，艰难地、极其缓慢地…颤动了一下。
* * *
洞窟入口的阴影处，空气如同水波般无声荡漾。
那道惨白面具、紧身夜行衣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毒蛇，再次悄然浮现。冰冷的蛇瞳透过面具的眼孔，死死盯着洞窟深处青石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尤其是李清风体内那刚刚凝聚成形、散发着奇异三色微光的混沌剑影！
面具下，似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充满了极致贪婪和兴奋的吸气声。
她的手指，无声地按在了自己心口位置，那里，一枚造型古朴、刻着扭曲蛇纹的黑色玉符，正散发出微不可察的温热。
“剑种…初成…三色混沌…龙脊返祖…” 沙哑如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心底低低响起，每一个字都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影煞大人…您的判断…完全正确…这云澜剑宗…果然藏着…颠覆此界的钥匙…”
她的身影，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再次无声无息地淡化、消失。
只留下冰冷的低语，如同毒蛇的嘶鸣，萦绕在寒潭升腾的雾气之中：
“钥匙…即将…归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