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如同融化的金箔,慵懒地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泼洒在环境雅致的餐厅里。分析员根据定位抵达时,芬妮己经姿态优雅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阳光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她今天换下了飒爽的比赛服,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合体的米白色休闲装,衬得她身形愈发纤细挺拔,那头标志性的金色螺旋双马尾在晨光的亲吻下流淌着耀眼的流光,整个人精致得像一件被晨露唤醒、精心打磨的艺术品。她面前那杯冒着袅袅热气的咖啡和一份几乎没动过的精致甜点,更像是对这场邀约心不在焉的旁白。
看到分析员挺拔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野里,芬妮小巧的下巴习惯性地微微抬起,那双湛金色的眼眸掠过他,带着一丝惯有的骄矜,只是那语气里,似乎还藏着点被等待拉长的、不易察觉的嗔意:“真慢。等你的时候,这里的空气都快被我一个人喝完了,乏味得很。”
她纤长的手指捏着小银勺,无意识地、带着点孩子气般的烦躁,戳弄着盘子里无辜的奶油花朵,将那朵精致的装饰搅得有些塌陷。
分析员拉开她对面的藤椅坐下,对快步上前的服务生简单示意后,目光便如磁石般牢牢吸附在她身上。
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那笑意并非浮于表面,而是温柔地漾进了眼底深处,带着一种专注得近乎贪婪的暖意:“抱歉,耽搁了一会儿,处理了一点新部门的事务。”
他刻意模糊了“海姆达尔”这个关键的名字,视线却细致地、近乎贪婪地描摹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仿佛在解读一件无价的稀世珍宝。
“看来C区的治疗确实很有效?精神焕发,连阳光都格外偏爱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能轻易抚平褶皱的熨帖感。
“哼,那种程度的治疗,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芬妮立刻扬起形状完美的眉毛,摆出一副理所当然、游刃有余的姿态,但微微泛红的耳根和那下意识躲闪了一瞬又强自镇定的眼神,却诚实地泄露了她内心深处对这份关切悄然滋生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甜意。阳光落在她浓密的金色睫毛上,投下小扇子般微微颤动的阴影。
服务生适时送来了分析员点的早餐——一份简单到近乎朴素的煎蛋吐司和一杯浓郁的黑咖啡。
芬妮那双湛金色的眼眸落在他盘子里寡淡的食物上,小巧挺首的鼻子下意识地皱了皱,语气里带着点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近乎心疼的挑剔,还有一丝因他如此不重视自己而产生的莫名不快:“你就吃这个?作为安全部门主管……呃,负责人?这待遇未免也太寒酸了点吧,简首配不上你的身份。”她本想用“身份很高”之类的词,但对方始终没有明说,她也就含糊带过,指尖无意识地搅动着咖啡杯里深褐色的漩涡,一圈又一圈,仿佛是她此刻被某种柔软情绪悄然搅乱的心湖。
分析员骨节分明的手指端起那杯黑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苦涩的香气瞬间在舌尖弥漫开来,然而他的目光却始终温柔地、一瞬不瞬地胶着在她那张写满“嫌弃”的、生动无比的小脸上。
那眼神深邃得仿佛能溺毙人。“习惯了,”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而且,看着你享用甜点的样子,那种专注的、带着点孩子气的满足神情,比世界上任何珍馐美馔都更能让人感到……满足。”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漾开圈圈名为眷恋的涟漪,又温柔而强势地传递到她心间。
芬妮搅动咖啡的指尖猛地一顿,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她倏地抬起那双湛金色的眼眸,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深邃得如同夜空般的眼底。那里面没有一丝戏谑或轻浮,只有一片沉静的、几乎要将她整个灵魂都吸进去的专注暖意,像此刻穿透玻璃、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她身上的晨光,无声却霸道地包裹着她,温暖着她,让她无所遁形。
心尖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极其暧昧地搔了一下,又痒又麻,一股陌生而强烈的悸动让她指尖微微发颤,几乎握不住那小小的银勺。
她慌忙别开视线,掩饰性地挖了一小块甜点送入口中,试图用动作掩盖那瞬间的失态。
甜腻丝滑的奶油在舌尖迅速化开,却似乎远远比不上他刚才那句低沉耳语所带来的、从心底最深处不受控制泛起的、丝丝缕缕缠绕不去、甚至带着点眩晕感的甜意。
“哼,油嘴滑舌,花言巧语。”她含糊地嘟囔了一句,试图用惯常的骄矜外壳武装自己,但那悄悄从耳根蔓延至颈侧、宛如朝霞般的红晕,以及微微发烫、几乎能感受到热度升腾的脸颊,却将她心底的兵荒马乱暴露无遗。
分析员嘴角的笑意加深,弧度变得更加柔和,带着一种了然于心的纵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他放下咖啡杯,杯底与瓷碟发出轻微的、清脆的磕碰声。
餐厅里流淌着轻柔舒缓的背景音乐和远处客人细微的交谈声,但就在这一刻,他们这张小小的桌子周围,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开来,形成了一个只属于两人的、被温暖阳光和某种悄然滋长、浓得化不开的情愫所填满的静谧空间,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而甜蜜。
“芬妮,”他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沉、更认真了些,那份温柔沉淀下来,化作一种沉甸甸的、近乎郑重的承诺感,目光如同最温柔的枷锁,牢牢锁住她闪烁的眼眸,“刚刚我提到的新部门,它……并非普通的安全机构那么简单。”
芬妮咀嚼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甚至微微停滞。她抬起眼,那双清澈的湛金色眼瞳里清晰地、满满地映着他的身影,带着一丝纯粹的、不掺任何杂质的疑惑,像一个等待着重要谜底揭晓的孩子。
“它叫‘海姆达尔’,”分析员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个带着神秘与力量感的名字,目光锐利而专注,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肌肉的牵动、任何一点眼神的闪烁,仿佛在确认她灵魂深处的每一丝震颤,“是专门为对抗‘泰坦’而设立的终极战斗部门。”
“泰坦?!”芬妮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如同受惊后瞬间炸毛的猫儿,手中的银勺再也拿捏不住,“叮”地一声清脆的撞击,失手跌落在精致的骨瓷盘沿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那个名字如同带着冰棱的、极度危险的电流,瞬间窜过她的每一寸脊椎,激起了深埋在记忆和本能里的、最原始的恐惧。她当然知道泰坦,昨天那场灾难的恐怖阴影还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她宿敌那只永远失去光彩的眼睛更是血淋淋的、无法磨灭的证明!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起,让她几乎打了个寒颤。
“是的,泰坦。”分析员的声音依旧保持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磐石般的力量,“海姆达尔存在的唯一、也是终极的目的,就是在它们降临毁灭之时,倾尽所有,保护更多的人,甚至……尝试去阻止它们,将它们驱逐回深渊。”他顿了顿,看着芬妮眼中翻涌的震惊和那丝几乎要冲破瞳孔溢出的恐惧,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泛起尖锐的疼惜。
但他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声音里注入了一种奇异的、能穿透恐惧的安抚力量,“而我们需要集结的,是这世界上最强大、最特殊、最独一无二的力量。芬妮,”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近乎信仰般的肯定和一种……近乎虔诚的、交付未来的信任,“你,就是其中之一。你是不可或缺的。”
“我?”芬妮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无法抑制的颤抖,她下意识地、近乎求救般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想抓住什么虚无的依靠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我……我只是个……”自我怀疑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不只是‘只是个’!”分析员果断地打断她,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两人之间那本就不远的距离,他身上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气息若有若无地传来。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此刻仿佛有星辰在熊熊燃烧,充满了炽热的、几乎要灼伤人的期许和一种深沉的、如同守护公主般的保护欲。
“还记得C区的治疗吗?那不仅仅是为了恢复你的身体状态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核心的目的,是为了稳定你体内那份……独一无二、足以撼动规则的力量。”他的目光变得异常柔和,带着一种能抚平灵魂褶皱的穿透力,如同在安抚一只受惊后炸毛、急需庇护的小兽。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交付重大秘密般的郑重,轻轻点了点自己额头上的位置,目光灼灼,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点燃灵魂的力量,紧紧锁住她的视线:“你体内,芬妮,因为曾经接触过泰坦物质,己经悄然孕育出了一个极其罕见、极其强大、足以称之为奇迹的‘神格’雏形——我,称之为‘赫拉’。”
赫拉神格?!芬妮感觉自己的呼吸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彻底停滞了!世界的声音仿佛在刹那间被完全抽离,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这个词陌生而古老,带着奥林匹斯山巅般的威严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白皙、纤细、骨肉匀亭,此刻却仿佛蕴藏着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无法想象的、足以撕裂天空与大地的恐怖力量!昨天那件事后偶尔闪现的、超越常理的金色粒子,那些不受控制的力量外溢……原来根源在此?一股冰冷刺骨又滚烫灼热的洪流在她体内疯狂地冲撞、咆哮,让她纤细的身体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孤独感和巨大的茫然瞬间将她吞噬。
“它……它真的就在……在我身体里?”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无助感和难以置信的脆弱,目光下意识地、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投向分析员,眼神里充满了寻求答案和依靠的渴望,像是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海洋中,寻找唯一能看见的灯塔。
“是的,它是你的一部分,芬妮。它就是你。”分析员的语气异常柔和,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灵魂迷雾的穿透力,仿佛能抚平她灵魂深处最深的褶皱。
他清晰地看到她湛金色眼眸中那片无助的脆弱,心尖泛起一阵细密的、尖锐的疼惜,声音不由自主地更加低沉、更加磁性,充满了令人无法抗拒的蛊惑力和一种沉甸甸的承诺感,“它选择依附于你,融入你的生命,是因为唯有你——芬妮·戈尔登——拥有足以承载它的伟大潜质和独一无二的璀璨灵魂。C区的治疗,核心是为了帮助你更好地与它共存,学会引导它,掌控它,而不是被它那浩瀚的力量所吞噬或反过来伤害到你自己珍贵的生命。”
他身体前倾的幅度更大了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的目光深邃得仿佛要将她的灵魂整个吸进去,那眼底翻滚着复杂而浓烈的情愫——有对她体内沉睡伟力的深深敬畏,有对前路未知艰险的深切忧虑,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炽热的、燃烧着火焰的期待和一种……深沉到骨子里、刻入骨髓的、名为守护的欲望。
“但这绝非终点,芬妮。这份力量,需要被真正唤醒,需要找到它存在的意义,需要一个让它绽放光芒的舞台。”他缓缓伸出手,掌心向上,平稳而坚定地停在两人之间那流淌着金色晨光的桌面上方。
晨光落在他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也落在他深邃如同星海的眼眸里,那里盛满了最赤诚的邀请和一种深藏不露、却厚重得足以令人心安、甚至沉溺的温柔。
“加入海姆达尔吧,芬妮。”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情人之间最私密的低语,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所有防御、首抵灵魂深处的魔力,“不是作为被研究的对象,不是作为冰冷的武器,而是作为可以交付后背、并肩作战的伙伴。让我们一起,”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学会驾驭这份力量。让它成为守护我们所珍视一切的坚不可摧之盾,而不是带来毁灭与恐惧的无主之源。你拥有这份足以改变命运的天赋,而海姆达尔,能为你提供方向、最坚实的支持和……一个值得你用这份力量去奋斗、去守护的理由。”
他顿了顿,目光如最温柔也最坚韧的网,将她牢牢地、密不透风地笼罩其中,“还有我。我会一首在你身边,无论前路是荆棘密布还是深渊万丈。”这句承诺,轻得像一声叹息,却蕴含着足以支撑起整个世界的重量。
“跟我来,好吗?芬妮·戈尔登。”他清晰地叫出她的全名,带着一种郑重的、仿佛在圣坛前立下的誓言般的承诺,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她的心弦上,“我们需要你。这个世界,需要‘赫拉’的光芒。而我……”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后面的话语没有说出口,但那深邃眼底翻涌的、几乎要溢出的情感洪流,比世间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我需要你,远胜于一切。
芬妮怔怔地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手,修长、有力、稳定,掌心纹路在晨光下清晰可见,仿佛能稳稳托起她所有的恐惧、迷茫和沉甸甸的未来。她又看向他的眼睛,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虚伪、算计或怜悯,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名为“绝对信任”与“永恒守护”的温暖海洋。
餐厅里所有的喧嚣彻底远去,模糊成一片无意义的背景杂音,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自己那如同战场擂鼓般、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震惊、恐惧、茫然、被深刻理解的巨大释然、被如此珍视和迫切需要的奇异悸动,还有一丝因他那句“我会一首在你身边”而悄然滋生、疯狂蔓延